第五章 出头鸟
供产销协调会貌似依旧不太协调。中午12点的时候，莫垚让阿姨先去吃饭，换她守着会议室。
没想到阿姨刚离开不到五分钟，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陆续有人出来，莫垚起身。
钱昔从莫垚面前走过，上下打量了两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莫垚看到徐佩新和李文浩还留在会议室里说着什么，孙振南看到莫垚主动攀谈：“莫垚，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谢谢关心，还不错。”莫垚微笑着回答。莫垚对孙振南印象还不错，感觉人还是蛮靠谱的。
“那就好。看你上手挺快的。”
“哪有，是前辈们教得好。”
正说着，徐佩新和李文浩走了出来。徐佩新对莫垚说：“中午一起吃饭吧，楼下的川菜馆，算是给你迎新。”
“好的，谢谢徐总，我等下就过去。”莫垚跟三人点头示意，目送离开。
刚好阿姨吃饭回来，莫垚把剩下的纸笔和没开封的矿泉水收好，又跟阿姨唠叨了几句，把东西放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孟佳琪正在吃饭。
“佳琪姐，自己做的？”莫垚指了指孟佳琪饭盒里的糖醋里脊和炒花菜问道。
“我老公做的。”孟佳琪推了下眼镜，似乎有点害羞，继续说，“要不要尝一口？”
“好呀好呀！”莫垚附身张嘴。
“自己动手拿。”孟佳琪嗔怪着说。
“那我不客气喽。”莫垚伸手，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唆了唆手指，嚼了两口，含糊地说，“真好吃，你真有口福！我得走了，老板请吃饭。一会儿见。”边说边拿了背包，朝孟佳琪摆了摆手。
“你慢点儿，别摔了。”孟佳琪对着一路小跑的莫垚喊道。
莫垚下楼，远远就看见孙振南站在川菜馆门口。
“是等我吗？”莫垚上前。
“怕你找不到，进去吧。”
“除了老板，还有谁呀？”莫垚继续问。
“上午开会的大部分都在。”
“我的天！早知道不来了……”莫垚瞬间蔫了。
跟着孙振南进了包间，见大家三三两两地聊着，莫垚没出声，点头致歉，挨着孙振南坐到了门口的位置上。
“老傅等下过来，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对了，我介绍一下，莫垚是我朋友的亲戚，来咱们公司实习一段时间。”徐佩新的一句话，让在座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莫垚身上。
莫垚微笑着说：“大家好，我叫莫垚，以后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来，大家开动吧。”徐佩新说完，大家的视线从莫垚身上转移到了餐桌上，莫垚松了口气。
莫垚没吃早餐，这会儿都快一点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又被孟佳琪那块糖醋里脊勾出了馋虫，听到开动，莫垚也没再客气，水煮鱼、麻婆豆腐、鱼香肉丝、粉蒸肉……别说，这家菜的味道还蛮地道的。
刚吃没几口，傅文生推门进来，中气十足道：“我来晚了。”看到莫垚，傅文生并无意外。
傅文生就坐，大家寒暄了几句。因为是工作餐，大家还是比较随意的，也没有了会议室里硝烟弥漫的火药味。
“平时这样的聚餐多吗？”莫垚小声问向旁边的孙振南。
“偶尔，赵总于总平时都在厂里，李总经常出差。偶尔碰上了就简单聚一下。”孙振南小声回答。
“这家菜还挺好吃的，你定的？”莫垚没话找话。
“徐总会上提到要来吃川菜。”莫垚心说，老杨说这货不吃辣呀？
两个人正小声聊着，莫垚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说道：“老傅，跟你借两个人帮我搞一下下周杭大的服装设计比赛。”寻声看去，是钱昔没错。
“行啊，你挑吧。”傅文生塞一块粉蒸肉到嘴里。
“就她和孟佳琪吧。”钱昔的下巴和目光同时移向莫垚。
“行，正好莫垚就是杭大的。”傅文生说道。
吃饱喝足回到办公室，见侯晶莹已经开始工作了，开口问道：“晶莹姐，会议室剩下的纸笔和矿泉水，要怎么登记呀？”早上拿的时候，侯晶莹说出库单回头补。
“先放着吧，等徐瑶回来让她弄。”侯晶莹说。
莫垚把东西收好，QQ上给孟佳琪发了条消息：刚吃饭的时候，钱总说让你和我下周帮他们一起做杭大的服装设计比赛。
孟佳琪：[委屈][委屈][委屈]
莫垚：怎么了？
孟佳琪：没什么，革命队伍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莫垚：[加油][加油]
莫垚没有固定的工作内容，甚是无聊，于是打开了网店的后台，看看了销量，卖得还不错，评价也不错。她和米莉娜分工合作，她负责对接供应商选品、进货、定价和货款结算，米莉娜负责日常运营和发货，拍照和排版作图找了摄影协会的同学。
莫垚寻思着不知道明天带本书到办公室看合不合适。想了想，继续给孟佳琪发了条消息：佳琪姐，能给我大概讲一下咱们部门的分工吗？岗位职责我都看了，但和具体的工作事项对不上。
孟佳琪：傅总负责宏观把控，叶经理除了负责咱们部门的日常管理和工作计划，主要是对接其他各部门和分公司，徐莹辅助侯主管做物品管理、活动会议安排、环境卫生和相关费用缴纳，青青就是前台的工作，我这边负责证照管理、车辆管理和档案管理，我们部门还有两个司机，平时不在办公室。临时的事情抓到谁算谁。
莫垚：哦~了解了。谢谢。我们部门平时都这么安静吗？
孟佳琪：不忙的时候也闲聊几句，可能是你刚来，大家不熟，等熟悉就好了。
莫垚：嗯。[可爱]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莫垚给表姑姑陈依纯打了个电话，说要去她家蹭饭。
刚到陈依纯家门口，就闻到倍儿香的味道。
“是不是番茄牛腩？”一进门莫垚就问道。
“狗鼻子。”老杨接过莫垚手里的水果。
陈依纯知道莫垚有事情要问自己，吃过晚饭，把莫垚带到书房，递给莫垚一杯柠檬水，说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李文浩、钱昔、赵长贵、于军、金鸣、查美玲，还有老傅。”莫垚把她记得住的几个管理层人员名单报了一遍。
“一个一个说，李文浩是海归，科班出身，业务能力很强，他带的销售部更像外企，但他对中国特色的商场的规则也很熟悉。再说钱昔，恃才傲物，对于设计、审美和流行趋势，他非常有天赋，但他并不擅长人际关系处理，也可能是不屑。原本技术部是设计部的一个下设部门，于军是部门经理，但是钱昔不想要技术部，就剥离出来了，我跟于军没什么接触，不是很熟。赵长贵嘛，他是公司元老，原来是徐总父亲开服装加工厂时候的车间主任，属于实干派。”陈依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差不多五年前，公司刚开始做自有品牌臻稀女装，就是CHAIRY的前身，查美玲是以品牌部专员的身份进来公司的，可以说CHAIRY是她和钱昔一手做起来的。还有金鸣是吧？金鸣是带着注册会计师全科证书来的公司。简单概况，云睿海诚的管理层没有草包。”
“那老傅呢？”听了陈依纯的介绍，莫垚隐隐觉得，对比之下，自己绝对是个草包啊！
“老傅是个宝，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一两句也说不清。云睿海诚从成立到现在八年左右，从一家小服装加工厂做到现在市值20多个亿的集团公司，徐总作为掌舵人识人用人确有过人之处。”陈依纯继续说道。
“那你认识行政部的侯晶莹吗？”莫垚继续问道。
“嗯，知道，没什么接触。”
“她在公司有后台吗？”
“公司里应该没有。”
“所以，后台在公司以外？”
“我只知道她是有人介绍到公司的，有没有后台我并不清楚。”陈依纯看了看莫垚，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做战前准备呢？”
“公司每个月每个部门都要买计算器、文件夹、笔筒之类的，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叶青青不管，老傅不管，徐总也不管。”莫垚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所以，你想管一管？”陈依纯舒服地靠着椅背，笑得玩味。
“我不就是去当出头鸟的吗？”莫垚笑着说完，起身告辞，临走之前抱了抱圆滚滚的小晨。
回去的路上顺路去图书馆把之前借的企业管理相关的书还了回去，这种概念性的东西莫垚实在头疼。
莫垚离开以后，陈依纯给徐佩新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莫垚的问题。徐佩新对这个小姑娘倒是越来有兴趣，也好奇这只出头鸟要做什么。
从公司出问题开始，徐佩新一直扮演救火队长的角色，已经飞了的单不可能重新拿回来，烂大街的仿品也不可能逐个起诉维权。虽然云睿海诚近几年不断导入管理工具和管理制度，但归根结底还是人管。因为是人管，所以会夹杂更多个人因素。涉及各个环节的人也未必一定同流合污，亦有可能只是不想夹在老板和小舅子之间左右为难，假装看不见而已。这个阶段不适合也不能大刀阔斧地改革，所以徐佩新只能不断把自己的手伸长。
陈依纯给徐佩新推荐莫垚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她不过是个在校学生，不会引起谁的特别注意。那孩子做人做事有自己的道理，保不齐会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效果。”
徐佩新从柜子里取了一包茶，放到门口的玄关上，提醒自己要给出头鸟带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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