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衣服
小皇帝不要脸，可称厚颜无耻！
颜璟低首，看着数个筐子，冷笑道：“陛下的真心，还是臣拿银子来买的。不如臣剖开陛下的心口，瞧一瞧，里面有没有臣？”
李宴目瞪口呆，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微微一笑：“朕想活着！”
“活着还敢来撩臣，果然是不要脸。”颜璟的眸子里映出小皇帝一张惊人美丽的小脸，带着些许惶恐。
【颜璟的设定究竟是什么？我记得是偏执反派，可没有说她变态啊。】
【变什么态，楼上真直女，你对象说挖开你的心，就是变态吗？】
【没意思，可以看和谐的内容吗？】
【谁直女，你才是直女。】
哦豁，吵起来了。
李宴皱眉，这些看客成年了吗？
她推开颜璟，左右看了一眼，问颜璟：“使臣一事，如何处置？”
“大周有律法，陛下问我做甚，反是陛下，何时在意使臣了？”颜璟冷冰冰的言语透着不屑，手慢慢地摸上小皇帝的脖子，慢悠悠地问：“陛下，你说我若勾结鞑靼，你会怎么做？”
李宴沉默，脸色已然十分难看了。
颜璟恨的是大周这个国家，这也是使臣作乱，她在一旁看热闹的缘故。
恨，就会毁了它。李宴忽自知自己能力弱，眼下做不了什么，想到最后的结局，她心里发憷，道：“朕、会听你的。”
颜璟失笑，“我是罪臣，你会听臣的？”
“你是罪臣不假，可也是朕的未来皇后。颜璟，你做皇后，江山便是你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江山，不好吗？”李宴提高警惕，唇角噙着真诚的笑。
颜璟穿着道袍，手中的浮尘被风吹得晃动，骄阳下，明艳的光落在她的眼眸上，她微微一笑，“臣以为陛下会选权臣女联姻，与臣抗衡呢。”
京城内四府，簪缨世家，改朝换代下依旧稳固，赵李明阮，小皇帝随意选一人，就可得到四府的支持。
李宴笑了笑，道：“你如今按兵不动，是想除了四府，朕会帮你。他们是叛臣，死有余辜。”
颜璟有些惊喜的笑了，言道：“陛下该喊杀了臣才对。”
李宴摇首，“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丞相的苦，唯有朕知。朕做了一梦，梦见丞相被一疯子折磨，备受煎熬。”
颜璟拧眉，周身气息浑然变了，下一息，她掐住小皇帝的脖子，猛地将她提了起来。
李宴不怕，甚至与她对视，心底有几分可怜，“颜璟，我在可怜你。”
“我不需要你可怜。”颜璟猛地收手，道袍微曳，眼中带着恨，还有几分疯。
李宴凝神，捂住自己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颜璟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都说做高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方才，颜璟明显控制不住了。
瞬息间，颜璟又笑了，道：“陛下可怜臣，殊不知你才是可怜人。”
“丞相不必故意激怒朕，朕非幼子，也知晓丞相不会弑君，对吗？”李宴扯了扯唇角，努力露出最诚挚的笑容。
【搞事业、搞事业！】
【先结婚，先婚后爱。】
【陛下，臣教你，生米煮成熟饭，她自然就是你的皇后了。】
【楼上是要加速小皇帝的死亡吗？】
【颜璟是疯批，心里疾病很重，别看她高高兴兴，确实，内心很卑微阴暗。小皇帝不能来强，软磨硬泡。那个疯子还没死呢。】
李宴扫了一眼弹幕，浑身汗毛竖起，疯子还没死？
在哪里？
她想问，颜璟却转身走了，意兴阑珊，李宴抬脚去追，凑上去，颜璟止步，“陛下不如趁着机会去拜访那四位大人。”
“朕不去，朕就想跟着丞相，他们是男人，我们是女人，说话容易些。”李宴随口说道，提起裙摆小跑着。
你追我赶，颇为耀眼，尤其是李宴锦衣华服，像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姑娘在追寻情郎。
颜璟走到一间店铺前，抬头看了一眼，问李宴：“吃糖吗？”
“吃。我给你买。”李宴道，她没带钱，但发髻上还有一根珍珠簪，她随手拔下，道：“这个可以。”
李宴第一次出宫，出手阔绰，进去后就要拿珍珠簪换糖吃，殊不知糖不过几文钱，她手中的簪子百两。
店家不肯卖，将她赶了出来，认为她是故意来闹事的。
李宴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出来了，看着整条街，问颜璟：“有当铺吗？”
颜璟沉默，小皇帝不蠢了，晓得去当铺。
“前走一里地，有一间当铺，但是当铺周围有许多流氓、街头地痞，你若一人去了，出来后肯定被抢。不仅银子被抢，指不定你这小娘子也会被掳了去卖。”颜璟凉飕飕地一番话，让人心底生寒。
尤其是李宴，嘿呦笑了一声，“你想吃糖，刀山火海也得去，待会记得去捞朕，速度快些。”
【哈哈哈，笑死，小皇帝可以做影后了。】
【不要脸vs臭不要脸。】
【我赌颜璟肯定回去捞，浮尘一扫，倒下一个。】
李宴没看弹幕，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颜璟慢悠悠地挥了挥浮尘，嘴里喊了一句阿弥陀佛，不知是谁在后面提醒一句：“丞相，您是道姑，为何喊佛家的话？”
颜璟恍然大悟，回身去看，瞧见自己的下属嘴里塞着糖吃，她莫名：“糖哪里来的？”
可欺指了指一旁的店铺，“里面有许多，几文钱一包呢？”
颜璟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没钱。”
可欺拿起一块糖继续往嘴里塞，说道：“疯子给你传话了。”
颜璟沉默，可欺继续说：“让你当着鞑靼使臣的面弄死小皇帝。”
“告诉疯子，我还没疯，顺便告诉她，我要做皇后了。”颜璟甩了甩浮尘，慢悠悠地朝前走了。
可欺呆了呆，“那你岂不是要做寡妇了？”
长街之上的当铺生意不大好，来这里典当的人不多，地痞流氓日日盯着，但凡出现好物什卖了高价，都会被他们夺去。
因此，这里的当铺也叫无人归。
当铺起初会派人去赶流氓，时日久了以后，选择与流氓串通一气，横竖东西到手，还能白得一半的银子。
流氓躲在暗处，一旦见到有人出来，便会蜂拥而上，打人夺财。
李宴小步跑来，看了门头一眼，伙计立即出来了，笑脸迎客，“小娘子，你要当什么？”
李宴浑身透着矜贵，衣裳华丽，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是个大大的肥羊！
伙计将人迎了出去，朝着外面的流氓打了手势，接着，转身回去，备茶招呼。
李宴不傻，怎么会喝他们的茶，心中越发忐忑，倘若颜璟不来，今日可就命丧于此了。
兵行险招。
李宴不迟疑，来了便来了，她将簪子递给掌柜，“当了。”
掌柜接过簪子，仔细打量，道：“这是赝品。”
“你才是赝品。不当了。”李宴伸手就要夺簪子。
掌柜嬉笑，“容我再看看，小娘子莫急。”
李宴提醒他：“这可是好东西，你的两只眼睛怕是看不清，不如再生一只眼睛仔细看看。”
掌柜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不情不愿地说道：“十两银子，死当。”
李宴站在柜台前，学着颜璟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开口：“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掌柜迟疑，李宴道：“还我，我不当了。”
“我添你十两，最多二十两银子。”掌柜还是不情愿，态度透着不满。
李宴点点头：“二十两。”
掌柜去称了银子，写了当票，磨磨唧唧半个时辰，李宴等得不耐烦了，一再催促快一些。
李宴拿了银子要出门，咽了咽口水，不知怎地，双腿还有些发软。
她回头看了一眼掌柜，掌柜捧着她的簪子还在看，伙计被她一看，脑袋垂了下去。
这时，弹幕打开了。
李宴笑了，弹幕一开，说明颜璟就在附近，可见，对方还是很关心她的。
出了当铺，腰间鼓鼓的，喜笑颜开。
跨过门槛，伙计砰地一声将门关了，吓得李宴险些跳了起来。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鼓励自己，告诉自己：颜璟就在附近，她是力大无穷的武功者。
铺子门口没什么人，略些阴森。
【陛下，有人埋伏，快跑。】
【陛下，颜璟就在巷子口，跑出去，快。】
【媳妇就在前面。】
【别跑，告诉这些流氓，你的媳妇就是颜璟，这样，明日整个京城都知晓颜璟有个小媳妇了。】
李宴：“……”这是什么馊主意。
不能听、不能听！
李宴不敢看向角落里，低头头整理衣裳，接着，趁他们不注意拔腿就跑。
角落里立即冲出来十几个人，脸上蒙着布，拿着刀追赶。
李宴拼命跑，嘴里不忘喊一句：“我媳妇是大周丞相……”
跟着颜璟来的可欺惊得糖都掉了，更是合不拢嘴，“丞相，您说过您要清心寡欲地复仇，怎么自己就毁约了。”
颜璟唇角勾了勾，小皇帝胆子不小，竟敢胡乱栽赃了。
不过，此刻不能暴露小皇帝的身份。她随口说道：“捡来的小媳妇，你觉得如何？”
可欺惊讶：“挺好看的，就是、就是……”欲言欲止，想起颜璟护短的性子，斟酌半晌，才想出妥帖的词：“就是有些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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