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美人如玉剑如虹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个人就在那里舞剑。事后陆谦也问过，五个人每个人领悟的都不一样。看着当时五个人写出的字，钱帅的字堂堂正正，雯的字沉郁顿挫，李瑜瑾的字灵动，青茜的字章法自成。不过石头的字让他有些惊讶，丑是真丑，不过陆谦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横不成横，竖不成竖。如死蛇挂枝，蚯蚓曲行。或许和石头的性格有关，他的字舒展不开，撇捺折钩不够到位，但是丑的却也极有章法，所以看起来倒是挺耐看的。于是给石头的便是那黑色的短剑，短剑，戳，斜，皆是小范围内的腾挪。

        看着五个人开始练剑，陆谦转身离开，石山下的训练室权限已经给五人打开，一旦有什么疑问，下去观摩就可。

        二十多天以来，陆谦其实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在五个人身上，训练室的存在，使得陆谦可以节约大量经历。比如教授葛天氏乐舞的时候，他就是直接在训练场幻化出先古人歌舞的模样。然后再把其中道蕴交给五人。

        关于感情，大概有很多种分类吧。亲情，爱情，友情。那么对于陆谦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雯雪白长剑挥舞中，翩翩惊鸿，些许灵动，些许沉郁。雯在舞剑中沉思，她本身就是属于那种以气质取胜的女孩，从古乐舞中领悟的，偏于沉稳。她一边舞着剑，一边在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剑心通意，剑随心走。她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小时候的家境不错，让她过的颇为优渥。一个疼爱她的父亲，但是却有一个似乎不怎么疼爱她的母亲。小时候她的生日，一向都是在酒店里过的吧。父亲给她过的生日，然后呢，母亲大概会说一些闲闲叨叨的碎语吧。“不用这么大的场面……”她总觉得母亲是不爱自己的。渐渐地一些叛逆的念头便起来了，她似乎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人言可畏之处在于，它能将一些事情渲染的自己回忆的时候都分不清真假。初中吧，那时候的她。懵懵懂懂，一些自认为或许又真的是正确的事。或许她只是染了个头发，或许她只是和朋友去了次网吧。但一些事情真的是在口口相传中变了味道的。忽然有一天她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尽力的诋毁她，人情恶寒，让她心冷。于是她愈发的沉郁，然后父亲呢，或许是对自己下滑的成绩越来越失望了吧，因此渐渐的忽视了自己。哦，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弟弟，那大概是一次她在酒吧吧，听说消息的他，刚上小学的他，一张倔强的脸，一副你就要跟我离开这里的模样。在那纷乱的灯光下，在哪拥挤的人群中，用力的拖拽着她。真是一个倔强而又可爱的小孩子啊，难怪爸爸妈妈都喜欢他。她应该是很羡慕的吧，但奇怪的是心底纯粹的没有一丝嫉妒。或许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得不到父母的爱的。或许是因为，那个因为别人说她一句坏话就敢跟人拼命的弟弟太过可爱了吧，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钱帅四个人已经停了下来，独独看着当空独舞的雯。雯字啊，应该是天上美丽云彩的意思吧。就如同此刻的雯一样，举手投足间的剑舞让人心折。

        如果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来形容则显太过。好看这是最直观的感受，雯眼神流连间，目光流转与剑上，往日种种一一浮现。剑势随之而变，时而灵动，剑随之上下雀跃，时而沉郁，剑身哀转低回。

        思绪的纷飞飘零间，想到了鸿夫子。许是自认为文艺女青年的缘故吧，周围的一切显的那样的不尽人意。遇见老师的那一天，她在干什么呢？一个人窝在一个小小的书店的门前，看着面前灰蒙蒙的天空，想起的却是刚才看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一群住在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的人，却有着独属他们的世界。相较于正常人而言，孰真孰假？一种灰色笼罩在她的心头，暗淡的天空，杂乱的雨滴同街道织出了一张灰色的网。她点了根烟，看着从嘴中吐出的烟雾，慢慢的融入那一张网中。

        她叛逆，但是她并不非主流。她似乎能理解沉珂，那个开创非主流的女孩。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孤傲与绝望，因此那心里的东西便外化成为了非主流。她不一样，她的绝望，她的种种消极与虚无，全部都隐藏在她的内心。

        那时候老师出现了，一副儒雅的风尘味道，和她一起窝在屋檐下避雨，哦，当时还有石头吧，一幅好奇的模样看着她。两个人是怎么开始聊起来的呢？她也忘了，只记得老师当时说了一句

        “你的内心有另一个你，她敢去做你不敢做的事情，也敢面对你不敢面对的事情，你不如她。”她想了想，有吗？然后怎么袭击糊涂的被拐成老师的学生她也忘了。不过那段时间，过的也的确是挺为快乐的。

        老师的剧场，从来都是各路奇人出没的地方，或许是老师的人格魅力？她在那里，遇到了小石头，遇到了一直和自己争老大的钱帅，遇到了李瑜瑾，遇到了青青。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可以有朋友的。

        念绪到此，人舞剑舞，一种隐隐的呼应建立起来，旁边站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拿起各自的剑，加入了其中。

        一时间，一场盛世之观缓缓的显现。石头手中短剑的横，戳，点。钱帅手里大剑的大开大合，堂堂皇皇之风。李瑜瑾手中的青色双剑，回转飘逸。青茜手中的软剑，雪练般铺开。五人合舞，各自沉浸其中。一团黄色的光芒，不知觉中氤氲而起。

        正在独自对着棋盘推衍的陆谦，忽然抬起了头。他收到了脑海信息的提示，“山庄发现五德能量，山庄发现五德能量。”

        他轻“咦”了一下，然后身形极快的向石山方向掠去。看着眼前五人翩然起舞的模样，摸了摸下巴。那黄色的光芒，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

        地德之力，五德之一，藏书阁地球卷中有记载“地德，以地而生，因人而起。促万物生长……”虽然眼前的黄色光芒还极其微弱，但那可是五德，三品的商品。对于雯五个人而言，出现的太早了，这可不是一句天资聪颖就能解释的。然后就看到了那小山神，正在雯五个人的脚底下的土地中盘旋。小小的身躯窜动间，却是依着五人玄妙的步伐。不时有能量从它的身体中流出，依着五人所形成的气势流转，然后渐渐的成为黄色的光芒。

        陆谦了然，小山神本来就是千年香火加上一点灵昧而成的，雯五人相互而成的能量流路，在加入了它体内的香火后，却是成为了五德。不过这些能量最终还是又会了小山神体内。陆谦也感知到，似乎这十八岭和小山神之间有了隐隐约约的一丝联系。

        当下确实放过不管，凝神看着雯五人舞剑。一种气势自然从五人身上流露而出，石头的苦砺，雯的气郁，钱帅的轩昂，李瑜瑾的凌冽，鲁青青的灵动，五人齐舞，饶是陆谦，也不由的沉迷。

        场中雯剑舞越来越酣，李瑜瑾四人确实跟不上节奏了。李瑜瑾率先退出，直接从身旁背包中拿出一根萧吹了起来，之后便是小石头退出，一根黑色长笛随之清朗声起。然后青茜，一张古筝铺前而起，最后钱帅，却是一个小鼓，咚咚的敲了起来。

        场间只剩下了雯一个人，剑意灵动间，舞姿轻盈，周围围坐的四个人，对看了一眼，各自的乐器响了起来。清萧，朗笛，古筝，点鼓，似乎一瞬间的时间，让人置身另一番天地之中，万物忘却，只有眼前人舞剑。

        “美人如玉剑如虹。”

        不知何时来到这石山上的陆老爷子感叹了一句。

        “小九，这些孩子你教的不错。”说完看着即将完毕的剑舞，扭头下山。

        陆谦其实也对雯感到有些惊讶，对于载地德这一套乐舞，和公孙剑法原本是完全的两个部分，确实没有想到，雯竟然能将两者结合，这已经极大的涉及到了心境的方面。陆谦很好奇，这种心境雯是如何有的。

        场中，一曲罢。石头四人放下了手中乐器，雯的剑舞也停了下来。看着中央一副含笑而立的雯，小石头眨了眨眼，扭头问到坐在身旁的钱帅

        “我怎么感觉大师姐有点不对劲？”

        “…………应该是吧，你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吗？还有那是你大师姐，不是我的，诶，按理说你是老师第一个收的弟子，为啥老师让你当小师弟呢？”

        小石头翻了个白眼心里

        “你有本事当着大师姐面说”

        然后看着那个巧笑嫣然的雯，有了瞬间的失神，最后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这样挺好。

        看着似乎是变了个人似的雯，不在像以前的那种沉郁模样，陆谦也笑了起来。这种状态如果在习武之人身上，可称之为破障。大概这个女孩，以前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一朝破障，却是可庆。

        对着还在盘膝而坐的五个人，陆谦笑着说到

        “好了，看在雯今天收获不小的模样，给你们放半天假。”

        “耶”听闻这话，五个人忽然都欢呼了起来。十八岭这这些天的变化，可是不小，在陆谦手中资源的砸下，一切都呈现出了一幅极新的模样。冠绝世间的厨艺，刺绣，武器铸造，雕刻…………五色米的提升资质，加上陆谦从书世界拿出的秘籍，一场质的改变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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