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兄弟
程峰听到郑秀云的话，心底五味杂陈。
他微微低头，想起以往种种，开口道：“妈，对不起，我以前太过分，让你失望了。”
郑秀云听到程峰的话，揉了揉程峰的脑袋，叹了口气：“傻孩子，只要你努力，妈妈就不会失望了。”
“只是妈妈也很难过，因为一直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你晚上都很难安静的写作业。”
在程峰家旁边每到晚上，总会有人很吵闹。
隔壁是蔡青开的棋牌室，前来打牌的也大都是晚上的时间，那些白天在工厂工作，晚上难得清闲的打工仔们，打牌的时候，总会大吵大闹。
蔡青也知道这样很影响程峰，为此没少给程峰买各种吃的用的，心存内疚。
“你也不要去责怪隔壁的蔡阿姨，她家开棋牌室，也是为了生计。”
似乎是知道程峰脑中在想着什么，郑秀云又揉了揉程峰的脑袋，忽然她瞪了程峰一眼：“咦，你这孩子，有好长时间没洗头了吧，头上油腻腻的。”
“这不是才回来嘛。”程峰微微一笑，听着郑秀云絮叨的说着话，那种感觉，恍若隔世。
以前程峰总觉得郑秀云很唠叨。
可此刻听来，程峰心头，却是一片温暖，只是看到郑秀云头发中几根白发后，心底又有些酸涩起来。
“对了，你饿不饿啊？走，妈带你去吃羊肉串去，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总该是要吃好一点的。”
程峰跑过去，帮着郑秀云推着车子，两人去了小吃街那边，郑秀云给程峰点了很多羊肉串，但就给自己点了一份炒河粉，肉丝火腿肠什么的都舍不得加，后来还是在程峰的强烈要求下，才加了个鸡蛋。
“妈，下次我带你去买个大房子，让你舒舒服服的住着。”
程峰咬了一口羊肉串，看着郑秀云，一本正经。
“你这孩子，成天都想些什么，要是真想给我买房子，那你就好好学习呀，还剩下最后一年，肯定不能放弃。”
“妈相信你能考个好成绩出来。”
郑秀云捏了个拳头：“加油！”
做完这个手势的郑秀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隐约浮现，看过去，满是沧桑。
曾几何时，她也是少女。
只是少女为人母，随着时间的消逝，看着程峰从走路都不会的孩童一步步长大，她也渐渐苍老。
“会加油的！”
程峰咧嘴一笑。
吃完东西，回了家去，郑秀云拿出了被褥和床单，将程峰房间的床给铺了出来。
关了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能看到夜空上闪烁的星光。
三只女魂缓缓浮现，出现在程峰跟前。
“主人，所有的老鼠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漏风的地方也全都弄好了。”
女魂站在一旁，看着程峰的眼神，满是敬畏。
“嗯。”
程峰轻轻嗯了一声，表情平静，始终看着窗户外面。
耳旁，是隔壁蔡青家里打麻将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女人惊喜的叫声，还有一些输钱后的骂声。
这些声音，程峰实在太熟悉，他也安安稳稳的在床上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程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早上五点半。
起床，刷牙，程峰出了门去。
早上这个点，起床的人还不是很多。
他绕着这边操场跑了两圈，然后沿着山脚跑了起来。
江新县这个地方，经济不发达，而且四面环山，使得县城发展起来也很困难。
在外面跑了一个小时后，买了两份早餐，回了家。
回家时候，郑秀云起床正在准备做早饭，看程峰从外面回来，愣了愣：“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起的这么早啊？”
“那是，要锻炼身体嘛，妈，这个给你吃的。”
听到程峰的话，郑秀云点头：“这倒是，身体第一，不管怎么样，身体都要多注意。”
“对了，昨天的时候，那个楚炜来找你了，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今天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去找他一下吧。”
“你们也好久没有见了吧？”
郑秀云吃着早饭，想起这个事情，看着程峰，缓缓开口。
楚炜是程峰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跟程峰同级的。
以前小学时，程峰去游戏厅打拳皇和三国战纪，就是被楚炜带去的，后来上了初中，又被他拉着上过几回黑网吧。
楚炜家境跟程峰差不多，他的父母是在一家工厂内打工，但学习成绩方面，楚炜就要强上不少了。
除此之外，楚炜长得也很壮，身高足足有一米八。
走在路上，程峰脑海中想着往昔种种，在这一排平房中，往前走到尽头，拐进一个巷子里。
刚走过去，正好看到了拿着个篮球，正准备出门的楚炜。
“卧槽！程峰！哈哈！”
楚炜见到程峰，脸色一喜，大步上前，一把揽住程峰的肩膀：“可以啊，你小子，放暑假了都不回来？”
“我前几天找了你好几次，你妈都说你还没来……咦，你这段时间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长这么高了？”
楚炜说完几句话，突然一下子看着身旁的程峰，伸出手去，跟程峰比了个个头，满脸诧异的看着程峰。
之前的程峰，个头也就一米七，但现在却足足有了一米七六的样子。
“吃饭的啊，不然还能吃什么？难不成就允许你长个，我永远原地踏步？”程峰打趣着。
再次见到楚炜，他心情倒是很好，这算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党了。
“哈哈，走，我正准备去打篮球，一起啊，早上去玩玩，然后晚上的时候，叫上梁子，咱们一起去吃个烧烤，梁子那个贱人，他爹好像是赚了不少钱啊。”
楚炜所说的梁子，也是程峰的发小。
梁子他爹本来是在县城当司机的，后来他和人合伙买了几辆货车跑运输，赚了不少钱，然后就搬离了这边。
楚炜拿着篮球，和程峰一起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说，你在南宁这段时间怎么样啊？外面有没有人欺负你？”楚炜拍着篮球，走在前面。
他在一中读书，学习成绩很不错，因为打的一手好篮球，倒也有不少女生喜欢。
相比之下，程峰就要黯淡无光的多。
“现在没人敢欺负我，都是我欺负别人。”
程峰的话让楚炜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以他对程峰的了解，多半是被欺负了，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打篮球的场地在距离这地方不远的一处空地上。
篮球场篮筐有些老旧，旁边停着不少的自行车，那些自行车年岁久远，全都是在附近厂里上班的工人的车子。
“喂！这边！”
球场那里，已经有五个男生。
这些个男生每个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一眼看去，每个人的身体都要比程峰健壮很多。
“我说楚炜你怎么才来啊，都在等你呢，快来，三对三，刚好！”
说话的男生人高马大，留着板寸头，穿着一身篮球服，站在那，朝着楚炜打招呼。
“我这不是来了吗，谁知道你们这么早的？”
楚炜走了过去，刚走一步，然后回过头来，看向程峰，有些迟疑，又扭过头去，说道：“要不咱们来单对单吧，一人三球，输的下去替补，不然三对三，我兄弟没法玩啊。”
“你兄弟？”那边几个男生闻言，看向楚炜身旁的程峰。
“他会打球吗？以前没见过啊。”
“很面生啊，这是我们一中的吗？”
“要不我们先玩，谁累了，再让他上好了。”
那几个男生在看到程峰之后，纷纷开口。
在他们眼中，程峰身高体格和他们都差距很大而且他们这群江新一中的尖子生，根本就没见过程峰。
在江新县，一中是优等生，二中是次一等，至于三中，那等于是混混流氓的聚集地。
见程峰面生，他们自然没了兴趣。
他既然不是一中的，也就可能是二中或者更干脆点就是三中，那个盛产垃圾的职高的。
无论是二中还是职高，都不是他们这些自诩为尖子生的家伙们，想要搭理的对象。
“他不是一中的，他是……”
听到自己这些同学们的话，楚炜也知道他们误会了，正准备出言解释，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楚炜微微一愣，扭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程峰。
“没事，你去玩吧，我打篮球很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场这不纯粹是找虐吗？”
“而且我也刚吃过饭，就坐在这里看你打好了。”
程峰对着楚炜笑了笑，他不希望楚炜为这个事感觉到为难。
楚炜迟疑一下，这才点点头：“好，那你坐在这里，我去玩会，玩完咱们去找梁子上网去。”
说完，楚炜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六个人，战况还算激烈。
对于那些人心中的小九九，程峰没兴趣去搀和。
这些人，在程峰眼中都如蝼蚁一般
反倒是不知道程峰身份的楚炜，那种打心底里面表现出来的兄弟情，才是程峰所珍重的。
无关利益，无关其他的一切。
程峰在一旁，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看着场内的楚炜打篮球。
以前程峰的球技很差劲，但现在，程峰觉得，哪怕是站在百米开外，把篮球投进篮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跟足球一个样，在他面前已经失去了竞争性。
就在程峰打着哈欠，舒舒服服的的享受着清闲时光的时候。
篮球场外，突然有两男一女三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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