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教
日向杏子失眠了，回到家后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总部的工作连着接下来零零碎碎的杂活都会冲进脑海。
向上司种田提出辞职之后，他当即答应从东京借来一个人来接替日向杏子的位置。其余信息，比如是男是女，原来是干什么工作的，日向杏子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求别给她添麻烦。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越想越睡不着，牙白哟。
日向杏子翻身起床，窗外的月光正明媚。她接着趴到床头柜上看了一眼石英表盘。
才凌晨一点。
日向杏子把被子拱到床脚，露出整个身子。但是宽大的睡衣遮盖住了玲珑的身躯。女人乱糟糟的黑发捧着雪白的脸颊。
平常也有这种情况，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日向杏子这样安慰自己。许是思绪发散的太快，脑子里又出现了今天遇到的赭发青年的身影。
青年只有一米六，日向杏子刚见面的时候第一印象也会把他当成跑来偷偷喝酒的小少年。但经过多次观察，回来仔细一想，日向杏子就能断定那只是个身高方面有隐疾的青年。成熟稳重，凌厉果决的气质根本就是成年人的样子嘛。
日向杏子已经太久没看到这么令人惊艳的造物了。她一般形容都会下意识拿人偶的角度去形容，实在喜欢可能会悄悄为其制作人偶收藏起来。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当事人的。
但也仅是如此。她还没想见了几面就制作人偶收藏起来。
日向杏子怀着满腹心事，把神经熬得疲累后终于沉沉入睡。
被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女人偶则化为鲜活的浅绿发女人。
轻轻拉上窗帘。
复又变为人偶。
在这平静的几天里，日向杏子抽空去了一趟酒吧消遣，没有再碰到赭发男人。
骤然涌起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女人转而投入繁忙的工作。
初春的气息微凉，下过几场雨后，总部院里的白玉兰绽开了花苞。进出总部的人都会不小心沾上它芬芳的淡雅香气。
到粉白花瓣硕硕终于落地时，日向杏子等来了她的接任者。
武内晓，和日向杏子同岁的女性。没有异能，精通格斗术。资料上只提了一句来自猎犬的下属部门，承担情报接洽的工作。是一个栗色长发，沉静贤淑的妹子。
日向杏子把手机里的人员联系名单分了一部分给她，先让她从最基础的做起。
武内晓知道自己被调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她提出疑问：“如果那些同事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需要把事情告诉他们吗？日向大人。”
“先瞒着，让他们好好收心干活。顺便挑几个和你心意的以后做助手。还有，”日向杏子注意到武内晓的称呼问题，纠正道：“以后叫我组长。”
“组长？……私密马赛！我把那边的习惯一时带过来了。对不起！！！”
武内晓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满脸歉意地低头解释:“属下一时忘记了。”
“怎么，猎犬很注重等级吗？”
武内晓没有回答日向杏子的问题，只是略微点点头。可能是觉得这样编排前东家不好，又补充道：“训练大人们需要接受残酷严格的改造，尽量稳定他们情绪也是我们需要做的。”
“行了，你下去吧。”
日向杏子退下武内晓。今天是周五，想了想正好晚上没有什么事情，日向杏子给吉尔伯特和琥珀发了加班的消息。家教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今天恰好有时间去观察观察。
这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奇怪家长居住在一间靠近港口的偏僻咖喱店里。
日向杏子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周围人烟稀少，只有几个码头工人还在加着班。
和善的秃头店老板看到她眼前一亮，笑呵呵地招呼道：“是来吃咖喱的吗？不瞒你说，我这的咖喱可是方圆十里最……”
日向杏子打断他的话，直接进到店里。
“我是来找织田作之助的。”
她下班之后顺便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制服被无情地丢到办公室。春天中天气变化无常，今天是寒冷刺骨，明天可能就是艳阳高照。二十几度的天气里，日向杏子换上了活泼靓丽的短衣短裤，外套是能裹住全身的针织大衣，头上戴着奶牛色渔夫帽。
背上还背着橙色的硬壳书包。
“哦哦。找织田的啊”店长神色不变，语气更温和了一些，
“他今天加班，你可以进屋里等他。”
“哈哈。如果没吃晚饭的话，也可以来一份咖喱。”
“不了，谢谢~”
日向杏子报以微笑，转身进入店里暗藏的小房间。
和飘着食物香气的安静店铺不同，这里在日向杏子出现的前一秒还维持着吵闹的情况。
咚咚爆呵的游戏声，小男孩懊恼的抱怨声，还有小女孩清脆的教训声。在狭小温馨的房间里回荡着。
但这些声音都在日向杏子突然出现之后停止了。
“你是谁？”
看着年纪最大的男孩瞬间扔掉游戏机，从床上跳下来。其他四个孩子则慢慢聚拢在他身后。是攻击兼具守卫的姿态呢。
幸助的目光很警惕，优等其他孩子则是充满好奇地望着日向杏子。
“姐姐来我们家里做什么？”
最小但最大胆的咲乐问。
虎头虎脑，看着都很可爱。宛如清晨□□点初生的太阳。充满朝气与活力。
不错，不错。
日向杏子自顾自坐在空出的椅子上，卸下背了一路的书包。开门见山：
“我叫日向杏子，是你们爸爸请来的家教老师。”
“现在，该你们介绍一下自己了吧。”
似是被日向杏子亲和的态度和漂亮的样貌松动。
孩子们开始一个个介绍自己。
“我叫幸助。”
年纪最大，长的像一只小老虎的孩子。
“我叫克己。”
门牙缺了一颗，却很爱笑，爱打棒球。头上连同手上一水的棒球装备。
“我叫优。”
优拿走了摔在地上的游戏机，笑眯眯得向杏子招手。
“我叫真嗣。”
真嗣很羞涩，手指紧紧握住书的两侧，脸上冒出了红晕。
日向杏子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我叫咲乐。”
五人中唯一的女孩子说。她梳着不短的双马尾，头发蓬松顺滑。
“咳咳，那今天我们就暂时先了解一下国小一年级的数学课程。”
日向杏子很满意这五个孩子，高兴地拿出自己准备的课本和教案。
“把你们的课本拿出来，我们先从数字1-5和加减法开始学习。”
……
吉尔伯特明知道杏子要教高中学生，却找了一个国小。但但这是杏子特意提出的要求。
“可能是小孩子更能让人放松吧。”
彼时日向杏子转动着手上淘来的精致白板人偶。眉眼之间没有上色，空茫茫一片。身上也是光秃秃的。
吉尔伯特没有说什么，点头表示接收到了。
他们所在的客厅有一面墙都被掏空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人偶。就连算不上人偶的典藏版套娃也被收进里面。
每一件“孩子”都被日向杏子小心地整理好衣服和着装，固定好或帅气或漂亮的姿势陈列在橱柜里。
手上这件，日向杏子还没有想好合适的设计，只能先把他放回盒子里。等过一段时日再精心装饰。
织田作之助从portmafia赶回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女人苗条的身影背对着出口，面向房间唯一的窗户。裸露的四肢纤细白皙，和暗色的手套、鞋袜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五个孩子背对着窗户听课，幸助听得不太认真，和多出来的橙色书包上的黑发人偶大眼瞪小眼，想摸又不敢摸。
优看到织田作之助了，喊了一声“爸爸。”
这声“爸爸”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日向杏子惊讶地回头打招呼：“你好，织田先生。”
酒红头发，蓝色眼睛，身材清瘦的男人看起来相当正经。不过衣衫凌乱，袖口和裤脚都是皱巴巴的。
只是略微点点头。
日向杏子想上前握个手。
下巴上有着青色胡渣的织田作之助却顺势坐在一旁，诚恳地说：“麻烦你了，日向老师。”
他没有伸出手，解释道：“工作时，沾上了一些脏东西，还是不给您添麻烦了。”说完又起身进入隔壁的洗手间。
“哦，好的。”
日向杏子只能笑笑收回手。
“老师，爸爸他—”
一旁的幸助突然打起精神得意洋洋地想说什么，但被咲乐重重踩了一脚。
“老师，我们继续学习吧。”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
后来咲乐通过写本子传讯教训幸助，“mafia是值得跟老师说的事情吗？这会吓到老师的。一会儿让爸爸给你几个脑瓜崩弹弹！”
教完课之后，日向杏子谢绝了咖喱店老板请客的好意直接走了。
晚上织田作之助果然给了幸助几个脑瓜崩，绷着脸指挥他：“今天就罚你把床下的东西拉到杂货间，不许让其他人帮忙。”
日向杏子来得太突然，织田作之助没来得及清理屋子。幸好平时也是把武器箱塞到床底下隐藏。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地方吧。
“嗨。嗨。”
幸助有气无力地爬到床底下拉出几箱军火。织田作则拿走比较危险的手榴弹站在一旁监督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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