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第一集OA
偌大的房子里，莫沉渊一个人开着超大的电视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并没有开，往日会在身边伺候的薛飞当然也不在了——他已经跟她离婚了。
剧情无非是给了一笔钱，然后找了几个黑社会恐吓她。当然过程非常曲折，但只要恐吓的对象从薛飞转为她的爹妈，这件事就非常容易了。
老头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想安稳度过晚年，女儿就是再不愿意，他们也会逼着她分手。
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可是这又怎么样？当年自己对她有多狠，如今季如风就有多惧怕自己。想到前几次的接触，她都是那么的抗拒，他的心就抽痛一些。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现在他们的孩子都能有四五岁了吧？
频道是4频道，他知道今天是《风与娜的一小时》值得纪念的第一期OA的日子。先前倒是看过《加油，少年》，姑且也看看这个新节目，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点进步吧。
莫沉渊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把自己缩在沙发上，几乎成了一团球。想想自己一个人蹲在电视前看季如风，倒显得他莫沉渊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一样。只是莫沉渊心里清楚，是自己伤害了她。
电视上的男播音员用沉稳的声线念着节目赞助商的名单。
音乐响起，摇臂镜头由远及近，季如风和李小娜站在镜头正中央，字幕虽然大却配色简洁，看起来十分有大型综艺的感觉，能感受到制作组的用心。
“《风与娜的一小时》，开始咯——”
随着音效季如风念完了标题，二人对着摄像机招手，随后季如风便转头去看李小娜。二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节目，一边简单地介绍节目，画面也出现了简易的图画介绍她们面临着什么样的状况。
只是这些东西，莫沉渊也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季如风一如当年和自己在一起时的爽朗的声音。
是他亲手赶走了这悦耳的声音，把它硬生生变成了害怕与不安。
以及疏离。
上节目的嘉宾看起来十分会做节目，只是话有点多，把握着节目的走向，这多少让莫沉渊心生不满。他是为了看季如风的，他只是为了多看一眼季如风的。
——原来，自己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啊。
“呀——结束了呢！”
“是呢结束了呢，小娜你觉得现在心情如何？”
“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是一场梦啊——”
“这不是梦啊！你醒醒！”
节目结束在季如风轻轻地摇晃李小娜这一幕中，不知不觉一个小时便过去了。
而当莫沉渊看完了最后一秒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袖子湿了呢。
大概是太潮湿了吧。
季如风是特地空出时间的。
今天是第一期OA的日子，季凌说想要和她一起看，所以她早早的就交代了马内嘉这天晚上不要安排任何工作。不巧的是第四期收录日也正好在这天，收录之后那个一个小时左右的采访也因此被安排在出了演播厅之后便立马进行。
所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季如风自然是来不及吃晚饭的，只是一推开门她便看到了儿子一身脏兮兮地站在门口，眼睛还泛着泪光。
“凌宝宝，你怎么啦？”
“妈咪，呜呜——”见到季如风的季凌忽然哭了起来：“妈咪，我……我把碗打坏了……呜呜——对不起呜呜……”
他的身上还挂着没熟透的面条，红彤彤的脸蛋上泪花糊了一脸，季如风猛地把他抱在怀里，眼里已经湿润了。傻孩子才五岁，一直都被舅舅保护得那么好，如今竟然开始做饭了。
而且是想做给她吃的。
“宝宝不哭，乖，你最棒啦！”
简单收拾了被小孩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抱着季凌一起下面，等晚饭做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她擦了擦季凌的手，然后将做好的二人份的面条端出来。季凌要面子，一定要自己用筷子吃，不许季如风喂。
季如风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季凌已经能如此独立了。他的筷子夹这滑溜溜的面条，也能做到一根都不掉到桌面上。
孩子已经，这么独立了啊。
二人吃罢晚饭，季凌已经有些昏睡的样子。季如风提议让他先睡一觉晚点再起来看，但季凌倔，死活不肯，非睁着眼在电视前等着。
结果在OA前半小时，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季如风轻轻摸着季凌的头。这孩子真的是太早熟了。是她没有尽好母亲的责任，也是她拒绝了叶斯年，非得闯荡两年。大人的责任不应当让孩子来负，可现如今，负责最多的，反而是这个五岁的孩子。
时间到了，电视上的男播音员用沉稳的声线念着节目赞助商的名单。
音乐响起，摇臂镜头由远及近，季如风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对着镜头念标题，总觉得有些害羞又有些不可思议：“《风与娜的一小时》，开始咯——”
季如风拍了拍季凌的小肩膀，“宝宝，起来咯，妈咪拍的电视要开始播啦！”
季凌软趴趴地撑起半个身子，揉了揉眼睛，“妈咪——”
“你不是说想看的吗？妈咪有叫你啦，不许再说妈咪骗人哦！”季如风把他抱起来，让他背对自己坐在大腿上，“还是说你想睡觉了？”
“我要看！”季凌倔强地坐直身体，看着电视里的季如风。年纪还小的他并看不懂什么好笑不好笑的地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多看看母亲。等到节目播放完时，他已经靠在季如风怀里熟睡了。季如风叹了口气，把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抱回房里让他好好睡觉。
而自己只能折回到饭厅，看着狼狈不堪的饭厅和厨房，默默地叹口气，却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傻宝宝，你是妈咪的宝贝啊。”她这么想着，将袖子撸起，开始收拾。
而此时的莫沉渊只是一个人站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手指夹着的烟默默地烧出了长长的烟灰。
同一片夜空下，季如风和莫沉渊，却是一家欢喜一家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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