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猜测
这在稷下是老师们也默认的潜规则，毕竟术业有专攻，只要一方愿意一个人做完两个人的活，那么他们也不会在这点上指摘什么。
司马懿没有正面回答你关于他会不会机关学的提问，反客为主问道：“你已经有想法了？”
“是的，当然这次是我们合作，肯定也要好好参考你的意见”你忽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一番提出自己可以大包大揽的话，也许有为自己和司马懿省事的考虑在。
但换作任何一个骄傲点的稷下学子来，恐怕得误会你的潜台词是“你会不会，不会别拖累我，我可以自己来”。
当时考虑到考试有期限在，你和诸葛亮这才选择了他那份更为精细的设计图，而你的那份，在后期是被他指导着你，两人一点一点逐渐完善起来的。
不管怎么样，承载了那么多回忆的物件，你还是希望能把它做出来，甚至想要得到老师的认可。
司马懿垂眸瞧着以一种殷切期盼眼神注视自己的女生，她似乎是想要从自己嘴里说出一个确切的肯定答复。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他语气平淡地扔下这句话，看着一副就要离开的模样。
“等等，两天、两天后你来我宿舍这里看设计图吧。”你一个箭步扯住司马懿的手腕，被他往前带的力道拉扯一下差点摔倒，但这时候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两人既然被分配到一处去做任务，那么之后肯定还有交流的时候。
你想先下手为强，将这种聚会的地点尽可能定为司马懿宿舍之外的地方。
光是想想，去司马懿宿舍意味着天天都能见到诸葛亮，而你找司马懿的事情，还是为了将手上这个设计从图纸变为现实，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踩连环套吗？
司马懿一把拎住你的衣领，直到你站稳后才松开手，应允道：“可以。”
“好，谢谢！”你把宿舍地址报给司马懿，原本你做好最后还是得去他宿舍找他商量的心理准备，不曾想司马懿居然比你意料之中的更好说话，这倒是意外之喜。
即使你已经对那张设计图胸有成竹，但要把它做成一件臻于完美的成品还是得花费上不少心血。
“头悬梁、锥刺股”上数日，你顶着凌乱到不像话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手里捏着最终确认下来的各种材料与环节。
司马懿离开几个小时，按理来说再等到第二日过来也是一样，但你按捺不住心底翻起的雀跃，没忍住去了稷下f4的宿舍。
“咚咚咚”。
来为你开门的是周瑜，看到你时微微愣上一愣。
——无他，周瑜和你压根不熟，只从诸葛亮口中听到过那么一句，你很受三位贤者的看重。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知道你这个点来他们男生宿舍是要做什么。
“我来找司马懿。”你扬了扬手上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记录，“我是他武道学院选修课上的组队队友。”
这么一会儿动静不小，没等周瑜回头帮你把司马懿叫出来，司马懿自己先听着动静走到门口。
“怎么”他垂眸望向你手中用夹子夹住的一叠纸，“你全部弄完了？”
“嗯，只是有些材料学院里恐怕是找不到的，我们得‘入世’一趟才行，你最近”你把东西带过来本就为了给司马懿也看看，伸手将材料塞到他怀里。
稷下的深夜即使是在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也透着几分寒凉，更遑论是现在，你朝司马懿递东西的手背已经冻得通红。
“进来说话吧。”司马懿侧过身，为你让出进来的空间。
在上个周目你不知道见过这里的陈设多少次，自从读档回溯后就再也没来过，但你先前在司马懿面前露出那么大破绽，在这种细节上的小事自然还是要装上一装。
你四处环视一圈，指了指其中一扇没关好的、半敞开的房门，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司马懿。
在司马懿点了点头之后，你成功摸进了他的房间。
这里面的陈设简单到可怕的程度，可以看出有人居住，但怎么说呢让人莫名感觉没什么人气。
比起一个需要居住上好几年的住所，司马懿这里更像是一个住一晚就走的客栈旅店的房间。
唯一能有点辨识度的就是堆积成山的竹简书卷和放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
“坐吧。”司马懿跟在你身后进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你手上捏着的纸张。
他的眼力自是不浅，寥寥几眼将你写的内容看完，颇为意外地发现你交出的答卷水平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上几分。
按照这个做出的成品毫无疑问是可以上交给老师的水准，司马懿放下你辛辛苦苦肝了不少时间做出来的计划，朝你点了点头。
“好——”欢呼声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你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望着他没有太多变化的神色和自己眼下身处的场合——对方的房间，轻轻咳嗽一声。
“你刚刚说要‘入世’一趟？”司马懿将你的反应尽数纳入眼中，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周日？”
稷下学院周边群山环抱，学子们出入大多依靠缆车或是自己独有的特殊手段，每每到附近的城镇中采购所需物品补给，人间烟火风貌总是与学院内迥然不同。
也因此，为了什么目的暂时要离开学院的行为也被稷下学子们戏称为“入世”。
你最近正闲着，什么时间倒是无所谓，周日去的话，城镇也热闹，采购完材料或许还可以四处逛逛，自然没有不应下来的道理。
只是现在……这计划已经拿给身为合作者的司马懿看过，也获得了他的首肯，按理来说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司马？”半掩着的门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传来的声音让你蓦地一僵——来找司马懿的人是诸葛亮。
诸葛亮将半掩的房间门拉开，见你在司马懿的房间里头，眉梢微微挑起：“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和她在谈武道学院那门课布置的课业。”司马懿言简意赅道，“做一件自由发挥的机关学成品。”
“我是单人组队，抽到的也是这个，看来老师还是对我们这些其他院的学子手下留了些情。”
诸葛亮来找司马懿自然不会是为了闲聊，而是另有目的：“关于天书——我有一些新的发现。”
他谈起这种话题倒也没有刻意避着你，许是考虑到你召唤师这么一层身份在，即使是接触到这些关乎世界核心的秘密也是理所当然。
“那我先——”你正准备溜之大吉时，被司马懿一把捉住肩膀，没能溜成。
“给诸葛看一眼？”司马懿将手中的图纸晃了晃，对你说道。
这其实没什么，即使这件作品在上一周目诸葛亮已经亲自帮你把过关，也提了不少修改意见，但说到底它有足足八成你的个人风格在，不然你也不敢在重来的这周目明目张胆地拿出来作为课业成果上交。
但即使有八成，那也还有剩下的两成在。
诸葛亮能看出什么来吗？
你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能让你拒绝掉司马懿提议的借口，一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好。”
这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叫司马懿眉间微松，他转过去背对着你，将图纸递给诸葛亮的时候，诸葛亮清晰地从司马懿的神情从看出了一两分笑意。
他接过图纸，原本轻松的神情逐渐认真起来。
这全然在你的预料之中，你才来稷下没有多少时日，机关学又不是可以短时间内有所大成的学科，诸葛亮肯定以为你这时候即使有什么构想也不会有多么精致。
“拿出来交给老师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就是拿来应付机关学院本院的课业也是一样，不用担心。”诸葛亮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交还给司马懿，偏过头来真心地夸奖了一句，“进步很快。”
他可是还记得你刚进学院时抱着一堆初级入门书啃到天昏地暗的模样。
“嗯谢谢。”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诸葛亮的夸奖——毕竟你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从司马懿手中接过图纸摸出他的房间时，你身上多了件宽大的“披风”，那是他的稷下校服外套。
司马懿想到你刚进来时连手背也被冻得通红的模样，还不知道人有多怕冷，反正他的校服不止一件，给了你他也还有的穿。
你走出稷下f4的宿舍时，室外的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不过屈伸手指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依然可以让人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
“呼——”你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拢得更紧了些，算是勉强为你抵御了部分寒冷的侵袭，但终归还是得快点回去宿舍，不然会被冻病的，离周日可没几天时间，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弄生病。
在你走了之后，诸葛亮和司马懿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正事。
只是关于天书的研究非一日之功，诸葛亮今日的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进展，没花上半小时，两个人谈话完诸葛亮却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动作。
“怎么。”司马懿问道。
诸葛亮扇子朝着司马懿跟前的桌案上遥遥一指，那里正是一张画了一半的草图，毫无疑问是你刚才的设计。
他悠然笑道：“我说，你在机关学上的造诣也不低，别说帮忙看一件机关学成品在老师那儿能不能通过，就是自己像召唤师一样做一件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非得让我来看上那么一眼？”诸葛亮调侃道，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不过，召唤师给出的那份图纸，确实不错，甚至这其中”
“这其中对一些零件部位的设计和处理技巧颇有你的风范在。”司马懿帮他把未尽之言道出。
诸葛亮的扇尖慢悠悠地打在他大腿上。
其实不止，要不是他没有过相关的记忆，他几乎要以为这件作品是自己和召唤师一起合作设计出的成果，而且自己的参与程度应该还不仅仅是用合作可以形容的。
但凡事要讲究证据，在没有一个完美的逻辑链搭上之前，诸葛亮不会随便把这种猜测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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