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蛆魔虫
“可我的确就是来旅游的。算了，你是人是鬼，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分别。咦，我怎么有点染上了月眉姑姑的神经质。你走吧，对了，友情提醒，在你们阵地的东南角驻守一些部队，那里可是致命缺口。”
夕颜将信将疑，然则她依然害怕和这个男人独处，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恐惧，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一旦发怒起来，连死神都要退避三舍。她急忙离开，回到威尼斯小镇的阵地时，她特意去了趟东南角，那里有一条宽广的河作为天然屏障，过往的战役里发现，影魔是不擅长水战或是蹚水的。
空影军团兵力有限，她左思右想，依然调派了一个千人小队守在这里。就相信那个意图不明的臭小子一回吧。可是拓跋冲的嘱托呢？她立刻变得更头疼了。
她站在冰女的营帐外，整了整思绪。“报告，夕颜求见公爵大人。”
“嘭！”
夕颜垂头丧气，看着面前被摔碎的酒杯，她就这么讨厌我吗？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又在喝酒了，地上乱七八糟的酒坛。
“狐狸精！”冰女阴沉地说。
夕颜懊恼地叹气。“公爵大人，属下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我和您的未婚夫，没有半点交集，甚至于我和他还有很深的过节，您知道的，他的哥哥杀死了我曾经的女主人。”
“呸，狐狸精，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个妖——艳——贱——货。”
“好吧。”夕颜投降了，“公爵大人，为了向您赔罪，属下想在您生日之时献上一份礼物，不知道您的生辰是？”
“不需要。”
“公爵大人，属下是真心实意的。”
“你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又有什么分别了，我反正已经——”冰女捋起她的发髻，“我反正已经被休了，我嫁不了他了。”
“公爵大人，您不能哭了，您的眼睛——”夕颜急切地喊，“也许他有苦衷呢，您耐心等等看，说不定会有转机，但您得先保护好眼睛，否则要被他嫌弃了。”
“你闭嘴。”冰女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从不过生日，仅有的一次是姐姐与我共度的，她告诉我那一天就是我真正出生的日子。但她又哪里知道呢，多半是胡诌的，我才不信呢。你滚吧，否则我吃了你。”
夕颜阵阵胆寒，这性格简直和苏念徊女王一模一样，不愧是一见如故就结拜的姐妹，她有时看见冰女就好似看见苏女王就在面前，每一次都忍不住噤若寒蝉。她快步退出来。
整整一晚，夕颜都无法入睡，她下意识地想着东南角的防御。卡卡那混蛋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大战一触便发，冰女作为最高统帅，常常按心情出招，苏女王派来监督她的副帅完全被冰女无视，那副帅被冰女一口一口“吃了你”吓得丝毫不敢忤逆冰女。夕颜正指挥着空影军团抵御影魔无孔不入的侵袭，一个士兵忽然心急火燎地冲过来：“侯爵大人，东南角出现大批影魔，您派驻的一千小队抵挡不住了。”
夕颜大吃一惊：“怎么会？那里明明有条天险的河。”
“影魔冻结了河面，他们没有蹚水，而是蹚冰啊。”
该死！该死的影魔！该死的卡卡，这个乌鸦嘴！夕颜心急火燎带着更多的空影赶往东南角，那里黑压压一片，大群的影魔隐隐有将空影军团拦腰截断包围的态势。
“挡住，挡住！”夕颜嘶声喊，“全都效死力，威尼斯小镇是我们最后的屏障，身后是我们的家园，必须挡住！”
影魔群里升起巨型的暗影。夕颜心里一颤，影宵！
“哈，夕颜，你的喊叫只是徒劳，你的努力只是白费，灾影族是不可战胜的。影魔们，撕碎夕颜！活捉冰女！灾影王在注视着我们。”
简直如同过江之鲫，夕颜疲于应付，影魔数量太多，她的光剑都砍得失去了光泽。一只影魔扯碎了她的衣服，夕颜恼怒地把他烧成灰。可恶，影魔也好色吗？
“我们挡不住了，侯爵大——啊！”
副官的喊叫戛然而止，影魔的爪子穿透了他的喉咙。夕颜忍不住哭泣，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撤退吗？根本已经退无可退了好吗？
绝望感，夕颜气喘吁吁，她砍死最近的一个影魔，拄着光剑蹲在地上痛哭。苏思徊大人，我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束紫色在黑色影魔之间穿梭，紫色流光所处之处留下燃烧的路径，途经的影魔们忽然跳起滑稽的舞步，然后忽然砍向他们的同类，仿似被控制一般。夕颜瞄见这一幕，傀儡？是他？他来了？
紧接而起的煞气令夕颜没来由精神一振，他在攻击影魔？眼看着卡卡如入无人之境地以影魔为傀儡，以煞魔为武器，直冲向影宵，她忽然就生出莫大的信心，高声喊：“空影军团们，振作起来，灾影族完蛋了！”
影宵怒不可遏，在卡卡的攻击下，他在部下们的面前又开始被迫跳舞，他怒发如狂：“该死的兔崽子，又是你，灾影王会活劈了你！”
“那你便带我去找他。”卡卡说，“不过料想你不会乖乖听话，让我的四煞好好招待你，小影魔。”
四煞爬上影宵的身体撕咬，影宵惨叫着，他身上缭绕的暗影越渐稀薄。他大吼一声，身体猛然爆炸，挣脱开四煞的束缚，变成小小的一团影子逃出去。“你等着，你等着，我家影欢元帅要解决你！”
“原来还有大鱼，影宵，我跟定你了。”
“表哥，表哥——”
卡卡呆了呆，循着声音看见冰女正远远地朝他幻影移形闪烁过来。卡卡一个头两个大，该死，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哪里都能遇见她。
“表哥，你是来帮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爱你个大头鬼。他急忙逃窜，可不能被她缠住了。影宵逃得太快，狡兔一样，但再快也逃不出煞魔印记，卡卡若即若离，倒要看他逃到哪里，这个免费的向导。
面前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一根根巨大的东西在摇晃，大地乌黑一片。是蛆虫，巨大的蛆虫，蛆虫们半截身体扎进大地，扬着十码来高的上半身，喷涂粘液，腐蚀大地，大地中央一个圆形的裂谷像巨口一样，影宵一头扎进去。
真是恶心呢，这是什么怪物？卡卡站在裂谷外，一边躲避粘液，一边朝里探望，深不见底，猩红色的肉壁，难道是一只更大的蛆虫藏在地底？
“表哥，表哥——”
天哪！卡卡极度无语。冰女、拓跋冲和夕颜竟跟在后面。
“你可别过来。”卡卡冲着冰女喊，“否则我就跳下去了。”
拓跋冲哼了声，“那你倒是跳啊，贱民。”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正适合你，鼠辈。”卡卡说，“暗影编织！”
拓跋冲啊地惊叫一声，被他身后的影子一脚踹进了裂谷。“你给我等着——”
冰女扑上来：“表哥，我好想你。”
“见鬼！”卡卡躲瘟神一样，跳进裂谷。他哭笑不得，冰女和夕颜竟也跟着跳下来了，这年头都流行送死吗？裂谷之内横七竖八的通道，他只想躲开冰女，在冰女的视野盲区，随便找了条钻进去，他这下彻底失去方向感，在通道里跌跌撞撞，时而上升时而下落，反正只要能避开冰女就好。
嘭的一声，他落地了，但并不觉得疼痛，反而听见痛哼声，手掌碰触到柔软圆滚的东西，。忽然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痛。
“色狼！”
卡卡这才发现，他竟压着夕颜！见鬼，他明明是比她先跳下的。“你敢打我？”
夕颜怔了怔，火速蜷缩起身子躲在角落，躲避着他。“谁让你乱摸我来着。”
“呸，长这么丑，本少爷吃了大亏。”他发现夕颜眼里全是恐惧，不由好笑，反而凑近她的脸颊。夕颜惊恐地瞪大眼眸，“别，别过来。”
“别见外，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哦。”
夕颜一呆，疯了一样尖叫，举着光剑便刺。卡卡侧身躲过，反搂住她，紧紧搂住，令她动弹不得。她全身都在打颤，不敢对视卡卡那令人声畏的眼光。
“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我？就算我是魔鬼，也用不着每次都如畏虎狼。”
冰女咬着唇，不言语。
“没劲。”卡卡松开她。这是哪里？
“嗖，嗖……”忽然他听见奇怪的声音，像是蛇的爬行，他仔细倾听，冷不丁视野里出现一颗巨大的蛆虫脑袋。卡卡下意识地光剑斩落，蛆虫的头被砍下，腥臭的酸液溅了一地。
“呕！”冰女趴在角落里呕吐。
“你这女人真好玩。”卡卡哈哈地笑。夕颜闻言，倔强地止住呕吐。卡卡存心逗弄她：“要不然，你走前面？”
夕颜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卡卡：“你要是不先走，我待会见一只杀一只，让这蛆虫怪物的身体里全是粘液，恶心死你。”
夕颜吓得急忙先行，卡卡暗暗好笑。甬道四通八达，视野有限，一只蛆虫从侧面探出头，夕颜啊地惊叫一声，扭身躲避，却正好撞进卡卡怀里，她好似又遇到更恐怖的怪物般，急忙后退。前有蛆虫后有卡卡，她简直要被逼疯了，抱着头嘶喊。
“你有病啊，一只虫子而已，至于吗？”
“你才有病！恶心的虫子，是个女人都怕，你懂不懂？”夕颜终于忍不住了，头一回歇斯底里地冲着卡卡吼。卡卡想了想，是个女人都怕？那看来冰女可能也怕的要死，说不定她已经逃走了。哈，这下省事多了。
“寒冰重重。”冻住了这只蛆虫，卡卡招招手，“跟我走吧，胆小的女人。”
煞魔印记提示，影宵还在这里。但是甬道四通八达，每每似乎要靠近影宵时又因为甬道拐弯而远离，如此循环，卡卡渐渐失去耐心，索性甩动光剑劈穿甬道，甬道内壁流出腥臭的脓血，同时甬道内一阵扭动，传来痛苦的吼叫声。这只最大的蛆虫怪在痛呼呢。
夕颜在身后一路呕吐。
“影宵！”煞魔印记近在咫尺，卡卡刺穿这层甬道，影宵赫然在前。“你可逃不走的。”
“逃？愚蠢。”影宵讥笑地说，“你会死在这里。”他的身体融进宽广的血肉壁里。轰隆隆，有东西正在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是酸液，无穷尽的酸液。
“真恶心。”卡卡撑起电擎雷界，隔绝酸液的侵袭，酸液里藏着数不清的蛆虫，轮番攻击他的护盾。夕颜躲在他的护盾里，还在呕吐。“我们出不去了。”她说，“就算是毁灭咒也炸不开了。”
她说的对，这只蛆虫怪物太过巨大，卡卡在想是否该召唤迦楼罗来撞死它。
“咦，殿下？”
卡卡抬起头，看见在高高的顶端有一个大型的肉悬垂着，肉囊里露出一只巨大的蠕虫的脑袋。它睁着黄色的眼珠，看起来很是茫然，刚睡醒一般，“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是谁？”
“啊，你不认识我了？真伤心呢。”蠕虫说，“我是色拉雷切啊。”
“色辣……累切？”
“是色拉雷切！”蠕虫甩甩它的脑袋，“咦，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北斗七星睡觉。”
“你问我我问谁。”
“你问我我就问你啊。”
“你有病啊。”
“你有药……咦，我怎么在蛆魔虫的肚子里。”
“蛆魔虫？这恶心的怪物叫蛆魔虫？你怎么知道？”卡卡满脸不信，“你只是只虫子。”
“是蠕虫，伟大的蠕虫之王，我当然知道，我一眼就能认出它，灾变十魔之一。”
夕颜插嘴说：“它说的对，灾变十魔里，确实有一个叫蛆魔虫的，原来真的是只恶心的蛆虫，它怎会来了双子座，还帮着灾影族。啊呀——”她又开始呕吐了。
色拉雷切身体摆了摆：“这可恶的家伙胆敢趁我睡觉时吃了我，殿下，看我的，我把它开膛破肚。”
“就你？你只是只虫子啊。”
“是蠕虫，伟大的蠕虫之王。”色拉雷切无语，“殿下你可真讨厌呢。看我的。”
色拉雷切摆动尾巴挣脱肉囊，它张开血盆大口，身体无限延伸。蛆魔虫嘶吼着，虽然看不见，但卡卡依然可以想象到蛆魔虫被撑裂的景象。猛然地，血肉壁爆裂开，酸液蜂拥而流出去。卡卡轻松地呼气。
“哦，对了，殿下，忘了告诉你，打穿了蛆魔虫的身体，你会被他吸进灾变幻境了。”
“什么？”卡卡气得跳脚，“你这是死虫子为何不早说？”
“是蠕虫，伟大的蠕虫之——”
声音听不见了，面前一阵风云变幻，卡卡发现他和夕颜站在一座狭小的荒岛之上，四周都是酸液的海洋，一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蛆虫扎进大地摇晃着它偌大无朋的躯体，遮天蔽日一样，它身体上冒着恐怖的脓疮，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腐蚀大地的酸液。
“该死的色拉雷切，下次遇到它我一定砍了他尾巴。”
“蛆魔虫的本尊，啊呀——”夕颜又开始呕吐，她好像一刻也没停止呕吐，她哪来那么多东西可吐。所以说女人真是讨厌，帮不上忙不说，还添累赘，譬如夕颜；甚至有的女人打不得，骂不能，譬如更无赖的冰女。
“我认识你。”蛆魔虫瓮声瓮气地喊，“你是瘟魔角的仇人，我要替瘟魔角复仇。”
“温磨角？随便了。”卡卡举着不知火剑，“反正我只是来打死你的。”
“大言不惭，我乃灾变十魔。”
卡卡发现他遇见了克星，他的回光返照命格可以反弹一切直接的攻击，但是——唯独无法反弹慢性的毒药。蛆魔虫的酸液便是慢性的腐蚀，回光返照无法反弹，它失去了作用。在过往的战斗里，回光返照命格每次施放后会有短暂的冷却，但他可以用闪耀灰烬和电擎雷界度过这冷却期，以使回光返照得以再次使用。靠着这三种能力，他几乎是不死之身。然而现在，形势大变了。
蛆魔虫发出吼叫，四周的酸液之河陡然变化成数十只巨大的液态蛆虫，冲着他啄击。卡卡不得不撑起电擎雷界抵挡，但是腐蚀性极强的酸液竟隐隐能穿过电擎雷界。卡卡疲于应付。
“你终将死在我手里。”蛆魔虫狂叫着，它的牙齿幻化成两柄锐利的光剑。卡卡舞动不知火剑与之互砍，蛆魔虫体型过于巨大，它每次的攻击都带着巨大的惯性力，卡卡手臂酸痛，虎口震裂，气喘吁吁。
“你永远胜不了我。”
“可恶，四煞出来。”四大煞魔跳出体外，他们又分裂出更多的小型煞魔扑向蛆魔虫。蛆魔虫张嘴吐出腐臭的酸液狂潮，煞魔们浦一遇见这酸液便烟消云散。竟连煞魔也奈何不了它。真是够嚣张的。
“喂，死女人，保护好自己。”卡卡说着，不知火剑插在地上，“鬼神术。”
他的身体倏忽间变大拉伸，变成巨大的螣蛇，在这封闭的空间，没有蛇妖可以召唤，他只能用煞气包裹自己，他的体型变成和蛆魔虫旗鼓相当，扑了上去，巨尾缠住它，张口狠狠咬在它光秃秃的脑袋上。蛆魔虫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喷吐出更多的酸液，甚至召唤来河里的酸液滚滚浇向卡卡。煞气短暂地保护他，卡卡疯狂地撕咬，蛆魔虫暗淡的血流遍河中。酸液终于腐蚀进了煞气里，卡卡痛的狂吼，他的螣蛇之体血迹斑斑，用尽全力勒紧蛆魔虫，张开巨口，四闪术在嘴里闪耀。
“不，放开我！”蛆魔虫看见那妖艳的黑色闪电，急的疯狂挣扎。四闪术垂直贯下，将它从头到脚地贯穿。蛆魔虫痛吼声中，“一起死！”他反卷住螣蛇，一起倒向突然汹涌沸腾的灼热酸液里。
夕颜睁大一双美眸，对，就这样，两个一起死，让卡卡这个魔头死，双子座就安全了。
一片绚烂白光刺痛她的眼，待到强光过去，她赫然看见卡卡浴血地站在她面前。她哀嚎一声，这混蛋居然还没死。很快她发现不对劲了，卡卡只是这样站着，他虽然睁着眼，却没有焦点，他丝毫不动弹，便连呼吸也没有。夕颜生出强烈的感觉——他死了。
幻境里出现一个旋转的光晕，是传送阵！可以出去了！夕颜绕开卡卡，奔向传送阵，就让这个最恐怖的魔头葬送在这里，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他永远不要再出现。
手忽然就被抓住，夕颜心直往下沉。怎么可能，他居然——
“你这女人真不仗义。”
夕颜发出绝望的哀嚎，被拉着冲进光晕里，一阵旋转，她摔在地上，卡卡压在她身上，压得她修长的双腿断了似得。“你起开。”她畏惧地乱踢，卡卡却抱着她腿。
“别动，死女人。”
夕颜霞飞双颊，他居然头靠在我大腿上！可是她不敢动了，她不敢真的惹恼这恶魔。
卡卡很疲倦，命格被掏空了般，他望了望夕颜，忍不住又想逗弄她：“呵，我发现你还挺漂亮的。”
夕颜晕红着脸。呸，你才知道。“你不是说我是丑八怪吗？”
“哦，不好意思，我有个毛病，偶尔就喜欢说谎，譬如刚才，呵。”
“你——”夕颜俏脸又变得煞白，她真想把这混蛋剁碎了喂狗。忽然她一怔，竟看见卡卡身上还在流着血，原来他真的已经被重创了，勉强捡回条命。她突发奇想，若是我现在动手，能否杀得死他？这念头只是一出现就马上被排除，开玩笑，他的恐怖可是无限极的。
她打了个寒颤，竟是有些冷，这渗透骨髓的冷让她一下子想起灾影族的感觉。头顶阴影像帘幕一样无处不在又浓烈氤氲，天气并不冷，然而她哆嗦着身子，直达骨髓的寒意让她一下子惊醒。
“这里好像是灾影族入侵双子座的大本营。”她吃惊地喊，“喂，你快起来。”
没有回答，只有她空旷的回音。她又突发奇想，快速起身，迅速远离这个恶魔。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然后腐烂，无论他来双子座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她可以从无止境的恐惧和忧虑里摆脱，而双子座，可以不用面临随时可能来临而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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