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睡在酒吧的女酒鬼

沉舟酒吧。

        现在并非火焰节，但是沉舟酒吧顶上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有一簇簇的火焰在漂浮，组成张喜剧的笑脸，煞是好看，时不时吸引从鹊桥上过来的人走进酒吧一坐。他们从卡卡身边走过时，都嫌恶地皱眉，嘴里轻声吐出几个字：“小叫花子。”

        卡卡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专注地看着那张火焰组成的笑脸，看着看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坐在酒吧墙角，也不进去，省得被酒保赶出来，自找没趣。刚一坐到地上，疲惫感袭来，卡卡头靠着墙壁，几乎就要睡过去。正迷迷糊糊间，忽然脚上被别人踢了一脚，听得有人说：“起开，小叫花子，挡道了。”

        卡卡睁开眼睛，看到有个大汉正对着他怒目圆睁。卡卡指着门，说：“门那么宽，两个你都容得下，我哪里挡了你的道？”

        里面的客人听到声音，都看戏一样伸长脖子。大汉说：“屁话，我又没说你挡了我的道，我是说你挡了我的宠物的道。”

        在大汉的手里牵着根绳索，绳索另一端连接了一条龇牙咧嘴的狼狗。原来是那条狼狗看到卡卡，竟一直死盯着他看，凶相毕露，不肯进酒吧，于是大汉将罪责怪到了卡卡头上。

        狼狗对着卡卡龇牙咧嘴，“吼吼”地低吠，很是凶恶的样子。卡卡坐在原地不动，回瞪着那狼狗，无形中仿佛劈啪啪啪地起了闪电，那狼狗忽然间吓得掉头就跑，挣脱了绳索。那大汉吃了一惊，赶紧去追：“狗儿，快回来！”

        “哈哈哈……”里面的客人哄堂大笑，“好胆小的狗，好滑稽的人。”

        酒保笑呵呵地对卡卡道：“小兄弟好胆气，你只管进来坐，我这里不像别处一样狗眼看人低。”

        卡卡摇着头，坐在那里不动。“我没有钱。”

        “酒水全免。”

        卡卡闻言，走进酒吧，里面却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只有最里边一张桌子是空的。卡卡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然而酒保却端着杯热腾腾的奶茶放到他手里：“小兄弟，不要在这里睡。楼上有三间房，左、中、右，左边客房住着个女人，你把这杯奶茶端给她，然后右边客房就归你，你可以去睡上一天。”

        这么好的酒保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卡卡迟疑了一下。“好。”卡卡端起奶茶，走上楼梯去，发出“蹭蹭蹭”的响声。卡卡惊疑地发现原本嬉闹的客人们忽然间安静了，他们嘿嘿冷笑地看着卡卡上楼，手按上了各自的刀柄，眼睛里面全是杀气。

        这些人仿佛都是为了某一个共同的目的而来。楼上，有什么东西？

        左边客房的门虚掩着，还未进去就闻到刺鼻的酒味，门口乱七八糟地翻倒了很多的酒瓶，有个白衣服的女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左手里还提着个空的酒瓶。

        这是一个酒鬼，还是个女酒鬼。卡卡推门进去，吱呀的响声似乎惊动了女人。她动了动，又呢喃不清地说道：“酒……我要酒……给我酒……”

        卡卡诧异地看到整个客房里竟然到处都是空酒瓶，成百上千个数也数不清。

        卡卡从来没见过这么嗜酒如命的酒鬼！

        他走过去，看清了女人的正脸。她鬓发散乱，然而肤若凝脂，白色的纱裙飘飘欲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她的容貌看起来只是十六岁的花季年华，但是身材体态却婀娜美妙地像是少妇。

        卡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风华绝代的酒鬼！

        “酒……拿酒来……”她又开始胡言乱语。

        卡卡将奶茶放到桌上，说道：“你不能再喝了，否则会醉死的。”

        “醉了好，却死不掉，怎么都死不掉，我要酒，酒……咦，有人！”女人惊醒了，迷蒙的眼睛瞪着卡卡：“你是谁？”

        “我叫卡卡，来给你送奶茶的，我今天住在对面，再见。”

        “等一下！”女人使劲甩了甩头，意识清醒了，“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

        “十六，十六……”女人陷入一阵恍惚。“你说你住对面？”

        “是。”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卡卡又想起了刚才上楼梯时那些客人的杀气。这间酒吧处处透着古怪，超级好心的酒保、邪气的顾客、漂亮的女酒鬼。卡卡感觉背后丝丝凉意泛起：“谁……谁要杀我？”

        “你很快就会知道，当日落黄昏、月上枝头，掩盖在表面后的真相将会浮出水面。假如你不想死，就不要去右边的客房，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卡卡越发感觉这里步步杀机。“这里以前也死过人？”

        “呵，死得很多呢。”

        卡卡不敢再出去了，这个酒鬼似乎非同凡响。卡卡蹲靠在门边，凉意让他感冒地越发严重了，眼皮千钧重一样互相打架，卡卡昏昏沉沉地蹲着渐渐睡着。女人捧着那杯奶茶，眼神涣散怔怔出身，忽然间将奶茶泼在了地上，杯盏“咣当”摔了个粉碎。

        这一下摔杯之后，楼下的顾客们又开始叽里呱啦热闹起来。

        有个人说道：“双子座最近可是翻了天，五大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全部陨落。”

        “你指的是池渊反叛事件？”

        “那当然，黄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自一百年前十二宫的劲敌蛇夫座被毁灭后，池渊反叛事件无疑是百年来最轰动的大事了。想那池渊原本是双子座两大未来星之一，最有希望继任为下一届双子座帝王，可是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杀死了索尼将军。索尼可是另一个未来星苏思徊的恩师，苏思徊自然不肯罢休，可这池渊丧心病狂，竟把苏思徊也杀了。这还不算，池渊后来和灾影王曲不朽勾结，毁灭了他自己的家园北河二星，甚至还打伤了双子座的帝王洛无缺。听说那一战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双子座的精锐大军死伤惨重，大伤元气，可悲可叹。”

        “池渊、索尼、苏思徊，这不才三个吗？哪来的五个？”

        “孤陋寡闻了吧。听说池渊的恩师银契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地死了。还有洛无缺，被池渊打伤后，几天前不治身亡。”

        “不可能！洛无缺可是堂堂的双子座帝王，拥有最强的皇天命格，怎么可能会败给池渊？你是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

        “切，小样，说你孤陋寡闻还不信。洛无缺有皇天命格不假，但是池渊却继承了曲不朽的神器——虹吸之拥！”

        “嘶……”众人齐齐倒抽口凉气，“传说中十二开荒神器里号称最强之力的虹吸之拥？”

        “没错，就是那个最强之力。曲不朽已经不复存在了，池渊继承了他的一切，现在成了新任的灾影王，率领灾影族和双子座争战。从此以后双子座将会是多事之秋，毕竟灾影族的力量比起末日织亡族也毫不逊色。尤其现在洛无缺、苏思徊、索尼、银契都死了，双子座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已然是十二宫里面最弱势的了。”

        众人一片唏嘘。然而这时酒保忽然爆料说道：“洛无缺、苏思徊、索尼、银契虽死，可是你们却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

        “谁？双子座还有谁能挑起大梁？”

        “呵，难道你们忘了苏思徊还有个妹妹叫苏念徊吗？”

        “嘶嘶……”这个名字一出来，众人又是一阵倒抽凉气。原本半睡半醒的卡卡听到这个名字，猛然间身体巨震，从梦中惊醒。对面美女瞟了他一眼，蹙眉沉思，苏念徊，何许人也？

        酒保显得洋洋自得：“苏念徊，双子座天赋最高、心机最深、最美丽也最危险的女人，传说她是十二开荒命格之穷奇的狂想的转世，一出生就能控制风雨雷电等等自然力量，到十岁时同辈中人已经远远不是她对手，连池渊都要甘拜下风。但是十岁之后，苏念徊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她去拜了名师潜心修炼，有人说她是四处游历，有人说她嫁人了，大家众说纷纭，但是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池渊杀死苏思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黄道，苏念徊一定会为她姐姐报仇，不久之后她一定会出现的。”

        “就算苏念徊出现了，她也未必打得过拥有虹吸之拥的池渊！那可是最强之力！”

        “也许苏念徊确实打不过池渊了，但是池渊还有个十六岁的弟弟。苏念徊从小就心狠手辣，你们觉得她会不会拿池渊的弟弟先开刀？柿子先捡软的捏，苏念徊家族富可敌国，假如有人能把池渊的弟弟抓住献给苏念徊，必能得到一大笔赏金。”

        “对啊。”众客人交头接耳，兴趣顿时更浓了。有人问：“酒保，他弟弟长什么样？”

        酒保一边擦拭酒杯一边漫不经心道：“十六岁，眉清目秀，爱穿紫衣，最显著的特征是，他胸前挂着一个翡翠坠饰，显眼得很呢。”

        “咦，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哪里见过一般，紫衣服、坠饰……”有人抓耳挠腮使劲地在想，而美貌女子这时候发现卡卡正悄悄地将坠饰从脖子上退下。女子说道：“别摘了，刚才的谈话已经显而易见，从你一进来，他就认出你了。”

        卡卡的心抽紧了：“谁，谁认出我了？”

        “最安全的地方也有可能最危险，最和善的脸也有可能暗藏杀机。”

        “你是说……那个酒保？”

        女子没有回答，她伸手指着敞开的窗户：“你看，日落月升了。”

        卡卡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明月露出了尖尖角，呜咽的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像是地狱的鬼魂在尖叫。女子忽然间大叫道：“黑风波，不要再跟你那些鬼魂宝宝们一唱一和了，想抓我的话，现出你的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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