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章 特殊任务

黑木撂下一句话“你的功夫可以在这里好好展，这里的机会不比人间少。”这句话似乎是包子的护身符，所有倭人收了刀，解除了对包子随时动的进攻。“把这个唐尧关起来”黑木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包子被关进了石头囚笼。当然，包子没有再做反抗，他几乎是大摇大摆进去的。而这无疑是照顾黑木的颜面，也为了保护自己这一甲的工友。

        孔德昌蹲在石头囚笼门口，一脸愁容地说“哎呀，孩子啊，他们不好惹，以后长点心吧。我跟你说，进了这个笼子的人，还没有活着出来的。”

        包子笑着说“也许我就是那唯一一个活着的呢？”

        “为何呀？”

        包子注意到，黑木并未杀死他这一甲的任何成员，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就株连一片了。他断定，黑木有意留下自己。当然，包子不相信黑木是个爱才如命的领导，也不相信自己会在这鬼地方遇到一个好领导，他只是对彭越等三人说“谢谢”

        白展大言不惭地说“还好我机智啊，编了这么天衣无缝的说辞。”大家没有理会白展，都在各自琢磨着事儿。

        “我杀了三个倭寇，关大牢就算过去了？”包子问白展。白展挠挠脑袋“这个我没法回答，以前没碰到过。”包子又看向彭越，彭越恢复了哑巴状态，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扎紧了裤腿儿，似乎随时准备要走。

        包子问“跟我来那罗姑娘呢？”

        白展一拍脑袋“哦，她被炊事班拉出去采沙兰草了。”白展见包子有些担心，便说“没事儿，都是平民女鬼，互相有照应的。”

        包子说“那你们回洞吧”

        白展抬头看看天上的死月亮，说“恐怕到娱乐时间了。”

        “什么娱乐？”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子声，一个站在塔楼上的关东军士兵摇摆着令旗喊叫道“集合！”

        各个洞里像蚂蚁一般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鬼魂，他们齐刷刷的列队，远处采摘食物的女鬼们也纷纷跑过来，罗兰喘着粗气站到了包子面前，惊讶于包子转瞬间被关进笼子。见包子神色淡定，心态便稍稍宽松了一些，包子问罗兰“你现什么了没有”

        “没有，都是砂砾，像是个一望无际的沙漠”罗兰小声说“走远了都找不到方向”，他们都清楚，指北针随着包裹一同被焚毁了。

        “坐下！”士兵打着手势。众鬼们席地而坐，白展招呼着罗兰赶快回来，罗兰无奈地跑回队伍中。

        天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四方形亮斑，像是一个巨型的电影屏幕。果然，屏幕上有雪花闪动，接着出现了图像。这不是文艺电影，而是一部纪录片，那是洪水涛涛地席卷大地，无数的人们奔逃着，妇女和老人们慌不择路，瞬间被卷入大浪之中。婴儿躺在一个木盆里哭泣着，没有母亲的抚育，恐怕不久即将夭折。那是一幕人间惨剧。

        画外音响起了“人类正在遭受着天灾，这场洪水席卷了整个世界。”

        众人机械而整齐地应着下半句“感谢鬼门救我于洪水！”

        接着是一个记者的画面“我们是鬼门外驻的记者，这场洪水已经肆虐了四个大洲，正在向中原大地蔓延，其规模已经过了上古时期的任何一场大洪水，我们的中原乃至西北都将变为一片泽国。”

        看到这里，一个鬼魂工人站起来振臂高呼“到人间去，救更多人下来！”

        所有人跟着高呼“救更多人下来！”

        镜头变成了采访画面，许多逃难的人匆匆对着镜头说“要死了，要死了，没地方跑了！”

        接着是采访一位科学家打扮的人“这场洪水来自于全球气候变暖，这三年冰川雪融水量过了近三十年的总和，我们的海岸线平均上涨了5.7米，内6多条江河也爆洪水，与海啸形成了一个夹击。对此，我的估计不乐观，恐怕这就是末日洪水了吧。”

        镜头转给了记者，他忽然满是眼泪地说“如果说未来就是死亡，那么去冥界好不好呢？”

        画面转向了一个脸色惨白、披头散的女鬼，那女鬼哭喊着说“千万不要去冥界，那里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呀，我是冒死跑出来的，可我，只是万里存一的幸运儿，更多的人还在冥界受苦！”

        画面又跳转给了几个从冥界跑出来的游魂，他们异口同声地贬斥冥界的罪恶。只有真的下过冥界的包子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二十分钟的记录电影很快结束了。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每天都要观看这部片子，或者与这部片子类似的影片，他们如同做礼拜一样，可以背熟整套台词，以至于在该喊某一句的时候会分毫不差的喊出台词来，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黑木走上台，对着劳工们大声问“你们苦不苦？”

        劳工们大声回答“不苦！”

        黑木高声说道“非常时期，共渡时艰。我们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愤愤不平者，只有我们团结一心，多劳动，多生产，才能够打败外敌，建设美好家园。我知道你们苦，但苦得过人间吗？苦得过冥界么?”

        劳工们大声回答“我们不苦！”

        黑木说“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升迁的机会！来自55甲的李四何在？”

        那个出卖了包子的明朝士兵跑上了台，黑木恭敬地欠了欠身子，表示对他的致意。接着掏出一枚勋章，戴在了李四的胸前“李四及时报告危险情况，有功！即日起，由55甲长升为片区工长！原工长外调，另有任命！”台下欢声雷动。

        罗兰低声问孔德昌“这些人最终能提拔到多大？”

        孔德昌说“有能力的能升任片区长，还有些功夫好的能被提拔入军旅，随着他们外出征战。很多人调离之后就没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当了多大的官儿。”

        台下响起了经久不绝的掌声，黑木几次示意大家不要鼓掌了，但绵长的掌声似乎像奔涌的瀑布永无禁绝之势，大家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停止拍巴掌的人。

        随着电影的落幕，众人恢复了疲劳的身形，他们似乎没有从这部影片中汲取到足够的能量，依旧弓腰驼背地走回各自的洞穴。罗兰跟在白展和孔德昌的后面，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关在广场笼子中的包子，忽然趁看管不备，一纵身跑到笼子前面“包子，告诉我怎么救你！”

        包子低声对罗兰说“这个我没想好，不过你要记得，鬼门有与你打过交道的，你又是他们追杀过的全阴人，所以你可咬死了自己是罗小妹啊。”

        罗兰说“放心....这事儿我记得死死的”

        包子说“据我看，这工地是离鬼门最近的一处据点，估计着是给新来的鬼魂洗脑集训用的，看守都是些浪人开拓团员，正规军不多，认识咱们的人不会太多，咱俩目前还算是安全。”

        罗兰点点头“如果要继续向深处走，咱们还得想办法化妆易容才行。”

        “唐尧先生！”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包子一怔，才想起自己改叫了唐尧，现在还不习惯，他吃力地透过笼子栏杆向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黑木。

        黑木俯下身对罗兰说“罗女士，请你回到营地，我与他有话说”罗兰不知道这老鬼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无法拒绝对方的命令，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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