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9~73
69、
竹汐轻轻一笑，眼角眉梢俱带着笑意。
即使此时此刻身在飞雪之中，却让戴七七莫名地想到了那句话：“……纶巾鹤氅试春风。”
她是飞雪中的春意。
竹汐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
递给戴七七。
戴七七一时语塞。
“这是……？”
“你也有礼物。”竹汐笑。
“打开看看。”
戴七七打开看了。
一枚腕表。
里面别了一张小卡片，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
“happylife，mygirl。”
“原本想你生日那天送你的。”竹汐淡淡地说，“现在看来，刚刚好。”
其实是千挑万选的礼物，她想说得装作不经意，没想到话音未落，女孩儿已经抱了上来。
直直地带着她扑通扑通的心脏，柔软地撞进自己的怀里。
她糯软的头发，蹭得自己嗓子眼微微发痒。
半晌，失笑，揉了揉少女的头。
真是属猫的。
70、
真的真的就这么和竹汐在一起了，是戴七七怎么都没想到的事。
从她前一天晚上看见竹汐脖间的玉佛，她就知道原来竹汐就是她十几岁时遇到的那个帮助她的姐姐了，她们的喜欢，她们的相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被牵引着飞到更高远，也更温暖的地方。
两个人走在充满新春氛围的零点刚过的街道上，听见背后渐行渐远离的商业中心全彩大屏里传来主持人一声又一声新春的祝福。
手中握着竹汐的手，戴七七转过头来，对竹汐说：“姐姐，我祝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新的一年里生活开心快乐，平安健康！”
吐了吐舌头补充了一句：“还有永远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竹汐笑了一下：“那我祝你今后的人生里所有的愿望，全都实现。”
满愿皆如意，满景长相在。
71、
两个人沿着雪路一直回家，但是雪后加深夜，渐渐的刚出来时的那一点暖意消失了。虽然心里热融融的，但是竹汐的手冻得发冷。
竹汐下意识地呵气，然后这动作还没有持续两分钟，被戴七七叫停了。
她说：“姐姐，我有东西忘了拿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原地等了不过一分钟，戴七七就像是一个小飞人一样地赶回来了。
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哦，她把原本围在雪人上的那个围巾取了下来。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明明接触雪化了的地方，围巾上面还有些微的湿漉漉的潮意渗进皮肤，迅速和她脖间的温度想融。
竹汐看着戴七七奔过来，重新又牵上了手。“姐姐，我们再走一段路！”
白色的针织围巾映着红色大衣的戴七七的脸，像是如火如荼的月季花。
——走过一段路之后，戴七七突然立定在原地，叫住了竹汐。
竹汐跟着回头。
以为戴七七是看见街边或街对面有哪家开着的店了，可以避避风。
或是什么深夜还在巡逻的出租车。
但是戴七七只是立定，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围巾。
“？”
竹汐尚还未反应过来。
戴七七纤细的手指已经绕到她的脖颈上，温凉的触感带来肌肤短暂的发麻。
竹汐头皮也跟着发麻。
戴七七将围巾小心翼翼地裹到竹汐的脖子上。
红彤彤的鼻头再次哼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笑：“这样有暖和一点嘛，姐姐？”
看着戴七七凑过来，无限放大的一张脸，她几乎就想要凑上前去亲吻。
半晌，看着小野猫期待的火热的表情，竹汐无奈地低声笑了一下，“嗯。”
她把围巾又向上拉了拉，遮住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半边脸。
闷闷地嗯了一声，“暖和很多了。”
72、
回家的路似乎比竹汐想象中的还要漫长很多。
戴七七好像还不是很习惯副驾驶的位置，坐在车座上，看着雪絮茫茫的一片世界。
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这是戴七七第二次坐竹汐的车了。
虽然很舒适，但是因为提前知道了昂贵和豪华，反而心中有了惴惴不安。
她百度了那个两个m形状的车子图标。
发现价值至少九百万起步。
又百度了竹汐方才送自己的礼物手表，发现自己只有给平台打工终身才能还得起了……
这样下去实在是不是办法。
于是此时此刻，半夜凌晨三点多钟。
戴七七给自己的好友，人脉众多的那个女人——cris发消息。
[有没有什么能迅速养家糊口的办法？]
cris：[？]
[我月薪三千你问我？]
戴七七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办法。
问cris：
[之前和eva她们一起四排的时候，好像她们说过不少联盟战队经理的联系方式？]
[最近也确实有不少战队经理联系我，我要不考虑出去闯荡闯荡？]
[主要是现在直播也能赚挺多的……]
cris：[挺多？]
戴七七没再发完消息，cris那边的电话已经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深夜里，犹如炸药般响起在车内。
戴七七：……
竹汐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拨了一下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刚好和戴七七对视到一起去。戴七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莫名地做贼心虚了起来。
她想按拒绝接听，但是心慌意乱中一个没注意按上了接听。
于是cris超大分贝的声音响彻在车内。
“七七，你决定好要去打职业了吗？！那可——太好啦——！！！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感觉到竹汐的眼神再次轻飘飘地扫过来，戴七七心虚道：“不是，没有——”
话音没说完，再次被cris的兴奋所吞没。
“七，我早说了！”cris打断她的话，“人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去打职业扬名立万，窝在这里当个小主播有什么意思？！’”
“……”
戴七七脸已经红透了。她扑通一声挂断电话。
红灯。
戴七七吞了一下口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竹汐凉凉的手已经抚到她的耳垂。
说话时的声音也透着凉意。
“小主播想打职业？”
“……没、没有。”
哪有计划还没开始就先昭告天下的啊！
戴七七有些发憷。都说打职业十五六岁才是最好的年纪，甚至说，别人战队里十五六岁的青训生一茬又一茬儿，凭什么会要自己这个专做娱乐局的主播呢？
还没有想完，竹汐的声音淡淡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但是每一句，都好像勾魂似的。
“嗯，我觉得你可以。”
“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很好。”
明明好像只是平淡至极的话。
戴七七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在这一刻。
这话语里的温柔，就是真诚本身。
如果有人需要她成为光，那么她一定会成为光。
如果有人相信她是光，那她就是光本身。
如果有人相信她可以做到。
那么——
她也要相信自己。
73、
迈巴赫终于开到了家门口。
戴七七带着一半欢欣一半思索的心情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公寓楼下。
竹汐回家可以直接把车开进自家别墅的地上车库里，家里也有管家和保安在，可以说是相当安全。因此就先把戴七七送回来。
戴七七在认真地想事情。
能够感觉得到小姑娘的状态，竹汐轻轻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先回去了？”
“上楼进了家门告诉我。”
“等、等等！”戴七七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要分别了。
她拉着竹汐的袖子，又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姐姐，要上来坐坐吗？”
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不用了。”竹汐轻轻笑了一下。“明天还有收购的越洋会议要开。得回去了。”
“噢，好的。”
戴七七顿了顿。
没再说话。
“那姐姐回去吧，节日快乐！”
“嗯，围巾。”竹汐指了指，“我就戴回去了。”
临走时还是轻轻捏了捏戴七七的耳垂。
戴七七看着渐渐开远的汽车。
站在原地，等到耳垂上滚烫的红渐渐被风吹得止息。
心里想的是：
今天怎么又没亲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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