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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预约婚期


宋、林、史在这座新买的三进府邸中的住房分配如下:林黛玉住小五开间正房,宋璟住小三开间东厢房,史湘云住小三开间西厢房。

        但其实史湘云夜里不在西厢房睡,而是在正房和林黛玉一起睡。

        金陵那段被卖为奴、三不五时被棍棒毒打的遭遇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烙印,从金陵回到林黛玉身边后一直不敢独自睡觉。

        现在清贤宗住进正房,她们便搬去西厢房住。

        从冯紫英口中得知贾家已经被正房中的大佬抄家罢爵,过去的糟糕记忆又开始攻击史湘云,夜里紧紧抱住林黛玉,像抱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浮萍。

        林黛玉有节奏地拍打她的肩头助她入眠直到听见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自己,今夜注定无眠。

        有颗陀螺带着一幕幕她在贾家生活十来年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飞速旋转。

        双眸亮晶晶盯着床顶躺到天色微明,轻轻将怀中熟睡的史湘云搬开一些,抬腿下床,从衣架上取下披风。

        守夜的春绯趴在罗汉床的矮几上睡觉,她看一眼矮几上的西洋台钟,才四点多。

        轻移莲步飘向房门,打开一条不大的门缝,侧身出去,坐到院中树下的石凳上。

        周围极安静,鼻息涌入初秋清晨清新沁凉的空气,整宿胡思乱想的昏沉脑子被泉水洗涤了一般,松快不少。

        支着腮帮子发呆,脑子里把自己短短十七年的人生走马观灯了一遍。

        宋璟五点起床,在房中走动,经过房门时从门上的空格子看到在院中静坐的“倩女幽魂”。

        眉头一皱,打开门。

        开门声在清晨安静的院中格外响亮,林黛玉的头脑风暴被打断,扭脸看过去。

        脸色发白,像撒了一层面粉,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复杂和茫然,但依然第一时间扬起微笑:“你起得真早。”

        宋璟还能不知道她大清早这幅失魂落魄的鬼样子是为了哪般?

        心里生起闷气,嘴上挖苦道:“不比你早。大清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猛一看,还以为家里进鬼了。仔细一看,哦,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林黛玉无故挨了他一顿绵绵针,眼睛无辜地眨了眨:“你梦里吃鞭炮了?刚起床火气就这么大。”

        宋璟高贵冷艳地哼一声,径自端着脸盆去打水搞个人卫生。

        搞好个人卫生再回来,看见“倩女幽魂”已经站在那里手拿梳子准备就绪,不可否认心情有变好一点点。

        过去坐好。

        “你整夜没睡?”

        “看得出来?”

        “我倒是想看不出来,眼不见心不烦。”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全是过去十来年住在贾家的片段。那些鲜活的脸孔和生活片段整夜环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不是我想不想就能不想的。”

        “既然这么想,你回京都陪他们坐牢去吧。”

        林黛玉拿梳子拍一下他的肩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嘛。贾家这一被抄家,肯定要被杀头几个,被流放几个,那些年纪小没有罪过的像宝玉、贾环、贾兰等人则多半会被放出去自生自灭。他们都是从小锦衣玉食的贵族公子哥、娇小姐,穷下来之后哪有谋生的能力,都中也不会有人乐意接济被抄家的人。虽然没被判刑,最后也会跟被判了死刑差不多,甚至于更凄惨。”

        “贾宝玉不会死,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知道你一大清早坐在外面等我起床就是想问我这个,又怕我不高兴,不敢直接问,绕一大圈子讲那么多似是而非的废话。但是贾家其他人我就真的不知道后头会怎么样了,我说过我对红楼梦不感兴趣的。”

        那个王熙凤,电视剧里倒是演了她会死,但那是经过改编的。红楼梦后四十回丢了,导致很多角色的最终命运走向模棱两可。

        他穿进来的肯定是曹雪芹自己写的完整的红楼梦世界,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中的人物结局不是真正的人物结局,不能成为参考依据。

        林黛玉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像个犯错误后得到父亲原谅的小女儿,垂着眼眸不敢说话,看上去特招人怜爱。

        给他梳了好几个“21天效应法”,现在她梳男子发型,手速又快,成品又美观。上街看到其他男子新颖的发型还会默默记下来,隔天给他梳一个同款。

        不得不说,发型对长得好看的男人绝对是加分项。

        至于长得丑的,就,随便吧,剃光头也行。

        “好啦!”林黛玉鸣金收兵,笑眯眯看着长在他头上的自己的作品,大满足。

        宋璟趁她不备,圈住她的小蛮腰抱坐到大腿上,大腿立刻感到柔软的一团压在上面,还有扑鼻的温暖体香。

        屁股下的肌肉让林黛玉原本苍白的脸蛋潮红一片,马上挣扎着跳下他的大腿:“你抱我干什么?!”

        宋璟圈住她的小蛮腰又把人按回原处,并且紧紧卡住不让她再跳下去。嘴巴伸到她的耳朵边上,距离近到差点碰到耳廓,轻声说:“大清早的又没人,你就让我抱一下嘛。”

        “不是早不早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成亲,任何时候都不能这样!”吹拂在耳廓上的热气和呼吸间他的男性气味,腰肢还被他紧紧搂着,屁股贴着他的大腿肌,林黛玉心间生出一圈一圈异样的感觉,像衣服里进了虫子,在皮肤上爬来爬去。

        “呐呐呐,现在可是你自己提出成亲的。”瞌睡送枕头,正中他下怀,昨儿傍晚想问她的事就是关于成亲的事。

        林黛玉暗恼自己的一时口快,赶紧亡羊补牢:“我就是顺口那么一说,你怎么能当真?!”

        “我就是当真了!”趁火打劫真君子,宋璟算是讹上她了,“等你家祖宅拿回来,等我明年春天去金陵考完试,我们就挑个日子把亲事办了吧。再拖两年我就三十了,现在哪还有三十岁还没成亲的男人。”

        林黛玉对他的年龄焦虑嗤之以鼻:“怎么没有,我爹就是三十多岁中的探花郎,三十多岁跟我娘成的亲,你还嫩得很。”到底心软,他想抱就让他抱,顺便在他的大腿上扭扭屁股,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

        “你爹是你爹。”宋璟满足地叹息,特想让她在大腿上多扭几下屁股。

        林黛玉听见他的叹息,身子有些发软,发出的声音也软软的:“阿璟,其实我睡不着的时候还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卖完人参你让我赶紧离开贾家回姑苏,当时你是不想贾家被抄的时候我也跟着遭殃罢。”

        宋璟阴阳怪气地哼哼:“感谢你担心宝玉哥哥的时候肯抽出宝贵的时间想了一下下我的一片好意。”

        林黛玉被他这一顿臊的,小手握成拳,轻捶几下他的后心小惩以戒。

        宋璟骚里骚气地无痛呻吟。

        林黛玉身上那种进虫子的异样感觉又来了,赶紧跳下他的大腿:“府里的人要陆续起来做事了,我也该回房了。”

        她一下腿,宋璟就改用双腿夹住她,牵起她的双手揉了揉:“所以明年成亲就这么说定了?”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林黛玉这样站在他的腿心,几乎跟他等高,埋首在胸脯上,迟迟不出声。

        宋璟耐着性子等她斟酌好了再开口。

        林黛玉终于开口:“你真的想清楚要入赘我们林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宋璟掏心窝子说道:“我想跟你有个家,至于成家的形式,都是次要的,而且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吗?”

        我想跟你有个家……这句话说到林黛玉的心坎儿上了,羞喜地小声承诺:“那等药铺生意稳定了再成亲。”

        宋璟柔情发作,探身过去对准她的唇,亲了一下。

        林黛玉仿佛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羞得差点晕死过去。

        她跟贾宝玉虽然从小同吃同睡,打闹吵架,像一对热恋情侣,但并没有越礼,倒是贾宝玉早早就跟丫鬟行了周公之礼。

        显然,这是她的初吻。

        宋璟得寸进尺,趁她糊里糊涂之际嘴巴又贴上去,这回足足亲了两分钟之久。

        如果林黛玉没有因为喘不过来气,一把推开他的话,可能还会亲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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