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伤害她的事（有修改）
2o68年11月25日，也就是五年前的明天。&1t;/p>
那天男人站在阳台上，满身满心的悲伤，是因为他想起了照片中的队友？&1t;/p>
aI特工们之间没有队友这样的关系，但安安在特工部这么久，对人类特工队见的状态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1t;/p>
虽然没有羡慕过，但每次在任务汇报中心见到人类特工小队交付任务结果后，嘻嘻闹闹地约着出去喝酒谈天，她觉着那样也挺好的。&1t;/p>
甚至有一次，安安试图约一起执行任务的aI特工一起出去转转，却被对方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并告诉她那是弱小的人类才需要的东西。作为aI机器人，正因为不需要社交与情感交流，没有羁绊的困扰，才会强大。&1t;/p>
所以，顾深如此悲伤，即便时隔五年，是因为他与他的队友间有着相当深厚的羁绊？&1t;/p>
少女正捧着照片凝眉沉思时，床上的男人忽然在睡梦中翻了身。安安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将照片放回原来的地方，又急急地抬眉去看男人。&1t;/p>
男人并未醒来。但似乎睡得不踏实，眉头紧紧拧在一起。&1t;/p>
“顾深？”少女跪身在床前，轻轻将手搭在男人头上，用从知识库中学到的知识安抚着他。&1t;/p>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和地抚摸，脸上的紧张情绪退去不少，可眉头还是皱着。忽然，男人动了动唇，几句玻璃碎裂般的呓语一片片坠落：“对不起……&1t;/p>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死……&1t;/p>
“明天，明天就五年了……&1t;/p>
“无铭无墓、魂无归处……全部，都是我的错……&1t;/p>
“不要原谅我……”&1t;/p>
当最后五个字从男人唇边落下，一行冰冷的泪也滑出男人紧闭的眼睫，很快就沾湿了枕巾。&1t;/p>
不知为何，一股无可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涌起，少女缓缓垂下头，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保护婴儿一般。&1t;/p>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他心底的伤痛。&1t;/p>
她只能尽一点绵力。&1t;/p>
就在这时，之前与少女建立了蓝牙互通的艾斯梅拉的欢快声音传来，打破了屋内沉寂的气氛。&1t;/p>
“我说，安吉拉，你想不想帮他啊？”不知啥时候开始，艾斯梅拉给安安起了个与自己画风一致的名字，美其名曰：要想当艾斯梅拉大人的仆从，就先要有个像样的称号。&1t;/p>
“诶？怎么帮？”&1t;/p>
“他说无铭无墓、魂无归处，那就是他的那些小伙伴连个尸骨都没有，所以他无处可祭奠。他们人类，最重视这个啦！”&1t;/p>
“哦……所以呢？”&1t;/p>
“所以啊，这种时候，就要传说这种东东登场啦！”&1t;/p>
“传说？”安安越听越迷糊。&1t;/p>
“没听过吧！你先告诉我，你出生了几年啦？”&1t;/p>
“嗯……从有了意识开始，两年吧。”&1t;/p>
“哎呀，所以说你才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像我，艾斯梅拉大人，活了过五载，自然通晓天地之事，万物之谜！传说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艾斯梅拉看到自己的信徒一脸茫然，不自觉地就吹嘘起来。没想到，她的信徒眼底瞬间冒出渴盼的火光。&1t;/p>
“厉害！那我们要怎么做呢？”&1t;/p>
“呃……”被安安这么一夸奖，艾斯梅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先……其次……”&1t;/p>
“嗯……嗯……好的！”&1t;/p>
“明白了吧！那明天就这么实施了！”&1t;/p>
“好……”安安说着，转头望向顾深。&1t;/p>
明天，希望能带给你一点安慰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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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虽然喝了含有安眠成分的药剂，但实际上睡的并不是很踏实。&1t;/p>
整晚，男人做了许多梦，有关于过去的，也有关于现在的。&1t;/p>
所有梦境都模模糊糊，可心底的痛苦却宛若一个又一个真实的漩涡。&1t;/p>
除了一个梦。&1t;/p>
在那个梦里，他感到有两双轻柔的手臂环住了他的面颊，在轻轻的安抚他，让他在无法逃脱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丝温度。&1t;/p>
那手很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1t;/p>
猛然从睡梦中醒来，男人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知道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1t;/p>
瞟了一眼床头的智能时钟，男人的目光掠过上面的6:5oam，在2o73年11月25日上定格了好一会儿，才面色沉冷地坐起了身。&1t;/p>
窗外，天际黑压压一片。&1t;/p>
看来是个阴天啊。&1t;/p>
略显麻木，男人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向洗漱间。&1t;/p>
昨天和梧桐碰面，女人说最近几天都让他好好休息，不会安排任务。&1t;/p>
呵……本想让这一天在无止无尽的任务中完结。这样，就不必在这缓慢流逝的时空中，垂死挣扎了。&1t;/p>
不过，这样也挺好。&1t;/p>
独自苟活下来的人，就应该承受。&1t;/p>
站到洗漱台前，男人弯身洗漱。动作间，忽觉背上的伤口似乎一夜恢复了不少。&1t;/p>
昨晚自己换了药？&1t;/p>
他记得昨晚自己上楼，拿出当年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浑浑噩噩地吃了医生给的药，然后就去洗澡。再然后……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1t;/p>
这时，一声糯糯地猫叫声自洗漱台下方传来。&1t;/p>
“年年？”顾深偏头，见自家的老毛球蜷着身体，翻来滚去地卖着萌，似乎在专注地啃着什么。&1t;/p>
长叹一口气，顾深蹲下身，“年年，不要什么都往嘴里放——”&1t;/p>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一伸手到年年的小脑袋旁，立刻看清年年咬在嘴里的是一条闪着暗淡光芒的项链。&1t;/p>
这不是……&1t;/p>
将项链拿到手里，顾深站起身，没去管因为玩物被夺走而嗷嗷朝自己示威的老毛球，仔细看起了那条镀金项链。&1t;/p>
不会有错。&1t;/p>
第一次，他把昏迷的安安带回家，等周奶奶给少女换下衣物，由他送去洗衣房清洗时，他就在少女兜里摸到了这条项链。&1t;/p>
那个时候，猛地看到它，顾深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1t;/p>
因为，曾经有一个人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条类似的链子。&1t;/p>
只是，那人的链子上，有一个镶着人造红宝石的坠子，这一条却什么都没有。&1t;/p>
像是为了佐证什么一般，男人疯地观察这条廉价的镀金项链。可惜，没有了挂坠的链子实在过于普通，随便找一个小商品市场，五秒钟就能搜罗出上百条一模一样的。而且也过于破旧，许多镀金的地方都掉了色，露出了里面的金属，早就与他记忆里的浮光掠影相去甚远了……&1t;/p>
但也因为这样，顾深记住了这条属于安安的链子。&1t;/p>
这么说，那丫头昨晚来过我的房间？！&1t;/p>
记忆的线索一旦被抓住，后续的就会像走马灯一样接二连三涌上心头。&1t;/p>
昨晚，他刚刚洗完澡，一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安安。&1t;/p>
起初，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影。&1t;/p>
没想到，那幻影竟然轻飘飘地走向了自己，还朝自己伸出了手。然后……&1t;/p>
猛地抬起头，男人在洗漱台上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就想起了在这洗漱台上生的一切——&1t;/p>
因为安眠药力的作用，昨晚男人的视界变得颠倒而狭小，但已足够他彻彻底底感受到身前的少女，她的温度、她的芬芳、她的唇瓣与皮肤……&1t;/p>
再然后呢？&1t;/p>
他有对她做其他举动吗？&1t;/p>
那家伙的话，连接吻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做了什么，恐怕她都不懂得拒绝吧！&1t;/p>
咬住下嘴唇，男人双手撑在台面上，心下一片烦躁。&1t;/p>
他不知道这份烦躁从何而来，因为今天是11月25日？因为自己对那个丫头无法形容的感觉？&1t;/p>
还是说……&1t;/p>
因为自己在担心！担心自己昨晚糊里糊涂，做出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吧？&1t;/p>
紧紧握了握那条链子，男人回屋穿好一身黑色衣服，就疾步走出了房间。&1t;/p>
他先走到安安住的房间，到了门口现门已经开了，里面床铺收拾的干净利落，并没有少女的影子。男人只好折回走向楼梯，往楼下走。&1t;/p>
刚走了一半，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棕少女牵着穿戴妥当、粉雕玉砌的小雪生从下面上来。少女低着头，一边上台阶，一边耐心地指导雪生迈步，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1t;/p>
这样，她也就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在触到她白色的犹如神女降临一般的身影时，生了怎样剧烈的变化。&1t;/p>
少女牵着雪生又向上走了七八步，低垂的目光才碰到了男人黑色的皮鞋。&1t;/p>
微微一怔，少女忙抬起了头，声音满是惊喜：“顾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1t;/p>
问完了话，少女才现男人脸色有些难看，深邃的黑眸中闪现出逼人的目光。&1t;/p>
“是哪里不舒服吗？”少女说着就抬手过去，没想到一把被男人抓住了手腕。&1t;/p>
“顾、深？”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度，少女意识到男人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在对自己生气。&1t;/p>
【啊……怎么忘了，他本来并不想看到自己的……】&1t;/p>
【可是，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与艾斯梅拉大人商量好的计划一定要实现！】&1t;/p>
这般想着，少女忍住自己心底的隐隐疼痛，抬起了澄澈如水的灰眸。&1t;/p>
“顾深——”&1t;/p>
可少女才说到一半，就被楼下的一声充满热度的招呼声剪断，“小顾，你也醒啦 ！那太好了！今天商业街有一家新开的大型购物娱乐中心试营业！店铺酬宾，全场五折！正好，咱们一起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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