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暗
嗜血大法就是越战越勇，邪道人不知道吸取了多少人的精血，纵使程晨的灵阶提升到与他同一阶段，也无济于事。
“啪！”
邪道人一掌打中程晨的胸口，后者一分钟已过，灵气枯竭，浑身无力，再挨这掌后肋骨断裂，血灵气连同血影蛊钻进程晨的筋脉之中，驻进灵海。
“你可是绝佳的实验材料，跟我回去，我会好生招待你的！”邪道人把绳索穿进程晨的双腿，少年全身中了蛊毒，毫无知觉。
他只是感到腿脚不听使唤，脑子中不管怎么号施令，它都一摆一摆地垂在空中。
邪道人舔了舔嘴唇，绳索缠上程晨的双臂，扎断他的手筋，然后把他吊着飞上了悬崖，钻进一处洞穴之中。
他七拐八绕，打开法阵封死的道路。
里面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实验室，器械虽然陈旧，但应有尽有。
“这地方是我无意中找到的，除了皇家，我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实验室。”邪道人把程晨挂在架子上，少年的脚底有一个铜铸的盆，血顺着身体流进盆中，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邪道人展开不远处红木桌子上摆放的刀具，细细打量：“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什么也没有带走，一定是生了危及生命的事情。”
“我呢，一直在培养血影蛊，就想找个好地方把它养成皇。没想到找到了这个地方，有一堆手稿，里面记载了改造人体极限的各种方法，我姑且试了一种。”邪道人把上衣脱掉，胸口的位置像是肿瘤般凸了出来，上面布满了血管，正在随着呼吸不断地收缩。
“还有这个弑鬼之法，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反正我是从这里看见的。”
邪道人说了许多，但程晨脑袋迷迷糊糊，听不见，说不出，眼前只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他自感无趣，说道：“算了，帮你把毒解了吧，不然我一个人在此也怪无聊的。”
程晨感觉到灵海中的血影蛊吸食着毒液，眼前的光线慢慢增加，痛苦也随之慢慢增加。
“我想先瞧瞧你的身体构造，与普通人是否相通……”邪道人举起锋利的小刀，朝着程晨的心口挥了过去。
“这可真有意思！”
金璃陪着师妹来会场外的集市玩，瞧见屠夫杀牛，刀顺着牛的肌肉不断游移，不消片刻便把牛肉从牛骨里分离了出来。
师妹笑着说道：“这师傅的刀法比起我们龙霄派的剑法，不逞多让呢！”
“这话你要是让师父听见，还不得把你骂成什么样。”金璃白了一眼师妹，微笑道，“不过这里不是龙霄，你且放开了玩，不要太过拘束。”
“当然了，山上多无聊，好不容易有出来的机会，我要尽兴才是！”师妹又走到一家小店前，看到店主在编织挂饰，红色的绳结互相交错排列，变成了不同的形状。
店主瞧见师妹看得入迷，笑道：“小妹妹，买一个绳结吧。”
师妹问道：“这绳结有不同的样式，是有不同的寓意吗？”
“那当然了，不过很多人买来，都是用做定情信物。”
店主说罢，金璃的眼睛一亮，但看见师妹还在，收敛了起来。
师妹道：“那我买一个，保佑我平平安安的！”
青年领着狗买了两斤牛肉，然后分给它们吃。
瞧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青年笑着说：“这东西看来比我的灵气要好吃太多了。”
黄昏时分，山与天空的分割线泛起橙红色，集市从此时开始愈地热闹起来。
那些早早过来会场的修炼者三五成群，到处玩耍。
修炼实在太过枯燥，比起这花花世界逊色太多。
一旦解放，大家都非常开心。
曾几何时青年也是这般想法，不过经历了许多事，他成熟了不少，明白唯有向上走才能成功。
“这东西也太难戴了。”青年解开眼罩。四周顿时清明。
实验室里，程晨刚刚被邪道人开膛破肚，血影蛊便吐出丝线开始缝合创口。
少年的惨叫邪道人越听越兴奋，他乐于折磨面前的少年，因为他想印证手稿中所述的各种观点。
“按理来说，人，魔，妖互相通婚能生出孩子，并没有另外一方任何特征的例子，少之又少。”邪道人擦干净刀具，记录上自己的结果，“他的三族血脉完全融合，产生了一种崭新的，前所未见的体质。目前还说不准他的未来会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片刻，也许半个时辰，也许一天，反正程晨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痛，但是邪道人又能适时地用上毒药麻痹自己，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把它的精神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念无道亦受到影响，开始自我保护般地休眠。
神识之地成型不久，受到如此冲击，整个宇宙混乱不堪。
“不能死……不能死……”程晨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才没有真正地沦陷。
邪道人每天都要饮上一小杯程晨的鲜血，再开始打坐吐纳，这样修炼度可以提升几个档次。
程晨完完全全沦为了邪道人练功的炉鼎，血影蛊在他的体内不断壮大，扎根于灵海之中，榨取每一滴灵气。
日复一日，他的身体状况降到了最低谷，但邪道人不可能就此放弃程晨的身体，所以他又费尽心思去外面找药材，照着手稿中的方法熬出汤药喂给程晨吃。
浓稠的药液腥臭难闻，却是手稿上最为推崇的疗伤药方。程晨被医好了又折腾，折腾后又医治。
“你真是个宝贝，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冲击九阶后期至十阶的那一道坎了。”邪道人坐在椅子上说道，“本来植入体和我的融合不太完美，但喝了你的血以后我感到了与植入体之间的和谐。”
“也许……等你十八岁的那一天，把成熟的心脏安装到我的身上，想必能够一飞冲天！”
邪道人道：“你的血液告诉我，你还有四个月便十八岁了，我能等，等你真正成熟的那一天。”
程晨瞪着邪道人，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少年心里的恨意浓烈刺眼，瞪得邪道人浑身不自在。
他见程晨还有反抗之心，啐道：“你的眼睛真不错啊，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邪道人走到程晨边上，右手抓住少年的头颅，把大拇指扣进了他的眼球里。
师妹的筷子一挑，盘子里的鱼眼睛离开了鱼头，到了她的碗里。
金璃看着这一大桌子菜，师妹偏偏先动鱼眼珠的主意，真叫人不明白。
“师姐，我最喜欢吃鱼眼睛了，小时候娘总跟我说这鱼眼是鱼身上最金贵的东西，久而久之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鱼眼的位置现在是个窟窿，空洞洞地着实让金璃不自在。她干脆夹断鱼头，把它放进自己碗里吃掉。
师妹笑了笑说：“师姐你可太粗鲁了，一点也不似公主。”
“我们北方人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还有，我不是公主了，以后说话要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师妹忙道歉，“如有冒犯请多包涵！”
一只狗从金璃身后窜过去，紧接着又有一只狗跑了过去。
“师姐你身后有两只可爱的狗！”
“哪呢？”
金璃回头一看，除了人还是人，哪有半点狗的影子，“你存心拿我寻开心，我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师妹嘟着嘴道：“真的，一黑一白，可讨喜了！”
“在哪？！”金璃猛地站起来，掩不住地兴奋，“你先吃着，我去找一找。”
程晨的嗓子已经哑了，邪道人把自己眼睛抠了下来，还把温热的眼球放在他的脸颊上摩擦。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要是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要是我还在天剑门，要是我没有遇见云溪，要是我家还在……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都恨你，你去死好了。”杨宽为，后面成百上千的人用眼睛盯着程晨，咧着嘴，嘲笑他的境遇。
“看呀，你想好事都你一个人独占，我们就当坏人吗？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一帆风顺吗？”
“没有……没有！”程晨道，“你们错了，你们错了！”
“错的是你啊，程晨。总是想扮好人，可这个世界上哪有好人呢？”林莫如用剑指着他的眉心，“你选择了一条修罗之路，那就去战斗啊。站起来，站起来！”
“我只看到了黑暗，无尽的黑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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