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红衣
走在通道上，猴毛儿不做声的站在旁边，突然猴毛儿说道：“黄哥，其实我听说额爹就死在这里咧！”，我闻言身子一震，反问道：“你爹是当兵的？”，猴毛儿点点头，我沉默不做声，心中想着，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十几个大活人，唯独剩下两人出来，还受了要命的伤。
此时我们已经能看见前方有光亮了，大约离着有五六十米，两边的雕像旁边竟然摆着两具尸骨，这两具尸骨生前，像是在进行猛烈的搏斗，两人的刀都插进了对方的肚子里，看着身上的灰蓝衣服，和帽子上的红星，应该都是我方的人。
再来到前边又是几具尸骨，一个画面忽然就呈现在我的脑间，一个人看见自己的生死兄弟们斗在了一起，不顾危险拦在其中，结果被自己的兄弟乱刀扎死，直到死去，那几把刀子还留在他的体内，我想他当时是笑着死去的，因为他竭尽全力了。
各种姿态的尸骨摆在那里，躺在地上的，靠在雕像上的，当时到底生了什么？现在不为人知，但我相信老爹的为人，他当时肯定是没有办法，他一定比谁都伤心。
这是一场乱斗，自己人的乱斗，他们都疯似地攻击着身边的生死兄弟，平日里的笑脸挂上了狰狞，钢刀刺进了血肉，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人知道原因，也就没了对错。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恶寒，我身体急反应，扭了一下，一把匕擦着我的肋骨过去，刺痛传来，我知道肯定是挂彩了。我立即换做腹部吸气，尽量减少肺部的颤动，不过还是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回头一眼，我知道是猴毛儿，他的眼睛血红，像是一只怒的野兽，此时手中握着一把锃亮的钢制匕，上面的血划过刀面，流过刀尖，掉落在地上。
猴毛儿又是一轮猛攻，手中的匕像是毒蛇的芯子，吞吐自如，猛进急收，这货看着年纪小，身手着实不错。不过比力气他是不行的，我手上一股劲道抡出枪托，将猴毛儿手中的匕击飞，匕在空中急的打着转，接着一记手刀，将猴毛砍晕。
这地方很诡异，应该是能让人六亲不认，怕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我东看西看，心生恶寒，莫不是这些个碎裂的石碑雕像！这些石头我从未见过，怕是什么能产生磁场的东西，令人产生幻觉。要不就是空气中有什么神经病毒，令人致幻。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我没事？这猴毛儿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他这一路疯疯癫癫的，我们才会一步一步的深入到这里。
我先把猴毛儿撂在这，转身看向另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因为有十几具尸骨的尸骨，都在这条通道的不远处，横躺在那里。
灯光照过去，其中一具尸骨动了一下，我心里一紧，提起十二分小心。虽说这尸骨已剩枯骨，但是万一起来作怪呢。我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想一探究竟，忽然觉得耳边有人说道：“危险，回去，快撤！”
我转身看向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影，忽然从骨堆里，跑出来一直黑老鼠，这东西红色的眼睛着微光，在黑暗里有点扎眼，他叽叽喳喳的向里跑去，我很想跟过去，但是刚才似有若无的声音和一地白骨，反倒令我十分小心，心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扭头往回走。
我刚走一步，就现裤腿被扯了一下，仔细一看，刚才过于紧张，没有注意地面，一只枯骨手掌，挂在我的裤腿上，我俯身用手摘下，这些都是当年的英魂，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身处此处，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我拿起手掌，现这手掌下边有一张纸片，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看的出来，这男人很高兴。我拿着照片往回走，结果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是暗中捂着嘴偷笑的声音！一时间令我头皮麻，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就好像是在巴蜀神墓的第三层望见的那个洞口一般。
脚下生风，我赶紧离开了这里，回去之后一看，哪里还有猴毛儿的身影，我那一记手刀，虽说不重，但是猴毛儿不可能片刻醒过来，猴毛去了哪？
我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危险的感觉，自从参军以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一旦有危险，我就有一种预警的感觉，和罗大炮的感觉很像，我也不知从何而来，其实我怀疑是玉儿哥给我的金色石头起到了作用。
我也顾不上好看难看，就地一个驴打滚，滚到一边，接着身后就是几颗子弹，其中一颗打在我胸前，震得我生疼，还好不是实弹。我回头一看，是猴毛儿，这家伙果然醒了过来！我心里感觉惊讶，他怎么可能一下就能醒过来，只见猴毛儿紧闭着双眼，双手持枪，对着这边一顿乱射，我原地站着不动，感到惊讶，这是什么情况？猴毛儿这是没醒过来？
看上去也不像醒着，倒像是在梦游，但是我感觉他现在的行为倒不像是他，也可能是他。他平时不爱开枪的，我总觉得他是胆小，但是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他内心藏着另一个他自己，这里估计有什么东西，在他意识昏迷后，激了他的潜意识，还能令他行动，想到这里，后背凉，这可能就是前辈们死去的原因，即使将他们打晕也不行。当时，老爹估计也试过这种方法，但是不起作用，了解了这里的奇特，为了防止这里的悲剧再现，将这里封了起来。
我虽然不懂，但是肋下还是一阵生疼，我摸了一下伤口，已经开始向外浸血了，立即用布包了一下，弄的手上全是血。先前的奔跑，腿上的伤口又向外流出了不少血，将纱布都染红了。
眼瞧着猴毛儿跟梦游一样的不受控制，一时之间，我竟没有任何对策，怎么办，离着出口，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却犹如天堑，难以通过，希望在眼前，若没有好办法，有希望比绝望更可怕。
我看着那靠在雕像上的白骨，他们当时就是这么死在幻觉中，或许幻觉中他们还在杀敌，所以下手才不留情，尤其尸骨尸骨上，插了三把刺刀，他当时在幻觉中，定是扛着三刀和“敌人”同归于尽！
转头看向猴毛儿，这货竟然向着另一条通道去了，我忙忍痛追上去，哪里一定不能去！
我快步走过去的时候，只见猴毛儿蹲在一具尸骨旁边，哭哭啼啼的说道：“爹，额娘死的时候，一直念叨着，说你回来，让额在家等你，怕你回来看见家没了，心寒！”
我闻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那一辈儿经历战争的人，打心底里想要解放中国，不想再让家人跟着受苦受累，可有好多人，他们高高兴兴回去的时候，家早就没了，更别说那些牺牲的勇士。中国的未来，是有他们用尸骨奠基的！
我忍痛走到猴毛儿身后，用手握住他颤抖的手，猴毛儿像是受了刺激，睁开了眼，问道：“黄哥，额这是咋了？”，看着一脸迷茫的猴毛儿，刚才估计是他的潜意识过于强烈，才做出如此事情，那现在怎么醒了过来？莫不是英灵显灵，将他唤醒了？
猴毛儿低头一看，说道：“哎呀，黄哥，你咋手上这么多血呀！哪里受伤了”，我说没事，也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省的这小子有心理负担。
这猴毛儿一下好了过来，我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高兴，赶紧带着他远离这是非之地。
向前走了不远，就看见一扇大门，大门前面是一座雕像，这是一个三头六臂的鬼怪雕像，应该是用来镇墓用的，上边两只手各拿一只鱼叉一样的武器，中间的两只手好像是托着一块红色的石头，看上去不像是玉石之类的东西，下面的两只手又拿着两条彩练。
而我现在担心的这大门怎么开，我又不懂机巧之术。冷静下来后，想到老爹他也不会机巧之术，那这里肯定有其他出路！
我们先试着推动石门，现这石门根本纹丝不动，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我拿着手电看向四周，现在一处石台子下边的墙壁，有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看上去这洞，像是一个土仙儿掘出来的盗洞，心里纳闷，这也不是古时候打洞的样子，难不成老爹也会土仙儿的手艺活儿？不应该呀，他十几岁就参了军，我心里一想不对劲儿，大伯二十岁就已经出师下穴了，难不成老爹那时候已经学了一些手艺活儿！
我顺着洞，钻了过去，这石洞下面有着一道道的黑乎乎的痕迹，这估计是当年老爹和张叔留下的血迹，都已经黑了。
这洞外边堆着一些碎石头，石块大小不一，所以留下了很大的缝隙，我顺着带着干枯血痕的缝隙，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猴毛儿也从里边，爬了出来，天色渐晚，心想着时间快要到了！
看了一下太阳，确定了一下方向，现在这个点，太阳还差不多就在西边，这里地势平缓，估计早已下了封龙山，来之前右雨儿给我看的地图上，有一块平缓的地方，常有野猪出没，叫野猪坡，应该就是这里了。这块地方，离着我们的山下安营扎寨的地方不远，这里地理位置在营地东边。
猴毛儿瘦弱的身体架着我，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我回头望了一眼乱石堆，这乱石堆显得很突兀。两边都是草丛和灌木，中间断了一截，成了乱石堆，我的直觉告诉我，乱石堆下边也应该是灌木丛，联想到那扇石门，这里怕是这禁地的前门，我们进去的洞口倒像是后门，若不是后门，怕是他人打出来的盗洞！
那这乱石堆，就是用来封住这前门的，是谁封住的？为什么封住？反正我知道，这肯定不是老爹，那些石块上有他们经过的痕迹，那么这些石块肯定在他们出来之前，就堆在这里！
腿上的疼痛，让我收回心神，因为长时间的行走和跑动，造成小腿伤口撕裂，一阵阵的疼痛刺进心脏，让我无心于其他事情。
猴毛儿大概是看出来我的疼痛，因为我脑门上全是汗，他放慢了度，走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宋大宝低声叫喊的声音：“黄石！猴毛儿！”，跟做贼似的，知道的，他是在找我们，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给我们叫魂呢。
我学着宋大宝此时的声音，回了一句：“大宝班长！俺在这呢！”，宋大宝闻言，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兴冲冲的跑过来，接过猴毛儿的担子，用宽胖厚实的肩膀，把我架了起来。我看着他们都在身边，倍加觉得小腿更疼了。宋大宝把我背起来，省的我小腿再动。
军区医院里，绿色床垫上，我躺在上边，腿上包扎了起来，肋骨地方的伤，我不好意思让人家女护士给包，就自己给自己包了一下，穿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觉得舒服极了。
晚上，护士查房的时候，说我腿上的肌肉撕裂有些严重，尽量少走动，还给了我一个尿壶，放在病床旁的桌子脚。
晚上的时候，右雨儿来过，提了点水果，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们遇见一只小队，我用树上妙计，搞定了他们，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甩摔了一跤，碰巧下边有一块石头，然后就这样了”。这就算不上说谎了，遇见小队是真的，摔跤受伤也是真的，两半都是真的。右雨儿将信将疑，但也指不出破绽，将就着信了。
由于病情严重，我住了一个月，医生才放心的放我出院，因为让我在床上躺一个月，然后期间除了恢复训练，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这可难受死我了，我这人天生好动，根本闲不住，闲下来，这脑子就闲不下来了，各种事情各种想。
眼见着十一月的天了，我们还要负重越野训练，上级觉得我刚出院，不适合这种高强度训练，就提前放了我的探亲假，说是等我回来接着训。这探亲假是一批一批的放，我这算上头一批了，但是过年的时候就回不去了，反正回不回去都一样，老爹一直在隔离间里待着。
我兴致冲冲的收拾行李，说是收拾行李，其实就是一套衣服，一套还穿在身上，其他的啥也没有，背了一个绿色军用挎包，上面印着一颗红星和一句话：为人民服务。和张叔一家告别后，又跑到右雨儿那，聊了会儿，宋大宝和猴毛儿知道我要走，就不说了，省一顿口舌。最后准备和小石头告别一下，但是一想，我不在，这家伙会不会偷跑出去，思前顾后，我牵着小石头，踏上了火车站。
买了车票后，坐在候车室，等着火车来，心里别提多高兴，我的消息被张叔封锁了，改头换面，好久没和罗大炮、大和尚还有王珂儿联系了。这下出来后，得和他们打一通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尤其是王珂儿，上次我让张叔帮忙寄出去的信，都没有回信，这妮子会不会瞎想。
上火车的时候，检票员一直和我强调，说了三四遍：“看好你的狗！”，可能是小石头块头太大了，长得和藏獒似的，脖颈处的毛还特别长，这狗看上起威风凛凛，这是我看的，搁别人眼里，估计就是凶神恶煞了。
火车上，我属于受优待的那类人，因为我穿着军装，旁边一个有点胖的小红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得，笑嘻嘻的和我搭讪：“小哥，是哪里滴人？”，话语里带了点口音，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我礼貌的回道：“北京城，这位哥哥呢？”
我打量了一下他，生的倒也俊俏，穿着打扮，显得富贵，穿了一身的皮毛，他左手上带着一枚戒指，应该是订婚或者已经结婚了，但是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那人说道：“俺不是北京滴，但是俺要去北京转转。小哥贵姓呀？”
我回道：“免贵姓黄，名叫玄。”，我们一来一去，我知道这人名字叫木淼，听这名字，问了句：“我看兄弟年纪相仿，是不是六九年的？”，这木淼有点惊讶，但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心里笑了笑，果不其然，还真是。
这人姓木，这是父母给的姓氏，这是天命，这树需要什么才能生长，当然是水和土，别看他这名字里没有土，但是六九年是土鸡年，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土命，那就差这水了，估计是他父母希望他成才，所以在名字里加了三个水，这就有了他的名字：木淼。
我这么一说，这木淼拍手叫好，看了一眼小石头说道：“你是垂布里的掌勺的？”，我听着他那意思说我是厨师？我就云里雾里的回了一句：“不是，不是，我是当兵的。哪里会炒菜。”，这人还以为我谦虚，又和我接水递烟的套近乎，然后又问了一句：“那个后院的？”
我这是才明白，这人说的可能是暗语，一般这黑帮和强盗都有暗语，他们绝口不提自己干的什么，有另一套话来代替，这人指不定就是黑帮里的狠角色！我心里开始设防，时刻提防着这人。
这人看我面色不对，估计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直截了当的说道：“兄弟不是干这个的吧？”，手上比划了个挖土的手势，这一下我倒是看出来，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这人一看我不是，脸上的高兴劲儿去了一半，不过倒还算热情，一直和我聊东说西的。
虽说我不是干土仙儿行当的，但也算得上半个不是，当即对这人产生了兴趣，这人可能是个土仙儿，指不定去过不少坑穴，让他说个一二，打路上的时间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于是，我就旁敲侧击的问，三拐两拐，就拐到这话题上了，他也是小心翼翼和我说道：“俺
是干古董倒货，这奇闻怪事，俺倒是知道个两三件。”
这古董倒货的，都是的差价财，他们游走在民间，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把老百姓给骗了，将他们手中的宝贝，以一个百姓觉得挺高的低价钱，买回来，然后高价转出去，这一来二去，逼着古董商赚的还多，所以这古董倒货的就多了起来，可是大家一看这行赚钱，都削尖了脑壳往里钻，导致这开古董行的少了，都跑去做倒货了。
接着木淼讲了一件他经历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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