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铜小钵

鬼骨山外门有七个长老院，各司其职，比方说大长老住神禹峰，同时司任外门门主，又比如宁缘的师父黑谷住在黑风洞，主管对外和其他宗派接壤交易以及一些事物的谈判。

        而主司鬼骨山外门内各项交易的长老，便是一位居住在千蛛洞的长老，据说那位千蛛洞长老修的一身霸道毒功，毒性之强甚至能隔着百里取人性命。

        千蛛洞外有一座城叫千蛛城，这里是整个鬼骨山外门最大的交易场所，之前宁缘的聚魂袋就是在这里一家名叫“炼魂窟”的大铺里边买的。

        宁缘进了千蛛城，左拐右拐，在一家颇为冷清的铺子前驻了足，铺子周遭阴气缭绕，想来便是“炼魂窟”了。

        进了铺子，宁缘将鼓鼓的聚魂袋往铺子里一扔道：“掌柜的点点看，这一袋是多少钱？”

        后院里边走出一位身穿锦袍，面色铁青的高个子中年人，那人姓刘，叫做刘大醒，人都叫他刘掌柜。

        刘掌柜见到宁缘，只觉得一阵眼熟，细细回想，原来这厮昨日好像来过，还用一块宝玉换了个聚魂袋，应该是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穷小子。

        想到这里，刘掌柜一愣，怎么他不好好抓鬼却跑过来这里了，难不成又要买什么东西？不过他心里虽然纳闷，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小老弟昨日便来小店买了聚魂袋，不知今日个又要买什么啊？”

        宁缘指着聚魂袋道：“我是来卖东西的。”

        “哦？”刘掌柜看了一眼鼓包的聚魂袋，脸色露出一丝狐疑之色，这厮昨日才买的聚魂袋，莫非一夜之间便捉了五六只野鬼？

        想想又不对，他要是能有那本事，怎么还会用宝玉换聚魂袋，应该直接掏钱买个聚魂钵才是。

        要知道同为纳魂之物，聚魂钵和聚魂袋可差别大了去了，前者不仅能装数十只厉鬼，而且还能困住黄品魂魄，质量好一点的，甚至连玄品灵鬼都能困住十天半个月。而后者区区一个打了灵诀的布袋子，不仅只容得下几只小鬼，而且根本困不住黄品魂魄，更别提玄品灵鬼了。

        还有一点，聚魂袋用过一次后元气消散就彻底报废了，而聚魂钵则耐用多了，只要好好保养，用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宁缘被刘掌柜四下打量，心中不喜，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有生意不做我可走了！”

        刘掌柜回过神来，连忙呵呵地赔笑道：“师兄恕罪，师兄恕罪……只是在下看师兄年轻轻，一手拘魂抓鬼的本事却依然不俗，不曾想起是哪院的才俊，多有怠慢了。”

        刘掌柜不愧是生意人，改口之快让人咂舌，前面还叫着小老弟呢，现在直接叫师兄了。

        宁缘懒得和他说些客套话，摆摆手道：“普通弟子罢了不值一提，你赶快给我把账结了，拿一口上好的聚魂钵来，多的钱换成元石找给我。”

        一口上好的聚魂钵，撑破了天也就七八个灵石，而一满袋子游魂能换十个元石，所以还能余下二三个元石买把称手的百锻兵器，这样一来，装备也就差不多，就能去更高级的地段儿抓鬼了。

        刘掌柜做了十几年生意，和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打过交道，自然一眼看出宁缘是那种不喜多言的性子，便呵呵一笑，拿了聚魂袋便去后院查验了。不过半柱香时间，刘掌柜一脸笑意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古铜色儿的小钵，钵上有个盖儿，盖上和钵上纹着相同的黑色古纹，乍一看似乎要将人心神给摄进去。

        刘掌柜呵呵一笑道：“让师兄久等了，不过不负所望，在下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口极品聚魂钵。”

        “哦？不知为何称之为极品？”宁缘露出感兴趣之色。

        掌柜的将古铜小钵放在案几上，一脸肉疼地对宁缘道：“这位师兄，此物有些年头了，据说钵上有前辈高人在其上划了镇魂真笔，若是说寻常人，没有十来个灵石我是万万不肯卖的。”

        宁缘打量了几眼小钵，现此钵的确不凡，心中有些意动，便静静地等待掌柜的下文。

        掌柜见宁缘眼中露出意动之色，心中一喜，脸上却神色一正一脸神秘道：“据说此物啊，曾经是外门一位修炼《炼魂诀》的长老年轻时炼制的，品质非凡，你看到盖子上和钵身上的黑纹没有？那是那位长老用秘法划下的几道镇魂真笔，据说可以封镇地品灵鬼，而且……”

        眼见掌柜的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胡扯起来了，宁缘心中顿时冷笑一声。此钵的确不凡，但哪有像你这么吹的，真把我当嫩头青宰不成？

        宁缘一抬手，示意掌柜的不必再说了，淡淡道：“少给我来这套，我可没那福运能遇见地品灵鬼。这东西我用不着，来个寻常的聚魂钵，再把该找的元石找给我，我拿了东西便走。”

        掌柜一愣，感情自己刚才一大番话都白说了，这小子看着面生，实则是个铁皮疙瘩，想要宰他看来是不用想了。咽了口唾沫，掌柜的还不死心，又道：“这个……咱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实话告诉您吧，所谓宝刀配英雄，这聚魂钵虽然贵点，但是却正好适合您这种高手用，再说机遇造化的事儿谁能说的准……说不定您下一趟就遇见了地品灵鬼呢？寻常聚魂钵可镇不住他们。”

        宁缘左右打量了古铜小钵几眼，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这小钵表面的鬼画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散着一种神秘而不凡的气息，想来应该是个好东西，便点头道：“普通聚魂钵也就六块元石，这古铜钵看着的确不凡，就出八块元石吧，你找我两块便可。”

        刘掌柜一听，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儿似的，连连道：“那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做个生意不容易，不赚师兄钱就算了，师兄还让我倒亏本，那叫个什么事？这口聚魂钵不是凡品，怎么着也得十个元石才行。”

        “就八块吧，还有两块元石我有它用。”

        “不可，十块元石是最低底线了。”

        宁缘心道老子好歹也是黑风洞长老座下弟子，哪能这么和你讨价还价？顿时一挥手不耐烦了：“那算了，我事忙着，没功夫跟你唠嘴皮子。卖就卖不卖拉倒，你去给我换个普通的聚魂钵，剩下的钱找给我，下回我不到你这做生意了。”

        刘掌柜险些被宁缘这一挥手抽在脸上，顿时气得嘴哆嗦，要不是不知道宁缘来头大小，而且还实力不俗抓了一头绿爪厉鬼，按自己脾气，等这厮出了门自己定要追出去把他抽筋剥皮了才解气。

        不过刘掌柜好歹做了十几年生意，脸色变幻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前一秒还咬牙切齿，下一秒马上又堆出一脸笑容道：“既然师兄性子急，那在下也不多说了，九块元石，不能再少了。这是在下当初十块元石收的，一块元石就当是和师兄交个朋友了。”

        倒不是刘掌柜差着一块元石，一块元石对他来说其实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不过生意人，讲得是这么个理行儿，要是今天你过来和我做了个亏本生意，明儿个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个个都来让我亏本，那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将铜钵和一块灵石给了宁缘，掌柜的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宁缘道：“师兄，这亏本买卖在下也不是白做的，日后你若是捉了类似于昨天那样的绿爪厉鬼或者青面绿鬼甚至上了档次的魂魄灵鬼，我这铺子都吃得下，保证亏不了师兄您的。”

        宁缘还纳闷这掌柜的这么好说话，原来是看上了自己捉鬼的本事，想示好自己。他也不是个不识趣之人，便抱拳道：“掌柜的有心了，在下若是捉了好鬼，定忘不了掌柜的。”

        掌柜的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宁缘离去。过了不久，后院里钻出几个脸色阴冷，气息不弱的年轻弟子，刘掌柜脸色此时又变成了铁青色，朝宁缘离去的地方冷冷道：“别跟丢了，查查底子，要是没什么来头……”

        说完，掌柜的横掌一切，眼中露出冷冽之色。几个年轻弟子应了一声是，出了店铺，消失在了人群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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