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姜报恩
世人都道鬼谷教建在九曲鬼骨山上，却不知整个九曲鬼骨山只是鬼谷教势力的一部分而已，整个鬼骨山脉直至周遭方圆千里之内，都属于鬼谷教管辖。
出了黑风洞，宁缘小心翼翼地领着徐姜下山，九曲山每上一曲地势愈抖，而且阴风缭绕，凡人遇之不出片刻便会被阴风搅到了山下摔成粉身碎骨，山间石壁狭缝里，生活着毒蛇怪虫无数，冷不丁咬人一口，都是百步内毒身亡的剧毒。
不过还好，宁缘握着黑谷的本名令牌，一股绿濛濛的灵光将其笼罩，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黑谷口中的邪菩萨庙。
宁缘来到邪菩萨庙，略微打量，便推测此地定是尘封了许久，好久没人来过了，若不是黑谷走前解释过此地荒废了几十余年，他甚至认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山洞而已。
不过宁缘左右打量……这里怎么看怎么膈应人，根本配不上“邪菩萨庙”的名讳。
邪菩萨庙——你再怎么邪，好歹也是个菩萨庙吧？可此地杂草丛生，好几种不知名的野草已经长得数尺之高，将庙门口遮挡了个大半，而且其中有簌簌之声，想来有什么生物在门口安了家建了窝。
宁缘一撇嘴心道：说什么邪菩萨庙，分明是拿个破山洞敷衍我。黑谷那老东西果然不是啥善男信女，想来他收自己为弟子只是嘘头，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倒是徐姜掩嘴一笑道：“宁公子天生的富贵人家，想来没住过这等地方。”
宁缘被个黄毛丫头调笑，老脸一红，呐呐道：“徐姑娘就别再取笑在下了，落到这等地步，还有什么富家公子不富家公子的，俗世间衣帛财物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堆死物罢了……”
徐姜知道宁缘话中之意，对宁缘眨眨眼声道：“公子说的是，只有力量才是永恒不灭，最有保障的财富。”
宁缘点点头，率先走在前头拨开了杂草，到了邪菩萨庙门口，左右打量。
也不知荒废了多少年，邪菩萨庙门口早就结满了蛛丝，两尊蒙脸手持戒鞭的邪菩萨也掉漆的掉漆，断手的断手，没有一点儿邪气，反而有几分滑稽。
待徐姜迈着小脚走到宁缘身旁，邪菩萨庙庙门顿时“轰——”地一声打开，一阵阴风带着一声邪门儿的佛号扑面而来，要不是宁缘手中令牌护身，怕是要被那阴风将身上血肉尽数刮了去。
听到这声古怪佛号，任宁缘修佛九载，也忍不住脖子一缩打了个哆嗦，心道黑谷好手段，而且邪菩萨庙可能真有些不凡，不像是个普通山洞。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定数，慢慢地朝邪菩萨庙中走去。
……
一晃数日已过，若是有同门的修炼者路过，定会驻足观望打量——百年荒废的邪菩萨庙，今天竟然有人搬进去了。
门口的杂草已被宁缘二人除去，整个洞府也被彻头彻尾地清洗了个遍，乍一看倒有模有样，也还过得去。
洞府中有基本的物什吃食，是黑谷遣人送来的，来人是个身高一丈的彪形大汉，气力非凡，不过双目无神，仿佛呆滞，宁缘打了两声招呼，见前者连头都懒得点一下，也就识趣地忙自己的去了。
是夜，虫蛇出动，周遭里隐约有鬼哭狼嚎声传来，宁缘这几日看了教中志异《鬼谷志》，知道了这是山下或山上的鬼修们在用活人活物练功，暗道这哪里是什么教派，简直是人间炼狱。
徐姜关了门，点了几盏烛火，将其中一盏端来宁缘身旁，声音轻柔道：“宁公子，这么晚了，早些睡吧。”
宁缘此时坐在一个石凳子上，正捧着一本《武道秘解》看的津津有味，他的一旁还有个石桌，桌上杂乱地堆着不知明古朴书籍，这些书籍早就被他一一阅过了。
修炼不咋滴，在看书识字这一块儿，宁缘还是有点东西的，且不说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而且往往对事物有独到的理解，很多常人读来深奥晦涩的句子古语，在他这儿一般不叫事儿。
宁缘此时读到《武道秘解》中关于开脉的具体解释，以及一些前辈高人的经验，已经对黑谷老人的言论信了七八分。
常人习武，任督二脉是修炼一途中遇到的第一个瓶颈，但资质平平者，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便能开脉成功，但是自己任督二脉顽固程度却比其他人筑基二难中的第二难，淬最后一块天灵骨还要艰难。
宁缘揉了揉眉心：“唉……修炼一途，大多艰辛苦楚，什么风花雪月，仗剑潇洒，大多都是黎民凡人无端猜测罢了。”
徐姜在一旁看在眼里，安慰道：“公子若是疲惫，便早点休息罢。”
“不！”宁缘将心一横，面色郑重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黑谷不出数日就要领我去参加入门测试，我若是还未开脉，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徐姜道：“那公子准备如何是好？”
“如今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只有强大自己，才能在弱肉强食中生存下去。”
宁缘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漆漆小玉瓶，瓶上雕着三个骷髅头，多看两眼恨不得将他的魂魄都摄了去。
他咬牙道：“这枚通灵丹我今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徐姜突然伸手拦住宁缘，郑重道：“宁公子！此物来的不明不白，就不怕那黑谷老人在其中下毒？”
宁缘无奈道：“他要杀我，何须如此？就怕……”
“就怕他在丹中下蛊，相传蛊能驭人，若是你中了蛊，不仅仅你……你宁家上下恐怕也会殃及池鱼。”
宁缘看了徐姜一眼，叹道：“徐姑娘，你言论谈吐，所见所闻，绝非区区乡野村姑。你到底是何人？”
徐姜咬咬唇，道：“我是何人……我也不清楚，不过此事先不谈，我若是告诉你，我有办法祝你破壁，你可相信？”
宁缘神色一凛，心中却生出一股希望，他突然觉得，整个宁家上下都无法做到的事，这不起眼的小村姑或许真能办到！
宁缘放下《武道秘解》：“若是如此，大恩大德，在下永……”
徐姜莞尔一笑：“公子不必如此，我本被野鬼缠身，生不如死，公子肯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此番帮公子破壁，本是谢恩罢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公子且去榻上盘膝，运行功法便可。”
……
榻上，宁缘双目微阖，盘膝修炼，修炼的是前世的《百鬼诀》。因为此地乃是极阴之地，《烈阳诀》在此修炼事倍功半，反而《百鬼决》修炼起来如鱼得水，一股股阴煞的元力顿时在他经脉中翻滚开来。
“公子，抱元归一，守心如瓶！”
“公子，运转功法，凝神屏息！”
“公子，你千万不要睁开眼，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要停止吐息，切忌……”
宁缘只感觉身上周身穴位被频频敲击，一股股天地元力如被鲸吞牛饮般被吸入他的经脉内。
“怎么回事，黑谷那日说我经脉内元力太多，甚至要爆体而亡的地步，此时天地元力不要命得忘我体内跑，莫不是这徐姜心怀不轨，想要害我？”
宁缘想睁开眼，却现眼皮上仿佛有千斤巨力，想动动身子，却现周身穴位隐隐成牢锁之势将自己四肢五感全部锁住，一动不能。
“唉……听天由命吧。”宁缘低叹一声。
体内越来越多的元力进入，宁缘只感觉不出半柱香时间，自己定然要爆体而亡，而且是那种连渣都不剩，死无全尸的惨状。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嘴，宁缘感觉自己的嘴被撑开，随后一滴温热中带着点咸腥的液体滴入自己的口中，仿佛有灵般朝着自己丹田飞遁而去。
血？宁缘上一世杀人无数，血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徐姜在给我喂血？哪来的血？是她的血，还是……
轰！——
宁缘想到这里，突然感觉意识一顿，仿佛一柄大锤锤在了自己的意识上，只感觉体内经脉一阵膨胀，元力如崩堤洪水，在体内肆意汹涌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天要亡我？
宁愿绝望地想着，整个人昏死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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