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话还没说完，忽然睁开了双眸。

        一瞬间她尝试到了什么叫心痛，什么叫担忧，什么叫……心跌落谷底。

        她是很希望睁开眼用彩色看世界，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愿。

        只有在将死之人，亦或者非人类，鬼怪面前才能让她睁开眼。

        “奶奶，您怎么了这是！”睁开眼的她第一次红了眼眶，声音都颤抖不止。

        奶奶可是与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世上除去奶奶，她与任何人都不亲。

        别说祖父、父亲、母亲尚在人间，就算不在人世间，她也不会思念他们。

        她担心的，不过只有祖母一个罢了！

        奶奶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

        她见奶奶这样，红了的眼眶，吧嗒吧嗒落泪。

        这次落泪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哪怕她出生时，奶奶说也未曾哭过，只是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周围。

        奶奶见孙女睁开眼，惨然一笑，伸手安抚她脑袋。

        “丫头别哭，奶奶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天便是我寿终正寝的日子，本想能等你过完生辰，却是没想到是现在，可怜我的宝贝丫头过几天生日想吃肉，我这当奶奶的没本事给你张罗。”

        天命九使劲摇着头，到现在了，奶奶还惦记着自己生日。

        纵使现在眼眸灼热，烧的有些疼，但眼泪还是忍住不哗哗的流了下来。

        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又疼又难过，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奶奶为了她苦了一辈子，而她还未等好好孝敬奶奶，奶奶就先要离去。

        不，不行，不行！

        这样想着，天命九好似魔怔一般，伸手去扒拉自己眼皮，想让自己闭上眼。

        可无论如何扒拉，眼睛都闭上了在睁开，闭上了在睁开。

        直到她使劲儿了力气闭上眼，耳边响起了奶奶叹息的话。

        “丫头，不要强迫自己，你是我心肝宝贝，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人都有生老病死，奶奶我都快七十岁了，按照我这个年纪也是该走的时候。”奶奶眼睛湿润的说。

        听见奶奶的话，天命九睁开眼看着，噙满泪水的金色眼眸变得越来越明亮，好像一团浓浓火焰，即将把人烧毁一般。

        “奶奶，我不要，不要您走，您走了我怎么办？您不要九儿了吗？您也不要爷爷了吗？您说过，说过等爷爷回来，等爸爸回来，等全家团聚！呜呜……”她说着说着掩面痛哭了起来：“奶奶！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您怎么可以舍得留下九儿一人独自离去！”

        奶奶此刻脸色更不好了，湿润微红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充满了不舍，但却有些涣散。

        “丫头不哭，不哭，奶奶不想独自离去，很想看着丫头结婚生子。更想你祖父跟父亲回来好一家团聚，可是奶奶怕是等不到了。”

        奶奶说完，眼中似是有了重大决定，直勾勾的望着天命九，声音多了些断断续续。

        “丫头，替我去找你祖父与父亲，找到他们……即便，即便是我死了，也会瞑目。你……你的，祖父与父亲在，在京城，被……薛……”奶奶还未说完，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气息全无。

        这时她脑袋一片空白，除了知道爷爷与爸爸在京城，根本听不见去任何话。

        呆滞的看着奶奶灵魂，渐渐的从她体内飘了出来，想伸手拉住奶奶的灵魂，想与她道别。

        但是奶奶的灵魂忽然泛着白光直冲上天，天命九顿时愣住，这是飞升位列仙班才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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