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推心置腹
我被他弄得颇为尴尬，忙撩起袖子擦了擦嘴。看着袖口上鲜红的痕迹，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想着自己刚刚那出格的举动，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想不到我的初吻就这样被我稀里糊涂给献出去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的初吻给了一个拥有成熟韵味的美女。
涂锦的单车没有后座，是那种拉风的山地自行车。所以我只能坐在自行车的横杠上，好在我身材比较小，容的下我。
只是这样坐车显得两人的关系颇为亲密，不过我也没多想什么。
现在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行人，连车辆都比较少见。
两人闷声不坑的往家赶，好在路比较平坦，涂锦踩着也不怎么吃力。
不过我还是能从他鼻息间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一路很快，加上夜深人静，只觉得耳旁生风，冷冽而清凉。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跟那个女人出去？”
涂锦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等了小片刻才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有些惊讶，说实话我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很深，他对我的了解也应该很局限才对。
“直觉，我看人一向很准。那个女人跟你认识，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把她从那种环境中带出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跟她关系不一般。”
“我靠，你这什么直觉…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我瘪了瘪嘴道。
或许是因为道路变陡了，涂锦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我心想反正回去晚了，不如多跟他聊聊，顺便多了解下他为人。
于是我提出走路的意见，两人就这样在冷清的大马路上走着。
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所有的火车站都离市区比较远。加上火车西站已经作废，所以沿途的发展也停顿下来。
路两旁种了很多阔叶榕，老树盘根，垂下来的根系在路灯下随风轻摆，好像无数在交谈的人一样。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不禁生畏。
“你觉得三哥让李果做的是什么事情？”我开口问道，想看看他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涂锦没表现出过多的担忧，或许他一点也不担心李果的死活。
“如果你是三哥，你会让李果这样一个学生做什么事呢？”我提出了换位思考，让他站在三哥的立场去想问题。
他推着单车思索了一会，转过头对我阴森一笑。
我被他这突然出现的表情吓了一跳，忙问：“怎么？有什么想法？”
涂锦本不是话多的人，不过他现在好像饶有兴致说的挺长。
“如果我是三哥，又有一件非要李果去做的事情不可，那一定是运送毒品了。”
“噢？说来听听？”我有些意外他的回答。本身来讲，我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所以比较有兴趣。
“很简单，这里外来人口呈现几何递增的情况，人一多自然各种需求就越来越广。很早我就听说过这边dp泛滥，但打压也比较厉害。所以运输dp成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而让我们这样的人去做这件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涂锦说完这些后，似乎在肯定自己的想法一样，点了点头。
我不是很了解这个行当，但从涂锦口吻中听出了苗头，觉得是那么回事。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而三哥之所以扶持李果上位，目的就是让他在学校里物色人选，帮他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这件事情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是巨大的，走起是对我们这种未经世事的人来说。所以李果有所考量是正常的。
不过仅仅只有这样一个想法吗？
“除了这个之外你觉得还有没其他可能？”我再次问到。
我这人比较喜欢刨根问底，或者说喜欢追根溯源。
涂锦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大口烟雾，不过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
“没了，我觉得这个想法是最可能的。”涂锦说完这句话后，就又表现出索然无味的表情来。好像一下子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致。
我有些无奈，看的出来他也是一个比较有想法的人，只是不愿意过多的去想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有一个想法，想了想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三哥未必是要李果找人运输毒品，因为从他对李果说的话可以看出点苗头来。
虽然那句话很不明朗，怎么解读都可以。但我更倾向于他想让李果找女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跟我的所见所闻有关系。
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人专门找学妹办那种事，这种事情的风险更低，赚的也更多。
最主要一点，短时间对三哥的认识中，我了解到他是一个比较好色的人。所以他有这种需求也是正常的。
另外，就三哥所掌握的资源来看，他并没有发展到敢做毒品生意这个能力。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身上没有那股子狠劲。
很多影视剧中都有描写到类似的镜头，做这个行当的人非亡命之徒不可。而三哥绝对不是这种敢拿性命做赌注的人。
从他自己的描述也能看出，常年被林龙父亲的人捣乱，他都选择了隐忍。而这次之所以爆发，估计还是有更大的利益在等着他。
只是这个利益究竟是什么，不是我和涂锦随意猜猜就能知道的。
之后我一路跟涂锦聊了挺多，但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我在讲，他默默的做听众。
我将我的故事全部告诉了他，从我怎么被老家学校开除，到怎么来的广东，这一路看到的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包括程陈之间的故事。
之所以毫无保留的将这些告诉涂锦，只因为我信任他。再有，我想组建自己的势力。而我对程陈许下的三年之约，必须要我亲自独挡一面。
独当一面的前提，我必须有信得过的人。涂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没有刘浩身上那股痞气，没有张强那股善变劲。同时他很冷静，适合成为过命的兄弟。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但见我家还亮着灯，心揪了一下。
连忙推开门，看到我妈正端着水杯，显得很焦虑。
看到我回来，她把手中的杯子往旁边一放站了起来。
看她表情我以为我免不了一顿骂，可我妈原本带着温怒的脸变了变，最后双手搭在我的肩头上仔细打量着我。
我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活动，只好带着愧疚的低下头不看她。也不知道我身上的烟酒味会不会被她发现。
半晌，我妈开口道：“你吃饭没有？我去给你热点东西吃？”
原以为的臭骂并没有如暴雨般降临，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缓和，却也能看出她心中的温怒。
或许她见到我安全回了家，又不愿意把我和她难得建立起来的关系弄僵，所以才选择了忍耐。
我忽然觉得我妈的心思很细腻，想了想，这个晚上确实没吃什么东西便点了点头。
很快厨房响起热菜的声音，我坐在还有我妈体温的凳子上等她。脑海中忽然闪现了很多画面。
在我没有回家的时间里，她究竟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的。此刻坐在她的位置上，我突然觉得那肯定是一个漫长煎熬的过程，不由得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我妈端着热好的菜回到房间，帮我摆好碗筷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这些菜很明显是热了几次的，青菜已经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葱绿色，变得干瘪没有水分，很多已经糊了边。在等我的时间里她肯定热了又热。
从这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这种母亲的关怀和担忧让我心中一暖，鼻头不由自主有些发酸。
看着灯光下有些疲惫苍老的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孝。
“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含着饭粒，看着她道。
我这句话的作用很大，她先是诧异的看了看我，最后容颜一松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提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示意我多吃点。
我妈不善于表达，但她的行为却无时不刻表露着对我的关怀和爱意。我觉得我终于明白了程姐对我说的话：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一定是你父母。
我父亲是怎样我不清楚，但我妈肯定是最爱我的那个人。
于是我决定将自己的行踪说出来，不过稍有改动。只是说今天有个同学过生日，于是就跟着同学一起出去玩，忘了时间。
我妈听了后只是点了点头，收拾好碗筷后她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期望别的什么，只希望你能记得有这个家。”
说完后嘱咐我早点收拾好休息，明天她还要上班。
这个晚上对我而言是个不眠夜，我想了很多很多，脑海中各种信息交织着，很混乱。
不过我已经有了决定，学业是坚决不能浪费，不论这是一个多么扯淡的环境，学业也必须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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