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话 鱼族
金门开的第四日是八凤阁的重头戏, 四方世尊，神君阁, 皇族都来了, 上九间的玉牌皆高高挂起，各种的灯也全点亮了。
下层散人席间坐着夏玖川几人，几人呆在人群中和普通来客一样，若不仔细寻找还真看不见他们。
“为何不和琼晟一起了？”沐鸣小声的问荆凤阳。
“来了一群吃人的冥兽, 咱不和他们玩哈。”荆凤阳摸摸他的头哄小孩似的说，“底下也挺好的, 多适合看戏啊。”
“嗯。”沐鸣点头, 他对坐哪都无所谓, 他问是因不懂而已。
“气氛变了。”庄澜按下心口的位置舒了口气, “不舒服。”
“上面几个融合期的高手坐镇, 压力自然不小。”荆凤阳道。
“今晚有的热闹可看了。”夏玖川剥了颗干果吃。
周围几人“……”你单纯是来看大戏的吧兄弟？
“咚咚咚~”三声钟响, 烛光聚向台中央，依旧是第一日的男人走了出来，今日他换上了一件艳丽的猩色袍子。
“没少千魂好看。”夏玖川几乎是脱口而出，几个人幽幽望来, 有探究的, 有阴森的，不用说, 最后一个肯定是樱濯。
“还朝思暮想呐？”荆凤阳眨下眼睛用肩撞了他一下。
“你管呢？”夏玖川瞪他, 但说实话, 他还真未见过有人可以把红色穿的越少千魂, 那种美不是娘气，而是魅且又危险，像一只狐狸，火红色的那种。
台上第一件拍品已展出，是一颗丹药，金元丹，此丹一处全场瞬间躁动了起来，一个个眼中都闪着贪婪的幽光。
“它什么用？”夏玖川不解的问荆凤阳，他是医师，最懂丹药。
“进阶的。”荆凤阳倒是不慌不忙，似乎对金元丹没什么兴趣。“卡在瓶颈时可以用它冲击进阶，是个宝贝。”
“五星金元丹，铸魂期医师才可以炼出，哪来的？”庄澜好奇。
医师分八个阶品，所制的药也分八星上中下三级，这个基础常识夏玖川知道，所以听了星级后也是很惊讶。
“行啊，清心寡欲了。”夏玖川扫眼荆凤阳打趣一句。
“别理我，心口痛。”荆凤阳捂住心口似是想落泪，“穷啊。”
夏玖川“……”得，狗改不了吃那啥，原来是兜里没钱。
一颗金元丹顷刻间便叫上了七百万金，这价格和第一日时翻了几番，果然是压轴的货，第一件拍品就拍出这么高的价。
金元丹最后以一千五百万金让神君阁拍下，想想也是，神君阁老正冲击铸魂期，很是需金元丹来助他进阶。
“修炼还得脚踏实地。”荆凤阳干巴巴的嘀咕着。
“那是因为你穷。”夏玖川吐槽了一句。
“这不是你曾说的话吗？”荆凤阳跳脚，用眼睛气冲冲的瞪向他。
“那是真话。”夏玖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但你那是聊以慰藉。”
荆凤阳“……”嘴真贱，真想冲上去和他拼命。
一件件拍品上了拍卖台，叫出一个个天价，作为穷人群体的夏玖川只是麻木的围观，偶尔心中还感叹一句‘有钱人真多啊’。
“啊啊啊！”一串刺耳的尖叫吓的夏玖川一口茶喷了出来，樱濯猛地伸手挡住荆凤阳的脸把正处于癫狂中的他狠狠扒开了。
“你作死呢？”夏玖川瞪他。
“那那……”荆凤阳抖着手指向拍卖台，“百机扣”
百机扣？夏玖川瞄眼台上那个小小的拍品，不解的望向庄澜用眼神询问？这个货这么亢奋，是个很罕见的宝贝吗？
“百机扣，只有铸魂期以上的炼器师才可制出，而且材料难寻，炼制过程困难，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成。”庄澜开口讲解。
“所以呢？”夏玖川依旧茫然，“它有什么作用？”
“储物。”樱濯补了一句。
储物空间？夏玖川瞳孔蓦地收紧，宝贝啊，换他他也心动嘛。
“玖玖，我要~”荆凤阳分泌着口水扭着腰撒娇。
“……”夏玖川不忍直视，樱濯干脆的抽了过去，“滚！”
“嘤嘤……”荆凤阳捂脸大哭。
“两千四百万金！”中十七座再叫价。
“三千万金！”上九间申屠昭叫价。
“三千一百万。”是赫连琼晟。
“三千五百万！”上九间申屠则尺。
……
叫价声不断，价格越来越高，最后叫价的只剩上九间的人了，申屠则尺，申屠昭，赫连琼晟似乎都对百机扣势在必得。
“神君阁的人似乎对百机扣兴趣不大。”夏玖川嘀咕。
“估计因为于他们而言作用不大吧？”庄澜猜测。
“玖玖。”荆凤阳又凑了过来，偷偷摸摸的和他低语，“咱们听听是谁拍下的，夜里再去把它偷回来吧？”
“作死别拉我。”夏玖川扒开他的脸，“你要它有什么用？”
“储存丹药啊。”荆凤阳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可是医师。”
“庄澜也是医师，和人学学。”夏玖川瞪他。
“其实……”庄澜微笑，“我也挺想要的。”
夏玖川“……”庄澜啊，你单纯的心黑了。
价位已叫上五千万金，上九间中的申屠昭气的砸了杯盏，眼中汹涌着阴郁狠辣，“申屠则尺是故意和我作对的吧！”
“王爷，还叫价吗？”一个侍者胆颤心惊的问。
“叫！”申屠昭咬牙切齿，他对百机扣可是势在必得！
“哈哈……”赫连琼晟乐得直拍桌子，“申屠昭估计快气死了。”
申屠青之懒懒的卧着，余光瞄了他一眼有点无奈，“收敛点，申屠昭是个记仇的，小心他暗地里报复你。”
“在他和申屠则尺分出输赢前，他不敢碰我。”赫连琼晟抹了把脸坐直，“若我因此倒向申屠则尺的阵营，他会哭死的。”
“长公子。”赫连府的护卫进来提醒，“世主让你莫再玩了。”
“我爹急了？”赫连琼晟笑问，“行，我不加价了，我孝顺吧？”
“赫连世主是担心你真把百机扣拍下。”申屠青之提醒。
“怕什么？我赫连府还缺这点钱？”赫连琼晟不屑一顾。
“百机扣你已有了，而且这是申屠昭和申屠则尺在斗气，你别插手。”申屠青之又斟了两杯茶。
“行行，不逗他了。”赫连琼晟端杯茶便喝。
“六千五百万！”申屠则尺又叫了价，跟着便久久不见回应，他也不急，很平静的品着杯中的茶，眼中不见一丝波澜。
底下已敲了两声钟，再有一下便是交易成功，眼见那一下要敲下，申屠昭又喊了价，“六千六百万！”
“哗！”所有人一片哗然，百机扣虽珍贵，但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殿下？”侍者询问申屠则尺的意思。
申屠则尺搁下杯子，眼中飞闪过一抹暗光，“给他吧。”
“我去，这个恭和王是傻子吧？”荆凤阳张大嘴喃喃的问，这明显是申屠则尺挖的坑啊，而他竟还傻傻的往里跳。
“申屠则尺手中有个百机扣，而他没有。”庄澜道。
“嫉妒。”荆凤阳明白了，但转而又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这几日我只是坐在八凤阁看戏？”庄澜反问。
荆凤阳听懂了，于是撇撇嘴嘀咕，“心眼真多。”
“谢谢，谬赞了。”庄澜含着笑的像朵小百花。
拍卖仍在继续，当一个大物件抬上台时底下的人反应平常，但上九间的气氛却变了，冰冷的硝烟味在悄然扩散着。
“这是两年前八凤阁收购所得，由百名固化期高手合力捕获。”台上男人说着便大力拉下遮盖的红绸，喧闹的阁中戛然静下。
那是一个金色圆笼，笼中困着一个……人，不，不是人，她有人的身体，但耳边却是鱼鳍，颈上，胳膊上也全是鳞片。
那是……什么玩意？人鱼？夏玖川一脸懵逼。
人鱼的嘴被铁网封住，她抖着身体，湛蓝的眼睛惊慌的看着四周，她在害怕，但害怕下又有悲伤和仇恨。
“鱼族。”庄澜少见的严肃起来，他全身僵硬的盯着台上的人鱼，“是无渊海境的鱼族。”
无渊海境？是苍曜六处迷失之地之一的无渊海境？夏玖川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鱼的来处和他们一样？
短暂的静默后，当男人讲明了人鱼的身份后，全场刹那间爆了，所有人都站起，他们喊着叫着一脸的贪.欲。
‘恶心。’夏玖川垂眸静静的喝口茶，强行压下胃中的犯呕。
“他们抓她干什么？”沐鸣不解的问，是用来圈.养观赏吗？
“吃。”荆凤阳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夏玖川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问。
“鱼族的眼睛比任何宝石都美丽，所有的权贵都想收藏一颗，而她们的心脏可以让人容颜永驻。”荆凤阳冷漠的说道。
“咔！”杯子在夏玖川手中捏碎，樱濯惊的迅掰开他的手，抽出一个绢子捂住他的伤口，“你干什么？”
“没事。”夏玖川淡漠的把手抽回，“有点恶心。”
“原来是真的。”荆凤阳喃喃自语，“迷失之地真的存在。”
“你不知道？”夏玖川问他。
“知道，书中有他们的记载，也有图画，但从未见过活的。”
“挖出眼睛收藏，吃掉心脏用来永驻容颜。”夏玖川眼中全是愤慨，“又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只为了一张脸便要剜心？”
“鱼族身上的鳞片可以让修者的修炼一日千里。”庄澜道，“但鱼鳞需得在活着时拔，这无异于凌迟。”
夏玖川“……”无论什么时候，最残忍的莫过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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