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讲述
马强问那治安官自己能否进去看看刘昊的情况，那人同意了。马强推开门进去了。门里是一个会客室，有一圈沙，围着一张大茶几。刘昊背对着门坐着，边上是两个老人站着对他说话。那个老太太看起来有点像西亚人。&1t;/p>
“你懂什么？”老头说刘昊。&1t;/p>
“我不想和你再说这个事了。”刘昊说。&1t;/p>
“你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好好做好自己的事？”&1t;/p>
“你消消气，孩子刚回来，这是干嘛！”老太太在劝老头。&1t;/p>
听见马强进来的声音，三个人都转头看过来。&1t;/p>
“你是？”老太太先问了。&1t;/p>
“这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马强。”刘昊介绍说。&1t;/p>
“叔叔阿姨好。”马强打招呼。&1t;/p>
“快来坐。”老太太说。&1t;/p>
老头看马强进来了，缓了缓情绪说：“你好啊。”&1t;/p>
马强走过去坐到了刘昊身边。&1t;/p>
“小伙子，你们是朋友啊？”老头说。&1t;/p>
“是，我们是朋友。”&1t;/p>
“那你说，人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1t;/p>
“没错。”马强回答。&1t;/p>
“他说要报答那些外星人！”刘昊用肘顶了一下马强。&1t;/p>
“外星人怎么了，没有他们，我和你妈妈早就没了。”&1t;/p>
“叔叔您别急。”马强劝老头，老太太也一起劝了老头。刘昊没说话。&1t;/p>
“嗯，你知道我和你阿姨是怎么来这的吗？”&1t;/p>
“您说，我听着。”&1t;/p>
“嗨……！我和你阿姨是印度尼西亚的华人。我五岁那年生的事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全家在地窖里，听着那些畜牲来回奔走嚎叫，吓的气都不敢出快了！……&1t;/p>
……&1t;/p>
刘昊的爸爸叫刘恩喜，妈妈叫李淑媛；1965年时，印尼再次上演屠华事件；刘恩喜的爸爸为了避免灾祸临头，早有准备。他们一家得知暴徒袭来的消息赶快躲进了自己家的地窖里。全家六口人，只有刘恩喜的哥哥因为在隔壁村上学没能避祸。虽然与地面隔着好几米，但是上面的喊声，打砸声和被害者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依然清晰。当天晚上，刘恩喜的爸爸等外面完全安静下来就偷偷出去了。天还没亮，刘恩喜的爸爸回来了；爸爸带着他们一家出去，是到李淑媛家。因为李淑媛的妈妈是美国白人，所以暴徒不敢闯入。月光下死人到处都是，没有头的，四肢不全的，都是刀砍斧剁的，是怎样的畜生才能这么残忍！女尸大多是裸露的，而且身上插着各种凶器。鲜血随处可见，街上几无完屋。刘恩喜看着地上的尸体吓得连作了几天的噩梦。事情过去好几天，他们才敢从李淑媛家出来。事后知道，刘恩喜哥哥的学校所有华裔学生几乎都被打死，女学生才十来岁就被侮辱。好多幸存华裔妇女，当着自己丈夫或父母、孩子被凌辱，轮番施暴；稍有反抗的人都被残忍杀害了，手段令人指。刘恩喜家的店铺也被烧毁了，好在地窖出口距离屋子有些距离，他们才没有被熏死。而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上演一场。到了1974年，李淑媛的妈妈因病已经过世了；这时印尼又开始动荡了。当时有一个天使成员找到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出去避难；刘恩喜和李淑媛因为年纪小，家里人让他们跟着那个天使成员避难，就来到了月球。后来家里人还偶尔会捎带消息过来。不过1998年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刘恩喜和李淑媛在月球上结了婚，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和一个女儿。男孩叫刘星和刘昊，女孩随妈妈姓叫李丽。本来按照华人传统，李淑媛应该改叫刘李淑媛；但是当年月球上的华人大多是大6人，因为十年自然灾害而去的月球，他们追求男女平等，不支持女随男姓。后来为了回报救命恩人，刘恩喜他们同意天使组织带他们的孩子回到地球；这也是为了让孩子能帮助更多的像他们一样的人。这些年，天使组织会定时送一些孩子的消息和照片给他们。&1t;/p>
“李丽是丽姐吗？”马强问刘昊。&1t;/p>
“嗯。我也刚知道。”刘昊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相册，翻出照片给马强看。&1t;/p>
“你的哥哥和你真是一摸一样啊！”&1t;/p>
这时刘恩喜继续说：“你们说，天使组织怎么干的就不是好事了？”&1t;/p>
刘昊轻轻扯了一下马强。两人没说话。&1t;/p>
“我们在这里生活全都依靠阿兹特克人。他们不仅提供了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而且还为老弱病残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提供疗养院。有哪个国家能对华人这么好？”老头说得有些激动。&1t;/p>
“叔叔您慢点，别激动。”&1t;/p>
“我怎么能不激动？你知道我来的时候，华人那么多，从全世界各地来的都有；有的都已经生活两三代了。没一个人不觉得这里就是天堂！”&1t;/p>
“叔叔，你们在这靠什么生活？”&1t;/p>
“我以前下矿，现在年纪大了也有些积蓄，就不再下矿了。本来我和你阿姨是可以去天堂的，但是为了等他们兄妹三人，我们就在这继续生活。我们也还能自立，不用去天堂。”&1t;/p>
“这的人上了年纪不能自理就要被……”&1t;/p>
“你不要误会，天堂是阿兹特克人为我们建的疗养院。”&1t;/p>
“哦……！”&1t;/p>
“有人去过吗？”&1t;/p>
“我明白你是在怀疑。矿工出意外的，很多都去过；养好了再回来。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去的人都不愿再离开。”&1t;/p>
马强和刘昊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切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1t;/p>
“叔叔，那你们矿场的环境怎么样？”&1t;/p>
“都是机械开采，工人负责操作采石机甲和探矿、验矿。矿场温度比较高，所以稍有一点闷。”&1t;/p>
“那会不会瓦斯爆炸？”&1t;/p>
“这里又不是煤矿，环境中没有瓦斯；不会爆炸。人都是穿工服，才能下矿。”&1t;/p>
“工服？”&1t;/p>
“有点像太空服，可以和采石机甲对接。”&1t;/p>
“矿场有多大？”&1t;/p>
“很大，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是老矿场改造的。有些矿脉枯竭了就用废料回填。”&1t;/p>
“那岂不是错综复杂，很容易迷路？”&1t;/p>
“工服上有月图，是立体的。根据月图开矿还可以避免楔入旧矿区，浪费工时。”&1t;/p>
“地下怎么定位啊？”&1t;/p>
“工服有激光陀螺，矿洞内安装强磁代码矿钉。只要用感应手套接近矿钉，就可以进行位置修正。矿道挖掘都是按照激光制图仪的方向进行；如果矿脉变化较大，就加设激光制图仪。所以，我们矿挖到哪，月图就延伸到哪。月图会定期上传，避免几个大矿区互相楔入。”&1t;/p>
“那月球矿场有多少年了？”&1t;/p>
“快一百五十年了吧。”&1t;/p>
“这么短？”&1t;/p>
“我说的是地下矿脉。地上据说上亿年前就开完了。”&1t;/p>
“也是地球人开的？”&1t;/p>
“那时候还没地球人呢吧？”&1t;/p>
“那是外星人自己开的？”&1t;/p>
“应该是阿兹特克人自己开采。”&1t;/p>
“那地下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开采？”&1t;/p>
“他们采矿只是遥控机械开采，地下环境复杂遥控不了。”&1t;/p>
“他们没有智能机器人吗？”&1t;/p>
“有，但是开矿环境使机器人容易出故障。再智能的机器人也不能像人一样随机应变。”&1t;/p>
“阿兹特克人和人类相处的怎么样？”&1t;/p>
“大多数阿兹特克人不与人类接触，因为他们适应不了人类的重力环境。你们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低重力区？那里比月球重力还轻，是阿兹特克人的生活环境。我们连月球重力都嫌太轻；时间久了都不适应；所以走不到一起去。除非有什么事必须接触，否则只通过通讯网交流；物质输送是无人地铁。”&1t;/p>
“那就是说，阿兹特克人不来矿区？”&1t;/p>
“也不全是，有一个阿兹特克女孩经常来；说是女孩，其实三百多岁了。”&1t;/p>
“哦？他们能活多久？”&1t;/p>
“据说有活三千年的。”&1t;/p>
“那个女孩为什么能适应这里的重力环境？”&1t;/p>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还不常来生活区；这些年才开始来的频繁了。”&1t;/p>
“她来都做什么？”&1t;/p>
“找我们这些不下矿的人聊天。”&1t;/p>
“您会说阿兹特克语？”&1t;/p>
“她会说汉语。刘昊小的时候还和她玩过游戏。”&1t;/p>
“我不记得了。”刘昊对看着自己的马强说。&1t;/p>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很吵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马强和刘昊都警觉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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