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初恋是好人39
朱九真与小昭都是女扮男装, 面貌上的伪装也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男子气些, 熟悉的人依旧可以认出她们。
她二人的位置距离明教算不得远, 张无忌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惊扰到旁人。
小昭问朱九真：“咱们即是来帮张教主，为何不去找他？”
周围人声鼎沸, 众人都在议论今日屠狮大会将如何进展, 朱九真环视一周, 现六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还有许多无名无派者。
“暂时不必，我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生，咱们还是小心些罢。”
朱九真微微蹙眉，少林寺人多口杂, 几乎是整个武林都集中到了这里，情况与那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何其相似。
赵敏便是借着众人内斗的机会，各种下毒偷袭的手段都用上了, 就是为了将中原武林一锅端, 可惜最后被明教破坏。
如今, 又是个机会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朱九真可不信赵敏会放弃这天赐的良机。
“小昭，你帮我注意周围的情况。少林寺群雄汇聚，朝廷若是听到动静，只怕会怀疑众人聚众谋反。便是没有怀疑, 也会以这做借口, 到时候朝廷兵马出动, 这帮武林门派怕是寡不敌众。”
小昭急道：“那怎么办？咱们告诉张教主吧。”
朱九真道：“等他过来我再告诉他。万一真的出事，你要注意安全，我怕到时候顾不到你。”
小昭忙点头应下。
张无忌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他刚才叫朱九真却得不到回应，不知她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
杨逍见他想去又不敢去，不由笑道：“教主，既然朱姑娘来了少林寺，那便是放心不下你。她是姑娘家，总不好自己过来，还得你去找她才好。”
张无忌不去，是怕朱九真不想理他，他若违背她的心意，后果更加凄惨。
只是，杨逍已经说了这话，他也不好继续踌躇下去，当即迈开脚步走向朱九真。
站在她和小昭面前，张无忌张了张嘴，他有许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说甚么。
最后，竟颇为委屈道：“为甚么不辞而别？”
小昭撇过脸去装作没自己这个人，耳朵却竖起，听他们说甚么。
朱九真看他：“张教主官威大得很啊，见面第一句话就要质问我。”
张无忌憋了一脸的表情：“我没有。”
小昭抖了一下，感觉这话说的太委屈，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朱九真问他：“既然过来找我，便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张无忌微微低头：“知道。”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你来少林寺是找我吗？”
朱九真却不理会他，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哪里做错了，下次会不会再犯？若是再犯，便要如何惩罚？”
张无忌的脸腾地一红，虽说周围人并没有几个看他的，他仍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被家长当众训斥，心中说不出的羞赧。
“我……”
“你若说了，我便助你营救你义父。我身上的伤已完全好了，加上我成功的几率很大。”
张无忌立刻道：“我不该对赵敏心软，她是咱们的敌人，我若再见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顿了顿，他瞧一眼朱九真，补充道：“捏碎她的骨头。”
这话是朱九真临走前教训张无忌时说的，那一番话说的很是痛快，想不到张无忌还记得她说要捏碎赵敏骨头，让她也尝尝浑身瘫痪滋味的话。
朱九真哼了一声：“还要我提条件才肯说，可见不是心里话。”
张无忌忙诅咒誓，说自己句句真心，他承认自己真的做错了，不该将善良滥用，赵敏之流若得了他的好，便是对自己人的不好。
如此云云，被他一阵急吐，倒说的颠三倒四起来。
他又犯了在朱九真面前不会说话的毛病。
小昭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脸来，严肃地对朱九真道：“姐姐对张教主也太严苛了些，我听着都替他可怜。”
“我愿意！”
张无忌话不过脑，待他话音落下，便见小昭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
朱九真一笑，摸了摸小昭的脑袋：“要你瞎操心。”
见朱九真笑了，张无忌这才放下心来。
朱九真收敛笑容，转而严肃地对张无忌说道：“今日中原武林齐聚少林寺，赵敏定不会放过这个将所有人一举歼灭的大好机会。她受了这一番挫折，这次只怕不再是将人掳走这么简单了。你最好吩咐明教所有人小心警惕，做好埋伏。”
听她这样说，张无忌也变得谨慎起来。
他将朱九真的这番猜测告知杨逍，杨逍立刻想到其中后果，急忙吩咐下去，风火雷电四门于少林寺外做好埋伏，又信号给最近的锐金旗、洪水旗，要他们率众支援，一旦见到朝廷来犯，杀无赦。
一系列命令下去，张无忌这才安心一些。
而吵嚷的演武场已经开始渐渐安静，少林寺出来主持这场屠狮大会的乃是方丈的师弟空智大师。
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最是忍不住，在空智出来时便嚷道：“光明顶一役，你们少林寺出了个叛徒圆真，我当少林寺德高望重，知晓一切罪魁祸便会心有愧疚，不想高僧们思了凡也想与人争一争称霸武林的名头，叫人好笑不好笑。”
空智当即大怒：“胡说八道！”
他将谢逊当年为报成昆灭门之仇在武林中残害无辜之事说出，道：“成昆虽有罪过却是酒后造成，且他心怀愧疚入我寺出家为僧，便是为了恕己罪。谢逊所杀却是比之多上十倍，如今被我寺所擒，不但不思悔过反而冥顽不灵，如此之徒岂可饶恕。”
这话一出，有人赞同，也有人不赞同。
周颠更是大大的不赞同，冷笑道：“你这和尚才是胡说八道，想要屠龙刀给少林寺扬名立威你便直说，还为成昆做辩解。”
“那日光明顶大伙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若成昆当真有悔意，又何必假死蒙骗大家。我看你这和尚胡说八道，什么成昆被囚，大约也是假的。如今咱们这场屠狮大会只怕也是你们和成昆商量好了，将中原武林聚在一起，然后使个阴险的法子，将咱们一举歼灭，是也不是？”
他这话出，群雄悚动。
将这一锅水搅浑了，屠狮大会变成了有可能屠自己的大会，这些人以为自己是猎人，想将谢逊以及屠龙刀全部拿下，不想周颠这番话将他们内心的疑虑恐惧全部勾出，一时间众人也没心情商议接下来如何屠狮，纷纷叫嚷着要空智将成昆带出来，大伙儿看到他被囚才安心。
场面乱的一时控制不住，整个演武场像被几百上千只鸭子占领，嘎嘎的声音嚷得人听不清楚话。
还是张无忌运起内力，声音若洪钟将这纷杂的叫嚷声压了下去。
“空智大师，大伙儿都担心这是成昆的阴谋，不如将成昆带出来，让大伙儿见一见，心里也好有个底。”
前面闹成这样，小沙弥早已奔回去禀报，而所谓被囚禁的成昆此刻正安静坐在禅房内。
房门被推开，打搅了城困难的静坐。
“师父不好了，演武场那群人闹起来了，非说屠狮大会是你的阴谋，要你出去给他们见一见才放心。”
成昆眉头一皱，道：“谁挑拨众人闹事？”
“明教。”
小沙弥将周颠说的那些话一一复述，道：“如今那帮武林人士害怕自己入了陷阱，纷纷叫嚷，不然这屠狮大会也开不起来了。”
成昆道：“扶我起来。”
自那日被张无忌废了全身的武功，又因气血逆行，成昆伤的不轻。
被少林寺带回来后养了好一阵子的伤，他该庆幸这帮少林的和尚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他伤养好了还要渡化于他。
成昆为了保命，自然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开脱。他将谢逊之事说成酒后酿成的灾祸，又把自己假死之事做了开脱，诚恳认罪，言明要在佛祖面前磕头认罪，念一辈子的经为自己和谢逊恕罪。
如此一番，少林寺那波和尚居然信了。
成昆在少林寺呆了几十年，里头自然有他的人。
虽说他武功尽失，耍阴谋诡计的本事却还在，脑中还有无数的高明武功，只要他动一动心思，自然有人为他奔波办事。
这次屠狮大会便是成昆偷偷促成的，他又听说了赵敏受挫一事，暗中与汝阳王府联系上，想要朝廷出兵，趁这个机会将整个中原武林一举歼灭。
他的想法与赵敏不谋而合，两人一拍即合，趁着众人将目标放在谢逊身上，来了个里应外合。
成昆既想将人全部歼灭，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落人把柄。
他让小沙弥搀着自己，以极其虚弱的步伐进入众人视线中。
“阿弥陀佛！”
念一声佛，成昆闭目不语，但他身形瘦弱，脸颊苍白，颧骨高高耸起，便是站立也显得摇摇摆摆，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这样的姿态，要说他过的有多好，那是骗不了人的。
空智见成昆出来，立刻为自己找到了辩解之词，一番话将众人勉强说服。
最后，到底是屠龙刀的诱惑占了上风，成昆又答应会在众人眼皮底下，他们得了保障，便又嚷嚷着叫谢逊出来。
哗啦！
演武场的一堵墙轰然倒下，众人手把剑柄，警惕地望过去，便见三位神僧按方位不同静坐，中间一圈微微凸起的井沿。
空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走到中间面向三人，将武林各派的要求与三人说了。
这三人抬眼将场中所有人看了一遍，目光所及刺得人头皮麻，顶不住的很快移开目光。就这一眼，众人便知他们的厉害，对于从他们手中拿下谢逊便失了信心。
在场所有人不说有几百那也上了千，若每个人都上去同他三人对敌，便是十天十夜也不成的。
空智当即说道：“不若换个法子，各门各派选出武功最好的弟子出来应战，到最后谁赢了，再去同三位神僧比较，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这屠狮大会要开三天，每个人都和这三人比，不免有车轮战的嫌疑，到最后也不公平。
这三人互看一眼，同意了空智的说法。
张无忌有些担心：“咱们这场较量要费些时间，若是元兵趁着这个机会偷袭，那可如何是好？”
显然，他还在担心赵敏会中途使坏。
“暂时不会。”
朱九真道：“如果要偷袭，便是趁事情结束，众人下山之际。那时所有人的心神放松，最容易被捕获。赵敏便是忍不住想直接杀进来，那也得看她父兄同不同意。不损一兵一卒比起两败俱伤，还是前者好用。”
赵敏在中原吃了那么大的亏，她父兄定然不会再放任她肆意下命令。
所以，朱九真猜测，他们若是动了军队，赵敏的父兄必有一人会带兵，那时赵敏也不过是出主意做个智囊军师，最后下命令的绝不会是她。
毕竟，元朝的军队，不是她赵敏的儿戏。
各门各派间的争夺开始了，为了以逸待劳，朱九真没有同意张无忌做打头的那个。
崆峒派与华山派先出列，所派出的都是门中武功高强的长老。
众人围观他们较量也是一场热闹，私底下评判对方的武功如何高明。
张无忌道：“义父曾经说过，崆峒派的七伤拳威力虽大，却是门两败俱伤的功夫。内力越强，回击到自身的伤害便越大。”
朱九真白他一眼：“小心被人家听到来找你挑战。你若真想救你义父，就安安静静呆着吧。”
他二人说话被身后的杨逍等人听到，周颠冲前面努努嘴，给杨逍挤眉弄眼：“教主还是太嫩了，被朱姑娘吃的这么死，将来成亲做了咱们明教的教主夫人，到时候咱们是听教主的，还是听教主夫人……哎哟！”
他话没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记，忙抬头去寻谁偷袭他，便见朱九真收回手里的石子，视线重新投到场正中。
周颠呲了呲牙，杨逍道：“你这嘴巴留着给少林寺的和尚们说罢。”
到了下午，张无忌开始与人较量。
结果毫无悬念，虽说中间有些波折，但张无忌有源源不尽的内力做支撑，周芷若同他比战时稍逊一筹，武当各派有心相让，张无忌终是做了最后的赢家。
他既成了赢家，便要在第二日与三僧来一场恶战。三僧允许张无忌找一名帮手。
周芷若以为张无忌会找她帮忙，不想他却找了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两人相处颇为熟悉，像是认识了很多。
待她仔细去看，终于现那青年就是昨日遇到的朱九真。
她既帮不上忙，那屠龙刀便没了希望。
想起朱九真曾说，想要获得倚天剑中的秘籍，可无需屠龙刀，周芷若终究忍不住去找她询问。
见周芷若来找朱九真，张无忌还吃了一惊，不知两人何时认识的。
他有心说些什么，却被朱九真赶了出去，只好眼巴巴瞧着两人关在屋内，不知要商量甚么密事。
“我知道你想问甚么，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朱九真一笑，周芷若顿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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