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确定剧目
“你横是有点发迷瞪了吧？
好像是说，我们只不过见过两三回，一共也没说过六句话。
可是，这不要紧啊。
拦不住我想要关心你。
我就觉得，我们该是挺熟挺熟的朋友，虽说，我是苏院长的四姨奶奶，你是苏院长顶爱捧，顶喜欢的红角儿。
你有点害怕，是不是？
今儿个，给我们院长暖寿，我多喝了两杯，有点儿，醉了。”
舞台上，苏瑾完美发挥了玉春青楼女子的风骚劲儿，不停以言语和眼神撩拨沈悠饰演的魏莲生。
这般娇媚轻浮的熟女风情，直把台下部分观众看得心神荡漾，就差高呼放开他，冲我来了。
太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这样？
你可是有夫之妇啊？
借口喝醉了酒，就可以来勾引别人了吗？
章京气鼓鼓地看了一会，索性把自己代入到玉春这个角色上了。
她可是记起在节目里，她也曾借着酒意和沈老师撒娇的事迹。
这段玉春主打的挑豆戏足足持续了五分半钟，最终，以丫鬟兰儿过来传话，苏院长要四奶奶回去接客而告终。
临走之前，四奶奶顺势提出要跟魏老板学唱《思凡》的要求，魏莲生自觉身份低微，不敢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演完这一段，沈悠和苏瑾先后退了场，大幕随即慢慢合上。
更换道具花费了少许时间，等大幕再次拉开，封正元已经坐在主桌前，在他旁边，是饰演燕京新任缉私处长徐辅城的青年演员。
……
“怎么样？
我们现在，把那件事，实实在在，商量定规。
辅城兄意下如何啊？”
“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可我没做过，没什么经验啊。”
……
听他们在台上密谋了好一阵，台下观众才算逐渐搞清楚苏院长和这位缉私处长徐辅城正在干的勾当——贩卖鸭片。
“倒卖那等害人的玩意儿，这苏弘基可真是一个斯文败类啊！”
“啧啧啧，难怪他在燕京这么大势力，警察局长都任他呼来喝去。”
“还是苏院长老谋深算，手段高超啊，一套威逼利诱的娴熟手段使完，直接就把缉私的头目徐辅城给拉下水了。”
不一会，玉春缓步走上舞台，陪同苏弘基一起招待了徐辅城。
在此过程中，徐辅城的眼睛就跟长在玉春身上一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苏弘基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三名演员退场，章沅溪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这关系，有点乱啊！
四太太玉春的心思明显是在名伶魏莲生的身上。
可看徐辅城的样子，他倒是把玉春给暗暗惦记上了。
再加上苏弘基，这就是四角恋了。
如此混乱的男女关系，后面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果然，后面剧情的发展直接证实了章沅溪的猜想。
徐辅城色欲熏心，借着职务之便，提出以生意的利益换取玉春为妻的要求。
苏弘基向来以事业为重，慎重思考一番，最终答应了徐辅城的要求。
而这段时间，四太太跟随魏莲生学戏，二人日久生情，早已经把能干的坏事都干完了。
得知苏弘基要将自己送人的消息，玉春便筹备起了和魏莲生私奔的事宜。
“莲生，你带我走好吗？”
“走？”
“我受不了了，苏弘基要把我送给徐辅城当小妾，呵呵，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好，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儿。”
约定好今晚二更出走，魏莲生和玉春就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王新贵看在眼里。
看到这个场景，台下观众不禁为玉春和魏莲生捏了一把汗。
有王新贵这个变数在，他们怕是走不成了。
回到自己的居所，魏莲生怀揣着满腹心事。
为了应付明天晚场的夜戏，跟包李榕生拉胡琴帮莲生吊了吊嗓子。
“虽然是舞衫中常承恩眷，辜负了红拂女锦绣华年。
对春光不由人芳心缭乱，想起了红颜老更有谁怜？”
这段《红拂夜奔》的唱词更加坚定了魏莲生出逃的心思。
而他的心思，自然也没能瞒过跟了他将近十年的李榕生的眼睛。
李榕生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想要劝魏莲生珍惜现在的名声与生活。
可自由的灵魂一旦觉醒，就再也无法安生。
李榕生没有劝住他，后面赶来的王新贵也没有劝住他。
第二天夜晚，散戏之后，魏莲生与玉春准备出逃的时候，被苏弘基带着一群下人抓了个正着。
而出卖他们的人，自然是王新贵。
“草，这人真不是东西！亏莲生对他这么好，还一直都拿他当兄弟。”
“也不能这么说吧，王新贵不是劝过魏莲生吗？他不听劝，非要走，能怪谁？”
“而且，之前，王新贵刚到苏家时，四奶奶对他一脸嫌弃的表情，就已经把他得罪了。他会告发他们，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所以，没事千万不要得罪小人啊！”
两个下人押着魏莲生，苏弘基也一把抓住玉春的胳膊。
“我对你这么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还给你买最好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苏弘基怒不可遏：“你们不是不稀罕现在的生活吗？好，我成全你们。徐处长老早就想要把你从我手里讨去，我一直没有答应。如今，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把玉春推到在地上，苏弘基又看向魏莲生道：“莲生，你让我好失望。”
其实，魏莲生和玉春偷情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只要，他们不想着逃走，他就可以一直忍下去。
因为，这两个都是他的爱人。
如今，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背叛。
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毁容，驱逐。
“莲生，是我害了你啊！”
玉春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朝魏莲生扑去。
慌乱中，她解下自己的金镯子直接塞到了魏莲生的怀里。
“不，是你救了我。”
玉春一脸欣喜悲戚：“这是你的心里话。”
“我要是口是心非，叫天雷劈死我。”
见魏莲生被押走，玉春悲声道：“天长路远，你要自个儿保重。”
魏莲生扭头回道：“你放心，我将来也许会穷死，会冻死，会饿死，可我会快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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