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礼物

　　黎婉婉先去正院请安解释了黎淑淑的病就回了院子准备抄录一些药膳，她和黎淑淑不一样，黎淑淑身子不好没人会让她劳累，她却是要上学的。

　　女子学堂比之男子学堂要轻松许多，琴棋书画都是世家小姐自小学习的。

　　女学不过是教一些四书五经，讲一些历史典故顺便巩固一番她们平日所学便可，其余想学什么都可同先生去学，黎婉婉便另外学了药理。

　　男子学堂却要紧张许多，昨日上元节皇子们与伴读也不曾休沐，本朝即便是世家子弟也需考取功名才能入仕。

　　这也是为何世家林立寒门式微却少见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国之蛀虫，虽流行奢靡之风却也难得和平。

　　上辈子镇国公府被周翰青拔了，大抵就是因其太过奢靡，奢靡到不止寒门，就连世家与皇家都眼红的程度。

　　黎丞相贵为百官之首虽财大气粗却也不至于动辄就是无数只貂皮做的地毯，就连皇家即使有，也不至于用来装点一艘不常用的画舫。

　　整个女学加上十多位先生也不过百十来人，与黎婉婉同龄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无不是高门贵女。

　　黎婉婉的药膳才抄了两份柳月便催促她上学要迟到了，她只得放下毛笔将两份药膳递给荷月，叮嘱她先去府医那边过一遍再送去给黎淑淑。

　　等黎淑淑收到的时候已至午时，仲春已经老老实实的在床边伺候她用膳，荷月也不好多留，放下药膳单子便走了。

　　用完膳黎淑淑仔细看了看单子，心中微暖，表姐这般细心，真是让人感动非常。

　　“这个就不用报上去了，克扣的那些给我还回来，以后上报的消息先让我过目。”

　　黎淑淑的声音还是有些鼻音，不过已经好多了。

　　仲春哪敢不从，那些克扣的东西其实都在小库房里。

　　就算她是一等丫鬟也得两个人住一间屋子，藏屋里会被发现，她想着反正黎淑淑也没心情清点小库房，只要拿到她面前的被克扣了就行。

　　黎淑淑不得不感叹若非重来一次她还真发现不了，算账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小库房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进。

　　仲春还挺聪明的，她偷偷告诉自己东西被克扣，自己必然不会信任其他丫鬟，其他丫鬟打扫小库房发现了多的东西也只会以为是她吩咐放进去的。

　　等仲春忙里忙外的搬完之后，黎淑淑看着有些杂乱的屋子又让她搬回去，仲春那委屈的小表情就连低头都藏不住了，她的手背还有伤呢。

　　“我会把你祖母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真的吗？多谢表小姐，奴婢以后生是表小姐的人，死也是表小姐的鬼，从前是奴婢不懂事，还望表小姐不要怪罪。”

　　仲春郑重的磕了个头，然后欢欢喜喜的搬东西去了，方才的委屈是半点看不见。

　　黎淑淑喝了口药轻轻笑了一声，仲春不管是谁的人，她到底陪了自己那么多年，可以罚她，可以吓她，但总归是舍不得对她太过分的，不过这药可真苦。

　　喝完药赶紧往嘴里塞了两个蜜饯冲淡那股子苦味，关心她的人这么多，她得快点好起来才是。

　　……

　　等日头西斜的时候黎婉婉带着一大包东西进了黎淑淑的小院。

　　“表姐。”

　　“淑淑可好些了？今日上学小豫听说你病了，给你找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呢，他说你啊就是太闲了，该做些别的事分散分散注意力，还能锻炼身子。”

　　“我好多了，还得多谢表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数落我了，快让我瞧瞧，若是他准备的东西不和我心意，那我可要去大伯母那儿哭诉一番。”

　　知道了真相之后黎淑淑也卸下了防备，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活泼。

　　柳月打开了包袱，里头从纸鸢到毽子，从画本到单独包装的陶泥块，甚至到弹弓渔网应有尽有。

　　黎豫少时去过几次云州，与黎淑淑也算熟络，知道这大小姐可是个混世魔王，最爱玩闹。

　　包裹里还有一封信，黎婉婉催促她快打开，对于自家弟弟这个假正经第一次写给姑娘的信她还是挺好奇的。

　　不过看完之后黎婉婉还是挺失望的，这信哪是写给姑娘的，分明是写给玩伴的。

　　黎豫也没写太多，只是告知黎淑淑他后院有一小片练武场，让黎淑淑去练练箭术。

　　黎家在京郊有片马场，马场旁边有个小山沟，里面有许多野兔野鸡，偶尔还会有鹿，等他休沐一起去打猎，到时一决高下。

　　还说他苦练烤肉，下次肯定比黎淑淑烤的好吃。

　　黎婉婉瞧着有些嫌弃自家弟弟的不解风情，倒是黎淑淑说自己很喜欢。

　　从前两家也算经常来往，不过大多都是家中小辈男子互通，黎淑淑来过京城一次，黎婉婉则一次都没去过云州。

　　大景的女子地位虽不低，但大景世家富有，所以在京城之外拦路打劫的不会少。

　　平日里都是农民，瞧着和善，一旦在路上遇到看起来就很有钱的队伍那就一点都不和善了。

　　女子出门无法像男子一般日日骑马，风吹日晒的，一旦坐马车就有很大概率碰见悍匪，有没有钱他们一搜便知。

　　骑马要快很多，也没有马车那么大的空间放值钱的东西，且大景有钱的男子大多都习武，没有女子那般好对付。

　　朝廷也剿过匪，只是这些悍匪只图财不伤人，平日里又是一副良民样，而且这种事情太过普遍，法不责众，只能就此放任。

　　如黎婉婉这般身份出门必是马车加侍卫队，看上去就很不好对付但一定很有钱，路过悍匪少的地方倒是没事，离京城越远越容易被抢劫。

　　而黎豫每次去云州总会同黎淑淑比试一番打猎，然而黎豫比黎淑淑小上一岁，且不如黎淑淑熟悉云州，所以从来没赢过。

　　这般丢脸的事情他都不好意思讲出来，每次被问到都说云州很好，小叔叔一家也都很好。

　　在黎丞相沈氏和黎婉婉眼里就是黎淑淑他们被教的很好，哪里都好，所以都不了解黎淑淑的真实性子。

　　即使黎淑淑跟着兄长来过一次京城那也因为不熟悉没有露出过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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