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过去
谁知过了一会，白衣又道：“您也是知道的，殿下不受宠，宫中的人个个都是势利眼，本来殿下想着，等及冠分了皇子府搬出来就好了。
结果皇子府是分了，却还被分到刑部，二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了，为了给您查这个案子，殿下时常两三日才睡一回，身子都快累垮了。”
黎淑淑全然没了陪她演戏的兴致，毫不犹豫的拆台。
“我瞧着殿下挺闲的呀，今日这么早便去福满堂品茶。”
白衣一哽，“那是……那是殿下在交好张小公子，然后通过张小公子结识张将军帮您查悍匪呀，您有所不知，张将军如今镇守的东洲从前就是梁先生的守地，殿下他用心良苦啊。”
黎淑淑有些失望，白衣的业务能力完全不如周文治，一番话漏洞百出，糊弄谁呢？
“京城谁人不知张将军与张小公子不和，还因为张小公子没了母亲，殿下要如何通过张小公子结识张将军？”
白衣：“……您怎么知道的？”
“这种人尽皆知的事，只要故事的主人公敢露面，就有人敢八卦。”
“其实，殿下也知道，所以殿下才想先接近张小公子引起张将军的关注，再适时的给张将军递出交好的礼物。”
“什么礼物？”黎淑淑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是不打算装了吗？
“您是否知道张家二位公子的父亲怀化将军？”
“听说过。”
“怀化将军前不久没了，留了大笔的遗产给张小公子，您猜猜有多少？”
“十万两？”
“所有铺子田产合十八万两黄金。”
黎淑淑确实惊讶了，在这个五两银子就能让一家五口富足的过完一整年的时期，十八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她先前说的十万两是指白银啊。
虽然知道大景世家富有，但没想到这么富有。
不怪她没见识，从前她虽贵为皇后，但皇后说白了就是个挂在后宫的吉祥物，饶是周翰青病倒的时候，那也是周越苏代理朝政。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句话在她身上尤为束缚，走错一步就是铺天盖地的弹劾，她也清楚，所以从来都离得远远的。
皇后管六宫，但六宫只有她一个人，自然不是很清楚大景的世家到底多么有钱。
“所以呢？”黎淑淑又问。
“所以殿下打算将张小公子手里的遗产还一半给张将军。”
说的好听，还一半，那另一半是不是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那张小公子呢？”
“这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奴婢相信殿下会处理好的。”
不清楚，那大概就是杀人拿钱。
“嗯，你先下去吧，今晚我先去探探路。”
“是。”
……
用完晚膳黎淑淑故意多留了一会儿，说是要跟黎秋盛单独谈谈。
书房内。
“淑淑要同我谈什么？”
“大伯可知今日我带回的女子是何人？”
“我想，应该是幕后凶手的人，今日府卫来报，那人步伐沉稳，气息绵长，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你的意思。”
黎淑淑瞧着黎秋盛的神色，静了一会才接着开口。
“还请大伯告知，您的猜测与打算。”
“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罢了，我猜背后之人与张家大公子脱不了干系，只是京城之人我猜来猜去，竟觉得谁都像，又谁都不像。”
黎淑淑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的盯着黎秋盛。
“若是大伯与梁先生呢？”
黎秋盛一愣，“原来如此，难怪我找不到一点破绽，他们就是这么同你说的？”
“是，大伯不若辩驳一番，让我听听谁更可信。”
黎秋盛冷笑着摇了摇头。
“要说是我，那还有点依据，要说是那姓梁的老匹夫，当真好笑。
他娘盼他们父子生生熬死了，他爹盼他成才生生累死了，他妻子为了救这窝囊废也赔上了性命，最后他还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推远。
就连兵权，都被陛下收回去了，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呢，他被困在京城就是由我盯着，他要是真有那能耐，早就把我杀了！”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恩怨，难怪梁先生提起大伯也是一脸不忿的样子。
“大伯为何与梁先生这般……”
“你可知她的妻子是何人？”
黎淑淑摇头。
“他的妻子原是京城舒家这一代家主的亲姐姐，舒家这一代一位嫡子两位嫡女，你再猜猜另外一位嫡女是谁？”
黎淑淑被这巨大的信息冲击到，舒可不算大姓，她娘就正好姓舒，而且照大伯的意思，梁先生的独子还真的是自愿进宫的。
“所以梁先生是我的……姨父？”
“哼，我黎家与舒家世代交好，你爹娶了舒家二小姐，舒家大小姐本是要入宫为太子妃的，结果瞧上了梁钟晨这个老不死的，你可知当时他多大？比舒家大小姐整整大了十岁！他还真有脸敢娶！
而且当时的东洲连年战事，民不聊生，当兵的都把脑袋勒在裤腰带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那场亲事自然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舒家大小姐一气之下同我们断了来往，跟着他去了东洲，可惜……梁钟晨没有那个能力，也不可能是凶手。”
黎淑淑大概明白了，以梁钟晨的战功与威名，就算封个异姓王也不为过，所以是舒家、黎家和皇家联手夺了他的权。
也是，以皇家睚眦必报的性格，梁先生敢从皇家手里抢人，只怕皇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黎秋盛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到黎淑淑面前。
“这是我同你爹这些年的信件来往，他上个月还同我说，你哥哥最近好像有了心仪之人，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了。”
黎淑淑打开了木盒，信件其实不多，也就二三十封的样子，通过墨迹和纸张的颜色可以判断出大概的时间。
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可以看见他爹特别风雅的字迹。
信上说，她哥前几日同云州南边的酒楼大户，洛家谈生意，洛家这一代没有男孩，他哥是同洛家大小姐谈的。
自从他哥那日回来之后，便时常望着无人处发呆，时不时还会自己傻笑。
肯定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他得提前准备聘礼了，说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让大伯好好羡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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