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修行第一天：逛街的意外收获
当言景吃饱喝足后，廖信元想了想，走进自己的书房里翻找了片刻，然后拿出一本页面有些泛黄的线装书籍，和一个色泽陈旧散檀香的木盒出来。
他缓缓蹲下，将书本递到言景眼前声音平和地说：“既然你已成为修行者，你就更要明白世事无常，人定有时可以胜过天定（尤其是像你这样逆天的小怪物！），因此，凡行事要无愧于良心，凡选择要顺从于本心。这本功法是我自创的，里面记载一些我的所见所想，凝聚了我的必生精华与心血，今天我把它送给你，望你今后脚踏实地，认真努力修行，即便将来不能为我们国家做出什么太大的贡献，最起码也能保证不拖后腿。”
言景看着对方充满希翼的双眼，双手接过这本《飞刀修习纪要》，郑重地鞠躬说：“谢谢您，大人。”
廖信元微笑着建议言景：“打开看看？”
言景期待着点点头，刚打开木盒一条小小的缝隙，他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强大杀意，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铺面而来！他打了个寒颤，手背上浮现一层鸡皮疙瘩。
他努力稳定住体内翻腾的灵力，将盒盖猛地抽离，只见盒内洁白到蓝的柔软锦帛上，安静放着大约八九枚自己手掌大小的银色利器，光洁的表面足以当镜子使用。
有的形如飞刀，有的像锋利的圆盘，也有的像由三支尖锐短小的钢钎结合在一起，华美而冷冽。
这些利器小巧却很沉重，线形柔和却难掩滔天的杀意，倒映着盒内的幽幽蓝光，显得无比圣洁，言景一下子就喜欢上它们了。
汤臣穿着刚换的棕色长衫，站在一边随意拨弄着潮湿的头，他看似随意瞥了一眼廖信元递过去的书籍，眼神深处却透着震惊。
这可是大人的独门秘法，是大人纵横修行界至今的强力借凭。
他看着廖信元不似作假的神态，沉思一会儿也就释然了。
春景也是有些惊讶，他知道神将大人的飞刀所向披靡，在大虞修行界几乎是无人不知，而今大人居然如此随意就拿出来送给小师弟。他不可避免地将此与对方之前邀请自己继任第七神将职位一事联系起来，这是否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希望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
春景严肃地说：“大人，这份礼物太过贵重，还请大人考虑清楚。”将这本功法赠给言景，而言景又过于年幼，即便修习，也少不了他人指导，廖信元如此行为，等于同时将这本功法送给了春景以及整个律宾宗。
此恩重于泰山，春景不得不警惕。
廖信元微微摇头制止他：“你不必多说，也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言景刚完成通灵，他的境界居然就到了明悉境，这是天大的好事但同时也是天大的祸事。即便有你和律宾宗的庇护，他也将面临世间众多门派的觊觎，甚至我想，太阳神山里的家伙们也不会让此等天才留在大虞，一旦成长起来，对他们将是极大的威胁，稍有不慎，就会被某些宵小毒害。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生。”
春景闻言一窒。
汤臣吸了一口气，也是很无奈地拍了拍春景的肩膀。
“也罢！”廖信元语气释然道：“不管将来如何，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但眼下至少是件大喜事，你带着小家伙今天就先到城里转转吧，长长见识，晚上我让人准备好酒席，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大虞的小天才！呵呵！”
春景也只能如此，他抱拳道：“那就有劳大人费心了。”
廖信元摆摆手，转身向着书房走去，只是汤臣明显能看到大人的肩膀在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等春景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服后，三人借着初生的朝阳出了位于城南的城主府。
三百里流云城绝不仅仅是占地面积大而已，其繁荣程度自然可以料见。三人从早晨悠闲逛到中午，这才将将走到城东的一个大区，一路上的私营居酒屋与珍品店数不胜数，随便从一家装修不俗的店铺里都能拖出一两个气质出尘的文人显贵。
汤臣流连忘返于一个个居酒屋，那些面积不算大、却格外静雅整洁的小店内，单单是农家自酿的几十种果酒，和一些盛放在精美素雅的陶碟里的下酒小食，就足以叫他满意到眼神涣散了。
言景更多时间则是在不断的刷新着世界观，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城区，那些一看就是由资深建筑大师亲手设计的亭台楼阁，以及劳动百姓明创造的琳琅商品让他根本迈不动脚步。
春景停留最多的则是一些由神农院、朝中官员府上因为年老而退出来的资深教授、幕僚所开设的书画店。
那些满腹经纶，领教过沧桑人世风云变幻的老人们的作品，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收藏价值。对于一些年轻却才气旺盛的所谓才子佳人为了博人眼球、彰显个性而开设的诗画廊却不过多评价。
三人一路行来，由于春景那根本无法掩饰的英俊样貌和温润气质，不时会有大批年轻貌美的少女眼带羞意和炙热，来请他们到自己的诗画廊内小坐。
而既然是诗画廊，自然不是让人进去喝茶闲聊的，没有足够的学识涵养，就算你一掷千金买下一副你看不懂的诗画，也不会令众多年轻人对你刮目相看，谁叫大虞的百姓都不缺这点钱呢？
而且这般年纪就能在寸土寸金的流云城东大区开设两三层的店铺，还只是为了自己开心，根本就不在意营业额的在场青年才俊、窈窕佳人们，谁家老子还不是个没事就订下几千万两营业额小目标的富贾怎么的？谁在家里还不是个小公举怎么的？
白衣飘飘丰神如玉的春景在这种时刻，全然没有在修行界一把剑鞘就打得人不敢有脾气的神气息，他就像个自幼生长于书香家庭接受过高雅文艺熏陶的年轻书生，在汤臣惊讶羡慕的眼神中，他提笔悬腕，尽兴挥毫，似乎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本来就沉浸在这种琴棋书画的淡泊境界里。
春景画出的水墨画，不论线条的勾勒还是墨色的浓淡渲染，都给在场众人一种仙气飘飘却不显娇作的梦幻感受。
春景写出的每一副字帖，不论笔力的穹劲酣畅，还是笔划的严谨工整，都彰显出他丰富老道的技法。其字形媚而不艳俗，瘦而不孱弱，灵巧中显庄重，章法中见真知，无不令在场诸多才子佳人男默女泪。
春景的诗词，更是要了众人的命。在场众人多是家境殷实、成长过程中没有经历过风浪挫折的富家子弟，论学识，不过是神农院的大学程度，论思想，更多是年少时期对于懵懂爱情那羞涩甜美的幻想，因此他们写出的诗词多半都是在无病中呻吟，在康泰中叹苦。
春景的诗，联提所见，颔联叹所感，颈联诉所愿，尾联再点题。
春景的词，对仗工整而不失机变，词句押韵而不计反差，词风飘逸灵动，委婉中透露着坚毅，理想中不脱现实，磅礴中隐现豪迈。
但他没有给任何作品落款，他不希望自己在平凡人的生活中留下太多痕迹，更不想让平凡的百姓因为自己而产生什么别样的情绪，从而错过了本来注定的因缘。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在盛世中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趁着才子们陷入沉思、佳人们擦拭泪光的短暂时间，春景拉着言景招呼着汤臣，悄悄离开诗画廊。
直直走了两个街区，确保后面没人跟上，他们才放慢步伐。
汤臣带着轻微的慕艳说：“果然天才就是不管在什么领域都能散耀眼光芒的那种人啊。”
春景谦虚一笑道：“哪里的事，汤队长才叫人无话可说呢。我还没见过哪个修行者能现那么多商机，什么烟草行，什么广告商，就连大虞女子的手包领域你都能硬生生抢下大半的市场。很多师兄弟们都认为，汤队长你其实是个被修行耽误了的天才商人啊。”
汤臣哈哈一笑问道：“他们真的这么夸我？哎，其实多大点事儿啊？我不过就是在商业领域天才了那么一点而已罢了！”
三人一个上午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言景看上的，不管需要与否，只要他那可爱的小脸上表露出感兴趣的意思，春景和汤臣两人就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来送他。
每次只要三人手里的东西有些多了，汤臣就会举起右手在空中比划几下，随即就会从人群中快走来一名又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接过三人手中的战利品，然后第一时间送回城主府。
当言景站在一家专门售卖名贵宝石的店铺门前，打量着玻璃柜台中闪烁夺目光华的各色珠宝时，汤臣戏谑地看着春景。
这些东西明显过于昂贵，并且对于言景来说，毫无用处，修行者可能需要的东西是灵石，对于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珠宝钻石，只有凡人才会因为各种可说的、不可说的目的舍得花大价钱买下来。
当言景居然朝着某个散幽蓝色光芒的柜台走去时，汤臣大喜过望，立马将言景连哄带骗着带到边上一个柜台前，指着里面明显就比镇店之宝稍逊一丝的、名为深海鲛珠的淡蓝色宝石说：“来来来，小天才，今天让我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宝石！这叫深海鲛珠，其实是从极北冰原开采出来的一种万年寒冰所打磨而成，具有极大的降温避火的功效哈哈！”
正说着，汤臣还怕言景不喜欢，赶紧伸手将拇指头大小的、装饰着同样坚实昂贵的细银链条的鲛珠从柜台里拎了出来，只是刚碰到鲛珠的一瞬间，汤臣心中一跳，眼瞳微微一缩，这鲛珠，不简单。内部散着淡淡蓝光的半透明寒冰在言景眼前左右晃荡，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令言景双眼放光。
汤臣得意地笑着，正要继续说话，一边被他那鲁莽举动吓到的中年店长赶紧挤出礼貌的商业式笑意小跑过来，心中虽然不喜，但本着顾客就是圣皇的宗旨，他还是面带微笑双手作辑道：“这位朋友好眼力，这深海鲛珠正是我们的开部不远万里、历经艰辛才从极北冰原带回来的，眼下天佑大虞，夏天越来越近了，有这等宝贝，就可以免受酷暑的摧残了。”
汤臣心中自动忽略店长的销售套路，嘴上却极其配合地对言景说：“是啊没错，你还小，在春天里出生，在春天里长大，还不知道夏天的滋味儿，那是真真要命啊，别的不说，就看这色泽，来，贴胸口上感受下，喜欢吗？”
店长心中大喜，这三位顾客一看就是白金级别的圣皇啊，尤其是这位举止看似鲁莽其实正是体现出财大气粗本质的顾客，竟有着如此高昂的购买欲，就看这位小少爷的意思了。
中年店长啪嗒一声对着言景单膝跪下，一张菊花脸尽最大限度绽开微笑，轻轻揉捏着言景白皙柔软的小手说：“哎呦，看看，看看这柔嫩的小手！这夏天啊，不止是特别热哟，那蚊子苍蝇那叫一个狠呐！就您这白嫩面皮儿，还不是一叮一个大红包？那可是又痛又痒啊，但是有了这个！”他一把抢过汤臣手中的鲛珠说：“有了这个，什么蚊子蝎子的都不敢上前，喜欢吗？喜欢就点点头，哎！这就对啦！聪明的小家伙，你今儿个可是做了人生中第二个最正确也是最重要的选择啊，第一个最正确最重要的选择是挑了个疼你的老爸！”
汤臣被店长的销售精神深深感动了，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自己被人当成言景的亲爹，他一把拽过春景说：“你师弟说很喜欢这个。”
店长一看自己误会了，赶紧爬起来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哈，我一时眼拙得罪了，您别怪罪啊。”
春景被两人弄地哭笑不得，忙说不要紧的，看着言景正在仔细研究那颗鲛珠，似乎真的很喜欢，他对店长说：“那就麻烦老板替我们打包一下吧。”
店长闻言高兴地简直就要飞起，这笔生意能给自己带来的销售分成起码是两个多月的薪水，而且做成这一单，这个分店的本月业绩也将狂甩其他分店两条街，说不准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能被东家调往虞城里当真正的店长。他故作淡定地回道：“不麻烦不麻烦，还请稍等啊，片刻就好。”
就在店长飞地迈着小碎步吩咐女店员准备打包时，言景将鲛珠戴在了脖子上，满脸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师兄，春景微微一笑。
店长一看，就示意店员不用打包了，赶紧结账。
汤臣随意打量着店内奢华的装饰格调，店长笑着走过来说：“额，一共是三十二万币，这个，白金链条算是赠送的，但本店依然提供终身的免费保养服务。若是客人没带那么多现钱，本店接受以物易物或者银庄的誉票。”
汤臣闻言在心中估算着三十二万币和人民币的兑率，为春景小小肉疼了一下。
春景从怀里拿出一张银庄的誉票，写下具体数额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微笑着递到店长手里。
三人在店长和几名店员的高声欢送中离开珠宝店。
言景一边低头玩弄着寒冰吊坠，一边跟在二人身后慢慢走着，汤臣又看到一家品味不低的居酒屋，拉着二人进去点了几份小菜和两瓷瓶桃花酿。
汤臣满脸享受地抿了一口酒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在山上过得很滋润，没想到滋润到这般程度。”
春景也品尝一口桃花酿，微微赞美店家的手艺，他轻声说：“如果汤队长指的是开销方面，我确实沾了不少师傅的光。”
言景双手捧着辣烤秋刀鱼在奋斗，完全没留意二人的谈话。
汤臣呵呵了一声说：“哎，春景啊春景，过度的谦虚就是装逼了，明明就是山上管钱的长老看在你未来宗主的份上，对你的用度开支放宽了限度，还把你师傅扯上干嘛？看来啊，这仙家门派也不过如此，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优良品质，不管在民间还是你们这些山门宗派都一样流行。不过，你们律宾宗确实很有钱，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春景说：“律宾宗四座主峰上，共有四殿、十二院、三十六楼，有很多师兄弟在修行上天赋有限，但在诸位长老和教习长期的观察和针对性地努力下，掘出了他们很多其他方面的天赋，有的擅长经商，有的精通艺术，有的天生就能在官场游刃有余，所以宗内就大力支持和安排他们到民间来，开店的开店，办学校的办学校，当官的当官，所以千年以来，这些弟子给宗内带来的财富也是很客观的。”
汤臣静静地听着，然后罕见地叹了口气说：“财侣法地啊，修行啊。”
春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黯，没有接下去。
汤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赶紧说：“刚刚我亲手摸到那颗鲛珠的时候，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巨量灵息，你那三十二万花得一点不冤，太赚了简直！那不能算是简单的万年寒冰了，是真正的鲛珠啊，一颗被冰冻了万年的真正的鲛人眼珠子啊！这他妈要是放在修行界的拍卖场上，没有百来万拿不下来的，言景的运气好到炸裂！不单单是修行上的运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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