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祖奶奶
出现在上官凌桀面前的是一张老婆婆的脸，看上去就和她的声音一样干瘪，被仔细梳理盘起的那一头的白和不过巴掌大小的脸上纵横深错的皱纹让人不禁好奇她到底有多少岁了。嘴巴也是瘪着，因为嘴里的牙齿也都掉光了。然而奇异的是，这样苍老的人却有着一双透亮的眼睛，丝毫不似寻常老人那般浑浊，此刻这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上官凌桀，细细打量着。
老婆婆穿着一袭黄色麻袍，背有些驼，左手握着一根红木拐杖，右手捏着一串佛珠，就这样突兀地站在了上官凌桀父子的面前。
上官凌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老婆婆的容貌虽然苍老干瘪，但并不吓人，相反那慈祥微笑的面容看上去反而无害。可上官凌桀清楚地记得，他眼前原本根本没人，向前望去整条路应该都没人才对。
上官展雄恭敬地叫了声：“祖奶奶。”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把目光又放在了上官凌桀的脸上。
上官凌桀被她打量得浑身毛，又不好冲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婆婆火，于是就忍得很辛苦。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老婆婆笑着开口了。
“这娃娃，生得倒是俊俏。配我们家靖儿，倒也合适。”
上官展雄笑道：“祖奶奶您过奖了。”
老婆婆抓起了上官凌桀的手，语气殷切地道：“快着些，奶奶在前面等你呐！”
上官凌桀嘴角抽搐，一时不知是不是该应声，然而他再看时，眼前却已没了老婆婆的踪影。
上官凌桀吸着冷气说道：“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上官展雄叹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这座岛上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我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你。”
“你爹还跟你说什么了？”
“要尊敬，叫祖奶奶。”
“……”
父子二人走到了长街的尽头，向左一拐，便看到了夏侯府的大门，只是此刻在夏侯府的门前，簇拥着一大群人，一眼看去怕是有十数人众，站在最前面冲着街口翘以盼的正是方才的那位老婆婆，跟在老婆婆身边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的正是夏侯靖儿，站在老婆婆另一边不断劝其回屋等的则是夏侯家主夏侯阳和其大夫人何氏，后面跟着一个劲儿地附和的那群人就是夏侯家的众高层。
上官展雄见状，拉了上官凌桀一把，说道：“快点吧，别让祖奶奶站太久了。”说完，便加快了脚步走向了夏侯府。
上官凌桀只好快步跟上。
到了府前，上官展雄先是跟老婆婆告了罪说自己应该快些过来，不该让祖奶奶等这么久。得到了老婆婆的谅解后又和夏侯家主寒暄了几句。老婆婆则是又抓住了上官凌桀的手，冲他的脸细细瞧了半天，笑说：“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上官凌桀也不知道说什么，又不会陪笑脸，只好面色僵硬地站在那给老婆婆瞧着，看了看旁边的夏侯靖儿，她今日没有戴面纱，精致的小脸上施了淡妆，在皎洁的月色下更显动人。夏侯家的女子面纱被摘下后便不用再戴。只是她看着上官凌桀的目光却有些不善，完全没有待嫁的小媳妇的那股子羞涩。
老婆婆看着两个孩子眼神交流了一会儿，笑着将两人往府内拉，嘴里还说着：“来来来，快些进屋。”这时那些夏侯家的高层纷纷告辞，今夜只是两家父母带着孩子一同吃顿家宴，他们自然不用跟着一起。
夏侯靖儿在一旁小心地扶着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婆婆，上官凌桀却是被动地被老婆婆拉着走，不配合的样子惹得夏侯靖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上官凌桀无视了夏侯靖儿，边走边打量了一番夏侯府内，现跟自己家比起来堪称简朴，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收回了目光，做出了那副一惯的懒散样子。
一旁的夏侯靖儿见他这般举止，心中也是越不喜，对这桩婚事也是越不满意，只是却不知祖奶奶为何就那么中意他，一路上一个劲儿地朝他瞅来瞅去，越瞅越欢喜。
众人行至中厅，夜明珠将厅内照得通亮。夏侯家主招呼大家落座，主位上的老婆婆硬拉着两个孩子坐在了自己身边，于是上官展雄和夏侯家主便只好坐在了儿子和女儿的旁边，夏侯夫人最后也坐在了夏侯家主的身边。
这顿饭吃在明日的订亲宴会之前，主要是双方父母见面，其实也是祖奶奶要亲自看看上官凌桀，如果祖奶奶说不喜欢，就算是坏了家族规矩，这门亲事也成不了，同样如果祖奶奶喜欢，这门亲事也就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眼下祖奶奶对上官凌桀这般喜欢，两位家主便也痛快地商量好了结亲事宜，明日上午上官家便会将聘礼送过来，正式下聘。并于晚间在上官家举办订亲宴会，宴请全城宾客。订亲仪式便在宴会中举行，婚书也会在那时签订好。
而上官凌桀对于这些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在那胡吃海塞，仿佛两位家主在那商讨的婚事与他无关一样。看得对面的夏侯靖儿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出去。心中也是越不明白向来疼爱自己的祖奶奶怎么会同意把自己嫁给他这样不懂礼数的人。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双方父母也都称了亲家。上官凌桀吃了个饱，也很满足。见他吃得高兴，老婆婆也很是高兴，这一桌的人，恐怕只有夏侯靖儿不高兴了，但看着父母和祖奶奶那副高兴样子，知书达理的她又不好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只能独自坐在那生闷气。
吃完了饭，老婆婆拉着上官凌桀的手一路送到了府门口，那股子亲热劲儿弄得上官凌桀有些不自在，特别是最后老婆婆拍着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嘱咐他日后要好好待我们家靖儿时，上官凌桀憋了半天才答了句好。
可天知道，他本来是打算来大闹一通把这婚事搅黄的，没成想全程都被这老婆婆盯着，根本作不出来。
夏侯阳夫妇和上官展雄乃至夏侯靖儿都以为是因为老婆婆喜欢他才盯着他看，但他却总有种感觉，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全被这老婆婆看了个透，所以她才盯住自己，让自己没机会胡来。
这时却听老婆婆又道：“别乱猜，奶奶我可没那个本事。奶奶是真的喜欢你。”
上官展雄和夏侯阳夫妇听了这话都是一脸欣慰，特别是夏侯阳夫妇，看着上官凌桀的目光都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了，只有上官凌桀听了之后感觉后脊凉。
道了告辞后，父子俩才终于走出了夏侯府的大门。
看着大门缓缓关上，上官凌桀的语气有些无奈。
“真结？”
上官展雄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回：“真结！”
上官凌桀哀叹了一声，说道：“结就结吧！那丫头漂漂亮亮的，本公子不亏！”
上官展雄不知他心里的挣扎，摇头笑着向上官家的方向走去。
子夜，正是夜色最浓郁的时候。
司徒墨云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被黑袍笼罩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又反身将门轻轻关上。
然而他刚转过身要走，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那名蓝裙少女。
少女看着他，问道。
“你要走吗？”
司徒墨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甄月皱眉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说道：“我陪你去吧。”
司徒墨云摇了摇头，样子很坚决。
甄月试着劝说他：“你知道这里离出云帝国北部有多远吗？”
司徒墨云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有多远。就是乘船到内6沈氏帝国境内都需要至少五天的时间，更何况是去极北的出云。
而他只剩三天的时间，他要三天之内到达地下古域北域，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去，而且不会带她一起走。
可正当他要拒绝时，甄月却拿出了一片羽毛。
那是一根晶莹的白羽，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泽，看上去宛如玉质。
甄月看着他，说道：“有它的帮助，我们可以快许多。”
还不待司徒墨云表态，甄月已经将念气灌注到了羽毛当中。羽毛散的光芒稍微亮了一些，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波动荡漾开来。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极风天马带着熟悉的圣洁气息，降临了。
甄月坐到了极风天马的背上，朝司徒墨云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这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司徒墨云叹了口气，伸手将其握住，一跃便坐到了甄月的身后。
极风天马八翼一振，瞬间腾空而起。一层看不见的透明防护罩将甄月和司徒墨云牢牢护在了里面，极风天马飞行的度所产生的风压司徒墨云和甄月根本承受不住，所以要提前做好防护。
紧接着，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以一种恐怖的度在移动，周围的一切事物根本来不及看清！
一道抛着尾焰的白色“彗星”自翎渊城中射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空气中，有无数细碎的冰屑在浮动，冰屑飘至司徒墨云的小院，缓缓凝聚，与白雾升腾间化为一个娇小的身影。沈冰云蹙眉看着极风天马离去的方向，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片刻后，沈冰云的身躯“嘭”的一声化为了无数冰晶，以一种肉眼难觅的度朝着极风天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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