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宇文苍雍准备用来宴请司徒墨云的地方，正是洪雁楼。
洪雁楼是宇文家的招牌，位于翎渊城中最繁华的地段，高近十丈的四层酒楼看着很气派。由于正是晌午饭口，所以酒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宇文家的厨艺传承数百年，洪雁楼正是将这厨艺展现给世人的地方。洪雁楼名声之广，致使每天都有无数好吃之人慕名而来，满意而归。宇文家仅是这一幢酒楼的收益就占家族总收益的七成以上，仅凭此就能让宇文家的财力在八大世家中占据中游的位置，可见其生意是何等火爆。
司徒墨云三人到时，宇文苍雍等五人正在洪雁楼前等候。见司徒墨云到来，宇文苍雍向前迎了两步问道：“怎么样，好些了么？”
司徒墨云摇摇头：“没什么事，不要太担心。”
“走吧，我们直接去四楼。”
洪雁楼共分四层，不同的楼层消费层次也有区别，一楼的消费就是普通水平，一般人家就能消费得起，二楼稍贵，但稍有家底也不是负担不起，到了三楼就已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只有家境殷实之辈才能上三楼消费，至于四楼，有钱也未必上得去，更多的时候需要你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
司徒墨云是知道洪雁楼这些分级的，一般以他们这些小辈来说，上三楼去吃就已经是顶了天了，去四楼如果撞见什么大人物，就不太好了，传出去会说他们这些小辈不懂礼法。
宇文苍雍摆了摆手，宽慰道：“没事！我跟我爹打了招呼，而且也不是以我的名义开的席！是我姐的！”
宇文苍雍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大他五岁，名叫宇文小纪。虽然年纪尚轻，却在前年就夺得了内6厨艺大赛的冠军，延续了宇文家之人第十一连冠的记录。只是后来听说宇文小纪回到家族复命后又匆匆离岛去寻找天下间的珍惜食材，难道已经回来了？
宇文苍雍也是知道众人的疑问，于是说道：“我姐是前几天回来的，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这次都用上了，你们有口福了！”结果说完，他自己的口水先流了下来。
宇文苍雍虽然身为宇文家的大少爷，但年岁尚轻，所以并不具备在洪雁楼四楼开席宴请宾客的资格，但宇文小纪虽然同样年轻，却已经是天下名厨，自然够资格在四楼开席。
司徒墨云说了句：“说起来也有一年多没见小纪姐了，倒真有些想她。”
宇文小纪与司徒墨云等人年岁相近，是以当初还在翎渊城中时与众人关系也极好，那时年幼的他们最喜欢找小纪姐玩，吃小纪姐做的好吃的。
宇文苍雍拉住他的胳膊，一边将他拉进酒楼一边道：“走吧走吧，再不上去我姐要等急了！”
司徒墨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踏进了酒楼。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司徒墨云等人跨进洪雁楼的门槛时，一楼大厅中原本嗡嗡然的喧嚣却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上百道目光都盯在了一袭白衣的司徒墨云身上。
见场间众人都看着自己，司徒墨云的脸色虽十分平静，但紧抿的薄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上官凌桀等人此时心中想的却是，这群人都有病吗？看着我们做什么？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宇文苍雍拉着司徒墨云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走，不用理他们。”他是知道，原本这些人都在谈论什么的，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走漏了消息。
司徒墨云点了点头，正要跟着踏上楼梯，原本针落可闻的大厅中却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
“那就是司徒大少爷吧？唉，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可惜了啊。”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千百年难遇的少年天才，那修炼天赋，高的吓人！可怎么就……”
“兴许是做了亏心事，老天爷不高兴了。”一个语气中满是讥讽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微小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场间众人错愕地转移目光，却见从二楼下来了一群人，为的是一名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紫衫少年，此刻他用剩下的一只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司徒墨云，嘴角露出了快意的笑。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已经朝他望过来，只是这一次他的样子越得意，朝着楼梯下方大声地道：“司徒墨云，你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实话讲，我也没想到啊！哈哈哈，这真是报应啊报应。”
“天才？我呸！”他说着，一口痰吐在了台阶上。
已经站在楼梯上的宇文苍雍作势便要上去教训司马方徽，却被人拉住了衣袖，宇文苍雍回头一看见是司徒墨云，司徒墨云冲他摇了摇头，脸上丝毫不见愠色。后面上官凌桀也要上前，却被司徒墨云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嘛？”上官凌桀叫道，他不相信司徒墨云想不到他修为尽失的事情就是眼前这家伙散布出去的。酒楼是人流量最密集的地点，任何消息只要从酒楼的食客嘴里一散，不出半日便能传遍整个翎渊城。
司徒墨云含笑道：“今日大哥宴请我，我很高兴，这么高兴的日子，理他做什么？”
上官凌桀看着他，半晌后才收起了要冲上去的势头。
“行，看在你和大哥的面子上，今天我先不揍他，但下次再在外面遇见，我是一定要抽他几个嘴巴的。”
司徒墨云拍了拍他的肩：“到时随你。”说完便踏上了楼梯，向二楼走去。
洪雁楼的楼梯很宽敞，容四五个人一起走没有问题。司马方徽一行有五人，却把楼梯整个堵死了。
司徒墨云上到一半，客气地说了声：“借过。”
司马方徽却满脸鄙夷的表情笑看着他，也不说话，就直挺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徒墨云见他如此，叹了口气，回头叫宇文苍雍先退下楼梯。
宇文苍雍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退了下来，将楼梯让了出来。
司徒墨云回头，对司马方徽说道：“其实我本来真的不想动手。”
司马方徽闻言哈哈大笑，张口便要嘲讽：“就凭……”
然而下一秒，他只觉腹部猛然一阵绞痛，直痛得他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嘴里的话不得不又咽了下去，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痛叫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摔得他浑身生疼，好不容易落到了实处，起身一看自己却已经到了楼梯底下。
食客们一阵哄笑，司马方徽本来正对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听到了这刺耳的笑声后便恼羞成怒，冲楼梯上还傻站着的四个家族旁系子弟吼道：“还愣着！？”
他这一吼把那四个人吼了一个哆嗦，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冲司徒墨云出手了。
结果，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又多了四个。
这个世界太过看重驭者的修炼之道，所以有些时候连司徒墨云自己都忘了，他的武学天赋远在念气修炼天赋之上。
他已经是一星武生，在同龄人中，哪还有第二个？在楼梯上空间如此狭小的地方，拼身手司马方徽和他带来的那几个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下双方位置交换，司徒墨云看着下方艰难起身的五人，说道：“辱人者，人恒辱之。”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向上走去。
大厅中响起一阵喝彩。
司马方徽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红交替，直到上官凌桀踹了他一脚骂了句：“滚。”他才在众人的嘘声中向外走去。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赢不了司徒墨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即使司徒墨云已经是一介废人，他依然赢不了司徒墨云。
他想不明白……
“等等。”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司马方徽也转回身看向已经快要走上二楼的司徒墨云。
司徒墨云指着二楼楼梯口处张贴的一张条幅，对司马方徽说道：“方才我没看见，你走之前，把罚的银钱交了吧。”
罚的银钱？
司马方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条红纸上写着：凡在本楼随地吐痰，随处扔杂物者，皆罚银五十两！
宇文苍雍一拍脑门：“对啊，我给忘了。”说完跳过来把司马方徽又揪了回去，不怀好意地笑着道：“司马公子，交罚银吧。”
司马方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表情嘲讽的人们，然后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元，塞在了宇文苍雍怀里。
宇文苍雍把银子拿在手里颠了颠，捉摸着分量够了，便放开了他的衣襟，挥手道：“走吧走吧。”
司马方徽整个人就如丢了魂儿一般再次在旁人的讥笑中走过大厅，出了洪雁楼。
二楼楼梯口，司徒墨云看着司马方徽失魂落魄的背影蹙起了眉，不知为何，此刻的司马方徽让他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但随着司马方徽消失在视线里，司徒墨云也把这份若有若无的感觉抛之脑后，冲还在楼下的众人招呼道。
“我们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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