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桩生意
三人吃完了饭，从司徒墨云房里出来，便径直去客房找金越。
金越昨晚也是没有少喝，加之又不是修炼人士，以至于起得晚了些，司徒墨云三人到的时候，正看见金越仅着单衣，在院子里做一些舒展运动。司徒墨云走上前去，双方互相见礼。司徒墨云又将宇文苍雍介绍给金越认识。
“昨夜才尝过洪雁楼的美酒佳肴，今日就见到宇文大少爷，幸会幸会。”金越待人和善，姿态平和，从来不端财神的架子，即使面对身份地位不及自己的世家少爷也是彬彬有礼，侃侃而谈。
宇文苍雍一脸老实巴交，伸手和金越握了握，一个劲儿地说沾沾财神爷的贵气。
金越冲三人说了句：“三位少爷请稍候。”便径自进屋去换了身锦衣，复又出来对三人拱手道：“那今日便劳烦三位少爷带金某在这翎渊城中游览一番了。”
宇文苍雍嘿嘿笑着：“好说，好说。”
上官凌桀后脑勺枕着双臂，仰头望天，也不说话，就跟在三人后面悠哉游哉的踱着步子。
司徒墨云和宇文苍雍领着金越在翎渊城比较繁华有名的几条街逛了逛，翎渊城的繁荣也让金越频频点头，在心里暗道自己选择这里开设分堂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这里，就是翎渊城的中心了，城中有重大仪式或者活动的时候，全城的人都会聚集在这里。”司徒墨云说着，已经带金越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广场。
广场整体以黄岗岩铺砌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宽阔程度令人咋舌，一眼望去足可容纳上万人之巨！广场东侧有一座大型石台，石台上有一尊石鼎，鼎中满是香灰，还有数根未燃尽的香立在鼎中，散着袅袅青烟。金越已经可以想象万人汇聚，尽皆聆听石台上的欧阳冥月讲话时的盛景。
广场周边立着八座高达数十丈的石像，正是翎渊八祖的尊像，其中面朝东方，肃容坚毅的，正是翎渊岛前任岛主，司徒峰！
但凡有城中居民路过广场，都会对八祖的石像默默行礼，哪怕是在广场中玩耍的孩童，在仰头看着八尊高大的石像时，稚幼的眼中也满是崇敬和向往，没有丝毫的顽皮不敬。
金越为眼前的情景所震撼，感叹地说了一句：“就如内6传闻的一样，祖像广场当真有山河之气魄！”
宇文苍雍在一旁连连点头。
上官凌桀依然头枕着双臂，目光却在八祖石像上扫来扫去。
司徒墨云此刻也在抬头看着石像，只不过他的视线始终只停留在一座石像上。
六年来，爷爷到底去哪了或许已经成为了他心底最深的疑问吧。
“墨云。”
司徒墨云听见金越叫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看向后者：“嗯？”
“可否带我去一趟西门世家？我想去谈一桩生意。”
司徒墨云先是一怔，随后说：“好。”一旁的上官凌桀终于把头扳了回来，一脸奇怪的看着金越。
金越此番来翎渊岛，虽不说是大张旗鼓，但也从未刻意隐瞒，有心者稍加打听便可知晓。而且自昨日欧阳冥月大礼相迎，晚间又盛宴款待，如今财神金越莅临司徒府只怕在各个世家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至于金越的来意，他是一个商人，无非就是来做生意的。所以相信也不乏有哪个世家的家主正在家中翘以盼，希望财神能够眷顾自己府上，为自己的家族带来一笔可观的经济收入。
可如果说哪个家主最对此事没有盼头的，那就要非西门家主西门天成莫属了。
西门世家在修炼界素以医术及诡异莫测的暗器秘法著称，那么金越要上门谈什么生意？买药材？千金堂中每年拍卖的珍惜药材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不远万里地来购买这些寻常药材？买暗器？西门家擅长的是手掷类暗器，暗器功夫全在一双手上，金越若想买暗器，还不如去西蜀唐门买那些威力极大的机括类暗器。是以，西门天成对金越来岛是最没有想法的，以至于下人来报说金越登门拜访的时候，正在给自己的药园里给药材浇水的一向以稳重冷静著称的西门家主都是愣了一愣。
但很快，西门天成便反应过来，重重说了句：“快请！”说罢把水壶往旁边一放，快步走向正厅。
这边司徒墨云四人由管家领着进了西门府，但见西门家的建筑格局及风格都不同与司徒家的威严庄重，多带有幽静肃穆之感，偌大的府内少有人走动，仆人杂役也大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鲜有交谈。
管家领着司徒墨云等人进了正殿大厅，却见一个少年正站在厅中，像是在等候他们。
那少年模样看上去和司徒墨云差不多大，着一袭紫灰色长袖纱衫，一双手皆是隐在了袖中。腰系一条薄如蝉翼的黑色腰缎，束青巾戴银钗，身量笔直挺拔，削立如松。见众人进来先是一礼，道了句：“家父正从药园赶回，烦请贵客稍候。”许是少年平时不爱说话，以至于说话声音有些低闷。与金越见礼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僵僵的，像块木头。
金越摆了摆手，和善地道：“无妨。”
那少年伸手一指旁边的红木椅：“请坐。来人，看茶。”
金越坐下，便有侍女从后面上了杯香茗。司徒墨云等人却是随意的很，在金越对面的一排椅子上一坐，冲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挤眉弄眼。
少年生了一双平眉，高额深目，漆黑的墨瞳中偶有慧光，竟是一双慧眼。高挺的鼻梁下双唇如刀刻，见三人对他耍怪，便问了句：“你们三个也要喝茶吗？”
三个少年听了却是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谢了，不必。”
金越看着四个少年人只觉好笑，看得出来其实他们四个是很熟悉的朋友了，言谈举止都没有丝毫客套见外的地方。正想着，他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却立时被苦得脸皱成一团，又碍于仪表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于是整张脸就显得很纠结别扭。由于自小体弱，金越从小到大也是没少喝药，于是对于药材的苦涩最为敏感，一时心里被这一杯药茶弄得哭笑不得。
上官凌桀和宇文苍雍见金越被茶苦成那副样子凑在一起偷笑，上官凌桀甚至还拍了拍大腿。
这时那少年对金越说了句：“此茶功效重在固本培元，并无忌口。”
金越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大少爷费心。”
少年默了一下，说：“我是二少爷。”
西门家二少爷，西门千穆。
金越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接话，便还好有人来救了场。
“贵客上门，等候多时，还望恕罪！”
殿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子声音，语气竟是与西门千穆说话时如出一辙。众人目光循声望去，却见跨门而进的正是西门家主西门天成。
西门天成年近四十，也是高额深目，一双平眉，眼中慧气颇盛。看来西门千穆的样貌是遗传父亲比较多，父子两个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越起身与西门天成见礼，司徒墨云等人也是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老老实实地叫了声世叔。
西门天成对几个少年人点了点头，旋即坐到了主位上。西门千穆也走到司徒墨云等人那边坐下。脸上依然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木讷。天生有些下垂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好像总是闷闷不乐。
“你突破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句低闷的问话，司徒墨云转头看向西门千穆，点了点头：“嗯，就今早。”
西门千穆微点了点头，沉默了下似乎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于是又说了句：“恭喜。”
西门千穆与司徒墨云和上官凌桀都是同年，资质与司徒墨云更是相差无几，年纪轻轻就晋入了二品层次，只是目前还处于二品中段，今日见司徒墨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比往日更盛，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眸看上去越清亮，西门千穆便知道自己又落在这个天才的后面了。
不过他对此却没有什么懊恼，因为他有着七星武者顶峰的武道实力，凭借家族传承的一手诡异暗器，他的实力未必就比司徒墨云差。
这时上官凌桀从旁边凑了个脑袋过来，冲西门千穆道：“木头，你家那位今天没粘着你吗？”
西门千穆顿了一下，回道：“她在跟族里的老妈妈学绣荷包。”
上官凌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把脸扭了回去。
西门千穆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是翎渊城八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名叫南宫舒雅。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完全没有诸如不满家族安排另有心上人对既定的命运拼死抗争之类的桥段。
一位貌美的侍女上来给众人呈上了几碟小点心，这时候就看出来众人的喜好区别了，司徒墨云礼貌地向侍女道谢，西门千穆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宇文苍雍看着侍女手中精致诱人的点心直流口水，上官凌桀则是一双桃花狐眼在侍女俏丽的脸和窈窕的身段上扫来扫去，像是也要流出口水的样子。
就在这时，从内院方向传来了一个黄鹂般动听的少女声音：“木头！我做好啦！”随后只见一道淡紫色的身影穿过回廊，进入了正厅。
那边上官凌桀把黏在侍女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咧嘴一笑：“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只见来人身着一件半袖樱粉纱衣，露出一双晶莹玉藕，手腕上的五色手环绚丽夺目，映衬着如雪肌肤愈光洁。下身配一条月色纺绸裤，衬得一双玉腿笔直修长。足蹬一双银色小靴，脚踝处有两串亮晶晶的紫色水晶链，摇晃间出“叮当”脆响。一头青丝尽是被挽起并用一根玉钗定在了头上，袒露出那白皙诱人的玉颈。少女的一双妙目眨动间，那一对长长的睫毛便如蝶翼般轻轻舞动，眉眼间竟是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艳色！只见少女樱唇微张，娇声渐吐。正是西门千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南宫世家大小姐，南宫舒雅。
南宫舒雅绕过正厅的影壁，先看到了司徒墨云等人，张口笑说：“你们几个也在啊。”旋即又觉得场间气氛不对，一转头才现西门天成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青年人，看样子应该是来府上拜访的客人。当时不由得心中一窘，脸色泛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认错道：“舒雅莽撞，还请客人和世叔不要见怪。”
金越冲南宫舒雅友善地点了点头。西门天成见金越没有怪罪之色，便对南宫舒雅说了句：“既然来了，便坐下吧。”
南宫舒雅道了声谢，便向西门千穆走了过去，转身背对西门天成的时候还像是庆幸躲过一劫般地吐了吐舌头，模样煞是可爱。
金越放下茶杯，拱手对主位上的西门天成道：“西门家主，在下此番前来，是想购得贵府的那枚造化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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