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话

密室不大一眼便能尽收眼底，与得月楼一样同样呈有八面，每一面都修筑有石拱门。拱门不深，七道拱门内的墙壁上都挂有剑器，各自流转着不同的光芒。拱住上刻有幽黑阵纹密密麻麻的连接至密室中心的小池，小池高不过木子乞丐，宽不过木子双臂伸展，池内正有幽蓝诡光向外四溢。木子走近一看，只见池中所盛之物似水波流转，又似冷火翻腾，更似烟波腾移，不由得从心底感叹了一声，“好美！”

        忽然，木子感到一阵虚弱，不仅脑中昏沉，浑身无力，就连心神也是一阵恍惚。只得靠在池边坐了下来，勉强运功内视查看到底是何原因，可一番审视之后，却并没有现任何异状，让木子惊疑不定。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密室门口。

        老人一身黑袍，腰杆挺直，须依旧花白，脸上依旧挂着昔日和善的笑容，只是手中的竹子不见了，多出了一柄剑和一个画轴。

        木子想要起身，却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可老人好似没有看到木子一般，并没有理睬木子。

        老人将剑器从剑鞘中拔出，置于池内，口中念念有词，随后那柄剑器便凭空浮悬在了幽池上方，池中幽水立刻就缠了上去。近在咫尺的木子看得真切，只觉得这柄剑诡异之极，剑身弯曲如银蛇，其根处镶有八颗大小不一的宝石，在幽光的映衬下如同蜘蛛的眼睛一般森冷，更怪的是剑身上有一道不浅的裂痕，在幽水的缠附下正在缓慢愈合。

        做完这一切，老人走出了密室。

        “难道他看不见我？”

        正当木子天真的以为或许可以逃过一劫时，老人再次来到了密室内，手中多了一个凳子。

        老人将凳子摆在木子身前，坐了下来。

        木子苦笑不已。

        老人横了木子一眼，显得有些生气，开口道：“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好端端的不去修炼，将为师的宝画毁去小半，还要跑到这里来捣乱？”

        趁着老人出去拿凳子的功夫，木子似乎恢复了几丝力气，心中一喜，本想尽量拖延，争取多恢复些力气以便自保，可听到老人这等口气的说教，木子顿时勃然大怒，哪还有半分以前的尊敬态度，怒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对我说教么？”

        老人微微一愣，双眼一眯，端详了木子一会儿后，眼睛突然一亮，竟是一点都不在意木子的不敬，笑叹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能在短短三个月便凝出魂火。”

        木子能凝出魂火，多半是因为那颗孕魂丹，不愿被提及之事陡然被摆在明面上让木子更为恼怒，要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怎么也不会去服用那种颗丹药的，木子怒容质问道：“我问你，孙钱和李蓉是不是你杀的？你给我的那颗丹药是不是凝聚了李蓉的灵魂？赵宋突然不告而别是不是你搞的鬼？”

        老人依旧不怒，反问道：“所以你是为了这事，不顾师徒情分，要和为师翻脸？”

        “师徒情分？你与孙钱讲了师徒情分么？你居然好意思开口！”木子反驳道。

        “你可是修习了本宗的秘法，怎能和他相提评论。不管怎么说，既已凝出魂火，那今后便是百鬼宗门下弟子。”

        “什么百鬼宗！邪魔歪道！”木子怒斥。

        老人收敛起笑容，不再接话，也未离开，只是平静的看着木子。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木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叫苦不已，刚才一时冲动，竟是在自己还不能动弹的情况下三番几次的顶撞老人，这不是作死么？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一边防范老人突然暴起，一边暗自回复体力。

        老人见到木子情绪安定了下来后，再次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凝出魂火，日后必能传为师衣钵，为何不能好好谈谈？”

        木子这次没有动怒，只是摇了摇头。

        “如果为师告诉你杀孙钱和李蓉的是另有其人，你信么？”老人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话一出口，便让木子心头一震，明知不可能，却生出一丝希翼，可最终木子还是摇了摇头。

        老人笑了，笑得很勉强，所以看起来有一些苦，带着几分无奈，露着几分惨淡。

        “邪魔歪道？说得好！可如今你亦是邪魔歪道，不管你现在如何想，如何做，将来如何想，如何做，他人只会如你现在这般看待我一样。”老人笑道。

        木子仍是摇了摇头，平静道：“就算他人今后都视我为妖魔，我只途个心安理得既可，管他人作甚？”

        老人连叹三声好，继而道：“原来是为了求个心安，那我便告诉你，没错，赵宋、孙钱、李蓉都是我杀的。李蓉的灵魂被炼制成了孕魂丹，而赵宋、孙钱则变成了魂石，铸成了剑器。”说着，老人抬手指了指池中银蛇剑。

        “世间无情，大家伙你争我夺，无非为了名利二字，老夫为名利杀他二人铸剑，不曾有半分犹豫，半分愧疚，皆因世间道理本应如此。”

        “今日你木子有情有义，甚好，为师甚慰。可你曾想过，如果你代替孙钱变成了魂石被老夫铸入剑中，今日站在这里的也不是你木子而是孙钱，你道他会为你质问老夫么？情义？可笑至极，世人歌颂有情有义之人，不正是因为他们自己无情无义么？”

        “换种说法，我百鬼宗门下“百鬼”，每位鬼王若是收徒，必是成双成对，同时传授功法，待两人功法有成之后，便要一较高下，胜者继承鬼王，败者必死。”

        “如果孙钱还活着，老夫传授他同样功法，有朝一日你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要死，而你天赋极高他决计不会是你的对手，到那时你会顾念今日情分？你当真心甘情愿的去死？”

        “或者你直接告诉老夫，你与孙钱之间必死一人时，你是希望他死还是他活？”

        老人一连串的质问脱口出，好似以前同样有人这般质问过他一样。

        “这不一样，哪有将已死之人和活人相提并论的，孙钱已经死了，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辩解道。

        老人瞟了木子一眼，再次露出和蔼的笑容，笑道：“哦？有何不同？虽然他死了，但你依旧可以选，如果说你选他死，那你现在便能活，反之，如果你选择活下来的是他，我现在就把你变成魂石融于剑中。”

        老人的话对于木子而言既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一次心性考验。木子很想顺着老人指出的明路走出一步，既可以活命，又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和孙钱，自己这样选择是被逼的，是无可奈何之举。

        可木子偏偏犹豫不决，一时难以抉择。好在老人此时并没有逼迫木子立刻回答，只是耐心的坐在那等候，等待木子自己做出抉择。

        一时间密室内再次归于平静，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一人平缓，一人起伏不定。

        就在木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时，从上山传来一道道急切的钟鸣声。

        (本章完)


　　(https://www.ddbqgtxt.cc/chapter/47030_1456639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t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t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