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水位线
“患得患失？”唐娇娇好似嗅到了什么，“沈夫人为什么要患得患失？”
沈夫人本还迟疑，可想到京中传闻唐娇娇和柳辰夫妻感情很好，再加上她亲眼所见，索性将心中的郁结提了提。
“实不相瞒，我与夫君成亲五载，可肚子却迟迟没有消息，所以我想着是否要给他纳两房小妾。”
“两房？不对啊，我记得沈大人的双亲去年已经不在，你们家中应当没人急着抱孙子才是？你还年轻，怎么就着急了？”
说到着急，沈夫人忽然想起唐娇娇和柳辰也成婚三年多，不由仔细看了看她。
“柳夫人，听说你和柳大人成亲三载有余，你们不急着要孩子吗？”
“我们当然不急，两人多好啊？还能过过二人世界，不用围着孩子转，想去哪玩去哪玩......”
说着，唐娇娇忍不住心虚了一瞬，主要是她和柳辰真正在一起时间不长，而且在现代很多结婚后过几年二人世界，等近三十才生孩。
沈夫人听了她的话眉间的愁绪却并未散开。
唐娇娇只能又换了个说法：“沈夫人，你也别急，我曾听大夫说，女人太早生孩子不好，难产的几率更高，对女人的身体也不好，还有不能着急，越急越不来......”
也不知道沈夫人有没有听进去，到了客栈她就回了房间。
唐娇娇吃了午饭便午睡了一会。
熄了灯，唐娇娇有些睡不着，想了想忍不住问起今天的事情。
“柳辰，那个水位线的事情真的有他们两人说得那么严重吗？”
“我们去看了，的确有些严重，只不过我们还没商量出对策，我和沈大人的意见有些分歧。”
“怎么个分歧法？”
原来那个叫钟沙的人，他说当初只参加了最初的桥梁建设，但他发现建桥的那些材料准备的偷工减料，这样建造出来的桥梁根本不能抵抗几年潮汐，所以提出还要陶知府拨款买些好的材料。
已经放到口袋里的钱哪有拿出来的道理？
陶知府自然是不肯，并且怕节外生枝还寻了个错处把他从其中踢了出去。
也是因此，钟沙每年潮汐的时候都会来观察水位，怕的就是官府的人预警不够，亦或者是用了那些劣质材料建设的桥梁真的有问题，能够及时发现提前疏散百姓。
过去四年算是运气比较好，连续两年周边的县城大旱，导致即便是潮汐的时候水位也不高，所以桥没什么问题。
“他也不清楚在他离开之后那些材料有没有被换上好的材料，虽然依照陶知府贪得无厌的性子应当不可能会再出银子，可凡事有万一，万一陶知府害怕他贪污的事情被告发，势必会换上一些好的材料，所以这个桥有多坚固谁也不知道。”
“我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汛期的时候水位长得很快，开阀放水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江陵城必然会被淹没，所以我希望沈大人能够提前让百姓集中退到郊外。”
柳辰叹了口气：“可惜沈大人是个保守派，他认为这五年来水位都没有越过那危险线，有一年和今年差不多，结果是虚惊一场，所以决定再观察看看，还特地找了几个懂潮汐的渔民观测。”
没想到二人有了分歧，唐娇娇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摩挲着握住了柳辰的手：“你别太有负担，尽力就好，最好的话还是先屯些粮食，然后做好两手准备。”
“嗯，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写了信给太子送去，如果对到时候水位继续上升，沈大人还是不同意的话，就只能让太子出面了。”
在官职上，柳辰官位比和沈知府一样，之所以他当主导，是因为陶知府自焚和五石散的案子皇上交给了柳辰，而沈知府只是协助。
可管理江陵城的事情，柳辰就没有那个权力插手。
然而谁都想不到，才过了两天水位线就如同钟沙说得过了危险线，并且涨的越发快，已经快到决堤线。
柳辰索性直接拿出太子让人送来的手令，命令沈大人让人挨家挨户通知，务必让金陵城的百姓在一天之内退到十里外的郊外。
因为江陵靠近京城，居住的人口也很多，而衙门的人却是有限的，一天时间太过仓促，所以过了大半天，到晚上的时候才撤离了一半的人。
柳辰见此心中更是着急，索性让人用麻袋装了好些沙石堆积起来，将好些建筑给围起，只留了几条街道作为分流。
大晚上的的灯火通明，沈夫人已经带着人先一步去了郊外。
唐娇娇不想和柳辰分开，索性跟着柳辰一道在城门口看着那些被疏散离开的百姓。
看着看着，忽然手背一凉，唐娇娇看去就见手背上有水渍。
唐娇娇下意识的抬起头，又迎面滴落几滴水，让她眨了眨眼。
“下雨了。”
“你撑着，别受凉了。”
柳辰将油纸伞递给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神色却愈发凝重：“但愿是阵雨。”
话落，空中落下的雨越发密集起来，唐娇娇想要给柳辰遮一遮，却见到柳辰身旁的那几个衙役和沈大人都没有撑伞，就这么举着火把在城门两边，火光明灭间好似随时都会被雨水给扑灭。
那把油纸伞是柳辰出门的时候带上的，只有一把。
沈知府和其他人都没有遮挡，柳辰自然也不好特殊化。
唐娇娇目光一扫，看到前面的一个已经收了摊的地方，那里立着一根杆子，上边有一块很大的油布，显然是小摊贩用来遮风挡雨。
“柳辰，那里有油布，反正也没人，你让人移过来给你们先遮一下吧。”
柳辰看着火光渐小的火把，也怕衙役们都生病，便点了点头，指了两人去把那油布移过来，算是一个小小的棚子。
一行人便都惊进了棚子里，看着那些似乎看不到尽头准备出城的百姓，唐娇娇心急如焚。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好些人忍不住四下张望，带着些不明所以。
唐娇娇也跟着扫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疑惑间就见队伍末尾匆匆跑来一大批人，面上满是惊恐。
“快走快走！桥塌了！水漫出来了！”
那些人想要往前冲，柳辰皱了皱眉，也没拦着，只是让那些捕快在旁看着，别到时候人挤人踩到了别人就不好了。
沈大人听着更是冷汗直冒，即便站了太久有些腿疼，可还是被这消息震惊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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