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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都说人老了不经吓,  度蓝桦这回算是有了切实体验。
        杜典史夫妇本就年纪大了,又做贼心虚,大半夜数银子数的正欢呢,  突然跳出一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宣布“你们被捕了”,  谁能受得了?
        大喜大悲大惊大怒之下,  老两口齐齐翻白眼厥了过去,  最后是被人抬回衙门的。
        杜夫人比较倒霉,  因为昏倒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铁锨,脑门儿磕上去蹭掉好大一块油皮,血肉模糊看着怪吓人的。
        然后亲自清点赃款的肖明成就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和愤怒:
        典史一年明暗收入顶了天不过三十两,买卖一个活人也不过二十两上下,但光那座小银山就共计两千一百七十四两八钱!
        所以他到底从哪儿搜刮来的,背地里还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度蓝桦吹了声口哨,啧啧唏嘘道:“守着这么多银子还吃糠咽菜,他究竟图什么啊?”
        难道深夜数银子的快/感真的那么强大?
        多少百姓还吃不饱穿不暖,  衙门里却出了监守自盗的,  肖明成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查,  一查到底!”
        原本度蓝桦以为这起案子顺藤摸瓜后最多像只螃蟹,能牵出几条线就不错了,  谁知真到了那一步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
        这踏马是条蜈蚣吧?
        何谓盘根错节,她可算见识了。
        先是被抓的两伙买家指认周奎贩卖人口,然后周奎又供出是杜典史暗中操控主使,  稍后他又跟杜典史一起喊出一直隐藏到现在的同伙:张主簿夫妇!
        再之后,  张主簿又和杜典史一并告发如今已经告老还乡的前任知县,说他在任期间多次指使他们倒卖粮仓内的存粮,事后则以鼠害、火灾等理由搪塞朝廷,  两人的身家也差不多都是卖粮食时候存下的。
        原本前任知县走了,两人也摸不准肖明成的底细,就打算今年冬天自己偷着干,反正业务已经很熟练,正好少个人分钱……谁知还没来得及动手的,就落网了。
        封建社会时期的国家都是靠天吃饭,上到皇帝下到百姓皆信奉“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每个地方的粮仓都是重中之重,地方官员欺上瞒下偷卖粮食乃是足够被抄家问斩诛三族的大罪!
        事关数万百姓生死存亡大计,此事一出,善堂的事情反而显得不那么紧要了。
        得知粮仓的事情后,站在冷风口的肖明成硬是被激出一身汗,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即带人去了平山县粮仓盘点,并要了存档记录用心查看,自然少不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有一个算一个,粮仓里头的大小管事基本都不干净。
        不幸中的万幸是案子破得早,今年杜典史和张主簿还没来得及动手,总算是保下来。
        肖明成暗道侥幸。因怕平山县所属州府衙门也不清白,他直接动用上任后第一次六百里加急,连夜给皇上上了折子。
        七天后的十一月初八,成宁帝在朝会上大发雷霆,严令各地官员自查,又当场成立钦差大臣小队,命他们立即奔赴各地督查历年粮食储备,不许有任何漏网之鱼。
        一时间,举国震动,清/缴之火烧遍各地,无数密报雪花般飞到御案之上……
        成宁五年寒冬,滴水成冰,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落下的那日,素性温和的成宁帝开了登基以来第一场杀戒,向世人昭示了何谓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据说京城西郊的刑场血流成河,染红了积雪覆盖下的寸寸土地,之后的情势就犹如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随着凌冽的寒风,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今年注定有许多人没办法过年了,相反的,全国上下的大牢倒是迎来一次人口爆炸,人气空前,可谓顶流。好多官员和乡绅都是拖家带口进去的,不少本就不宽裕的大牢根本挤不下,只好临时开辟出废庙之类的场所关押。
        新年将至,也不知他们换了“新家”习不习惯……
        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罪人不过咎由自取,如今落得下场凄惨也是活该,而度蓝桦却正迎来穿越后的第一次大丰收:
        先是积分奖励,丰厚到她掐了自己好几把才相信没花眼,连道“发了发了真发了。”
        查明旧粮仓被隐藏的真相,保住全县百姓口粮,奖励积分100。
        迟来的正义,揭露道貌岸然的贪官真面目:前任知县奖励积分80,现任杜典史70,现任张主簿70。
        成功找回被贩卖人口四,奖励积分200(后期若找回往年被卖人口,积分奖励继续。)
        清除善堂毒瘤,还原善堂本意,解救受苦老弱,奖励积分100(前期已有分批奖励,只结算剩余部分。)
        带起全国性大清理,间接铲除贪官污吏无数,赢得本朝统治者赞誉,影响深远,奖励积分500。
        合计积分1120,原有积分342.5,合计1462.5。
        这一次获得的积分就数倍于她穿越以来所得的全部,一夜暴富,不外如是。
        其次,还有现实生活中的。
        腊月初八,系统之前提到的“统治者赞誉”化为实质:平山县衙迎来了带着赏赐的京城使者。
        作为合作伙伴,肖明成显然很合格,在此次上的折子里,他并未刻意隐藏度蓝桦的存在和价值,而是原原本本地写了上去。
        正好有朝臣被御史弹劾纵容妻子收受贿赂,成宁帝就在朝堂上感慨了几句“娶妻娶贤,度氏堪为表率”。稍后太后和皇后知道了,自然也要跟着表态,所以真要算下来,度蓝桦收到的赏赐甚至比肖明成还要丰厚一点。
        最心疼女人的,自然还是女人。
        除了白银三千两外,还有平时达官显贵才能摸到的贡品绫罗绸缎,绣花的、挑花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度蓝桦一口气得了一车近百匹,堆满半间库房。又有各色时兴头面十多套,又贵重又精巧,若非赏赐,依照度蓝桦如今的身份根本不敢戴。
        她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头面,亲自看过之后才发现影视剧里都是骗人的:真正的头面内容相当丰富,哪怕各朝代稍有出入,但基本都包括顶簪、花头簪、挑心、掩鬓、发梳、步摇、耳环等许多种。而每种少则一支,多则四支甚至是六支,一整套下来少的十几件,多的二十多件,自己就能占一个小首饰箱。
        李嬷嬷算是伺候的老人了,尚且看花眼,更别提其他几个小丫头,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把赏赐给吹坏了。
        “夫人如今可算熬出来了,”李嬷嬷淌眼抹泪地念佛,“老奴一早就觉得老爷不错,您看如今怎么样了呢?只要您跟老爷好好的,还怕没有好日子吗,日后可别跟他赌气了。”
        她虽是好意,但度蓝桦却听得并不舒服,总觉得自己的存在被无情抹杀了,只是一株依附于肖明成的菟丝花。
        “嬷嬷说这话我可不爱听,”谁知度蓝桦没出声的,莲叶先不高兴了,“老爷确实不错,但这赏赐却是咱们姑娘自己辛辛苦苦挣得,怎么就都成了跟他过好日子?您老又不是没瞧见,前些日子姑娘顶风冒雪起早贪黑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人都憔悴了。外头多少大男人都办不成的事儿,偏咱们姑娘却办成了,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赏赐不是合情合理吗?”
        她连“姑娘”都喊出来了,可见是真心为度蓝桦抱屈。
        以前她还会觉得自家姑娘配肖明成是高攀了,可如今看来,有如此本事,怕是个王妃的衔儿都担得起呢!
        度蓝桦有些意外地瞧了她几眼,“好丫头,我真没看错你。”
        莲叶并不自傲,只心疼道:“瞧姑娘瘦的,面上肌肤也吹粗了好些,得趁过年好生养养了。”
        度蓝桦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从赏赐中抽出一个细长的锦匣递过去,“你也辛苦了,过年戴吧,看着也喜庆。”
        莲叶欢天喜地地接了,打开一看,是一支鹊登枝头的簪子。价值昂贵自不必说,关键是工艺精巧,民间难见,那喜鹊的片片羽毛纹理都用金丝拉了出来,眼睛和梅花瓣都是细小的红宝石点缀,活灵活现十分动人。
        “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莲叶看了一眼就慌忙推回来。
        “拿着吧,”度蓝桦笑道,又挑了一个匣子给李嬷嬷,让上下各赏三个月月例,“你们都是我的人,我得了脸面,你们也该打扮打扮,不然成什么样子?”
        顿了顿,她又调笑道:“来日你有了如意郎君,我还要给你添妆呢,宫里贵人用的缎子给你两匹好不好?”
        莲叶今年已经15岁,大禄朝男女普遍在17、8岁成婚,除非她想终生不嫁,不然三两年后真的就该准备出门子了。
        一番话说得莲叶满脸臊红,一干小丫头们也都嘻嘻哈哈笑起来,见主子高兴,自己也得了赏赐,便都凑上前打趣。
        唯独李嬷嬷高兴不起来。
        她得的也是一支簪子,但构造并不算特别精奇,用的宝石也不如莲叶那支剔透。若在往日自然是好的,但如今有了对比,难免落了下风。
        她可是夫人的奶母啊,从刚落地拉扯到这么大,竟然比不过一个外来的丫头?
        显然,主子不高兴了,可为什么凭什么呀?
        正好莲叶抵不过羞,追着一群小丫头外头打闹去了,李嬷嬷难掩忐忑地上前,也作势要把簪子推回去,强笑道:“夫人厚爱,老奴自认没什么功劳,并不敢受。”
        度蓝桦正拿着一对白玉雕刻的小马耳坠比量。
        那小马驹不过小拇指肚大小,但雕刻的惟妙惟肖,眼睛用了黑色宝石,随着角度不同折射出明亮的光,瞧着很有点草原神驹的风采。她心下欢喜,便用这个替换了自己耳朵上的金镶玉水滴耳坠。
        “嬷嬷拿着吧,你伺候这么久,用心我都是看得见的。”度蓝桦从镜子里看她,不紧不慢道,“不过我也要提醒下嬷嬷,虽然如今我嫁人,但你真正的主子还是只有一个,永远都是。”
        截至目前为止,她跟肖明成的合作是很愉快没错,但来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她有很多秘密,也不想畏畏缩缩的活着,需要的是真正忠心不二的奴才,而非什么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到最后却成了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的音调并不算高,听上去甚至有点轻飘飘的,但李嬷嬷却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被谁狠狠敲了一锤,背心刷地出了一层白毛汗。
        “老奴,老奴糊涂了!”她面色煞白的跪下,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度蓝桦嗯了声,笑笑,“行了,之前不还有人跟我说来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起来吧,以后注意。对了,喊莲叶进来,顺便叫人去把我腌制的辣白菜捞出来两颗,今儿晌午吃烤肉。”
        李嬷嬷忙不迭去了。
        “夫人,什么事儿?”莲叶小跑着进来,脸蛋红扑扑的。
        “新首饰配旧衣裳委屈了,”度蓝桦转过身来,兴致盎然道:“难得得了好料子,叫裁缝来,我好好做几身衣裳。”
        以前她的吃穿花用基本都是原主的嫁妆,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如今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得了赏赐,又有真金白银,又有罕见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用起来自然底气十足。
        “夫人早就该打扮打扮了,”莲叶也替她高兴,“您都小半年没做新衣裳了,前儿奴婢还想提来着,谁知您忙得都不着家了呢。”
        度蓝桦失笑,“得了,瞧你年纪轻轻的,小嘴儿巴巴倒挺能唠叨。对了,正好今儿有兴致,就把库房开开,如今我有了好料子,以前带来的那些也捡一捡,你们也都做几身穿。”
        “那敢情好,”莲叶欢喜道,“那奴婢就盼着往后夫人多多立功,您得了好的,咱们也能跟着捡个便宜。”
        这话说的,一群小丫头也都跟着笑起来。
        玩闹间,一上午很快过去,小厨房的人又亲自过来回话,说烤肉摊子都准备好了,问摆在哪里吃。
        度蓝桦往外瞧了眼,见天上正不紧不慢地飘小雪花,想起来西墙角那边倒有两株梅花开得不错,便道:“去梅花边上搭个棚子,也别靠得太近了,小心烤坏树。”
        雪地赏梅,很是风雅,奈何自己要在旁边烤肉,难免有点焚琴煮鹤的意思……
        那人领命而去,莲叶叹道:“不是奴婢说,这地儿也忒小了,又没什么景致,弄得夫人您想找地方养养眼都不成。”
        顿了顿,她又小声笑道:“只盼着老爷能赶快升职,回头住的地方大了,夫人过得也舒坦些。”
        度蓝桦缓缓吐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那就借你吉言。”
        习惯了现代社会的便捷和热闹,突然来到古代县城真的熬靠人,要不是她一直努力给自己找事儿干,估计早就憋疯了。
        之前秋日时,大厨房的张大娘不知从哪儿摘来许多野柿子,洗净削皮后穿成一串串的,门帘一样倒吊在屋檐底下。
        柿子个头不大,但果肉十分肥厚,在日光下微微透亮,秋末冬初的天空又高又蓝,阳光也特别灿烂,两种颜色相互映衬,灿烂而温暖。
        度蓝桦爱吃柿饼却没见过制作过程,那几日就天天过去看稀罕。
        张大娘知道她是京城来的娇小姐,想来没见过这种野趣儿,当时就说做好之后送些进来给她尝鲜。这话度蓝桦自己早就忘了,没想到张大娘却还记得。
        她过来帮着摆弄烤肉炉子,顺道捎了个木匣子,里头满满的都是橙红如蜜的柿饼。
        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早就想给夫人拿来尝尝鲜,可又怕是野物,夫人瞧不上。正巧夫人得了宫中贵人青眼,民妇就老脸皮厚的过来道贺,也好沾沾喜气。”
        度蓝桦笑道:“我就喜欢这个呢。”
        说着,又让小丫头抓钱给她,“难为您还记得,雪天巴巴儿送了来。”
        张大娘欢喜地接了,又道:“咱们这儿的柿子又多又甜,晒出来的柿饼绵软如蜜,尤其是外面一层白霜,啧啧,那滋味儿啊,真是比蜜甜!夫人不妨多吃些,对身子也好呢。”
        度蓝桦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还没吃就觉得幸福了,“那么甜啊……”
        “那么甜啊……”
        度蓝桦点完头才突然意识到第二句根本不是自己说的,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一颗骷髅头,然后有只手从后面捏起骷髅的手臂,朝她晃了晃,“小兰花~”
        张大娘慈善的笑僵在脸上,短暂的沉默过后迸发出一声尖叫落荒而逃。
        出了一身白毛汗的度蓝桦:“……”
        雁白鸣,敲里吗,敲里吗听见了吗?!
        自从如愿以偿得了模型后,雁白鸣就欢喜得发了疯,搂着梦中情骨不撒手,听说晚上都是一个被窝睡的,时不时还会在黑夜中发出诡异而满足的笑声。
        然而今天这小傻逼就来对付自己这个金主爸爸了……
        但度女士表示很不介意让他知道下人间险恶:
        片刻后,清香优雅的梅花树下,被皇上金口玉言夸赞“堪为表率”的度夫人将雁仵作按在地上打,后者怀里还死死搂着一副骷髅架子,凄惨如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闺女。
        度蓝桦:“服不服?叫爸爸!”
        也被喊来吃烤肉的宋大夫:“……”
        姑娘是变了,可这变的……是不是有点儿跑偏?
        他捏了捏眉心,用力叹了口气,“成何体统!”
        度蓝桦没想到会被人撞破,当即面上一红,飞快地爬下来站好了,还顺手拽了雁白鸣一把,“赶紧起来。”
        披头散发的雁白鸣一骨碌爬起来,乖巧道:“好的爸爸。”
        度蓝桦:“……”
        宋大夫:“……”
        令人窒息的沉默迅速蔓延,沉重如雪夜的狂风,令人窒息。
        良久,德高望重的宋大夫才干咳一声,十分严肃地道:“都不小了,怎么能闹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万一弄坏了可怎么好?”
        说着,他就走向灰头土脸的雁白鸣……怀中的人体骨骼模型。
        雁白鸣:“……嗯?”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宋大夫趁他不备,直接把骨架从他怀中拉了出来,满脸肉痛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上面沾染的雪水和泥土,还不时捶胸顿足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回过神来的雁白鸣急了,冲上去将宋大夫推开,满脸警惕地盯着他,“我的!小兰花给我的!”
        明抢人家的东西又被当面抢回去什么的,宋大夫老脸微红,干咳几声,搓着手对度蓝桦媚笑道:“果然是夫人给的?”
        说实在的,宋大夫本来长得就不算特别英俊,老了之后更宛如一颗风干的核桃,此刻笑得如此生疏僵硬,颇有几分狰狞。
        度蓝桦摆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果断扯谎,“不是!”
        然而她忘了雁白鸣从不说谎的属性,那小傻逼立刻跳起来反驳道:“就是你,我才没有撒谎!”
        度蓝桦崩溃脸:“……爸爸求你破例一次好吗?”
        宋大夫眯起一双老眼,殷勤地上前,用一种做非法交易的神秘语气和低沉音量道:“夫人,老夫自小看你长大,一生别无他求,这个骨架,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学医的没有人能逃脱它的魅力!若自己早年学医时有这个东西,说不定早就能习得传说中的金刀破体之术!
        度蓝桦认真思索片刻,“您还是有他求吧。”
        一个雁白鸣就令她时刻在破产的边缘徘徊,要是再来一个,干脆在深渊躺平算了。
        什么家庭啊,这种高档货还想人手一副?挣了积分也不能这么挥霍。
        共享吧,培养分享意识人人有责!
        宋大夫还想垂死挣扎一把,但雁白鸣却毫不客气地将他挤到后面去,幽幽抱怨道:“小兰花你最近都不找我玩了。”
        度蓝桦心道警察跟法医凑一块儿能有啥好事儿?为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考虑,咱们平时保持优美距离就挺好。
        就听雁白鸣又很失落地来了句,“你什么时候再找具尸体给我玩?”
        骨架固然好,但总不如货真价实的尸体来得有手感,唉,说来真是令人怀念。
        度蓝桦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点好?”
        雁白鸣还要哔哔,度蓝桦就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冲他瞪眼,于是雁仵作秒怂。
        唉,小兰花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凶了,偏自己还打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昨天更多,双更,一万三千多字吧,感觉身体被掏空,没有惹,一滴也没有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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