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高贵圣洁的银色十字架沾染血迹和灰尘，显得脏污不堪。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这个图样——神殿。
“神殿竟然插手了这件事？”雷诺佩斯皱着眉头，这是个麻烦。
赫尔兰斯手中攥着那片布料，亚麻的布上多了几道褶皱。
“这确实是个麻烦。”赫尔兰斯分析道，“即便现在威尔赶到也无济于事，荆棘铁骑以骑兵为主，这并不是他们的战场。”
“步兵团跟随而来的人很少。”希尔金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面色冷肃。
“现在最重要的，是海上兵力。”赫尔兰斯点了点地图上大片的海域，“从源头阻断他们。”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夏勒戈尔统一了北境，现在能稳定住领土内的潜在危险已经消耗了所有精力，根本无心发展海上军事力量，更何况北境还面临着航海技术落后，南境对北境的封锁等重重问题。
若是只有商会和其联盟的海盗，赫尔兰斯倒还是对加尔兰的舰队抱有信心。
但现在，他们背后还有来自神教支持的神教舰队，和不知扩大了多少倍的海盗联盟。
突然，赫尔兰斯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们为什么不能和海盗结盟？”赫尔兰斯问道，看向一众人，“我们可以许诺更多的东西，或者说，那个联盟的壮大，对其他海盗来说是一个威胁。”
神教想要联合更多的海盗联盟，可是赫尔兰斯太了解他们的性子。
要么追随，要么毁灭。
然而并不是所有海盗的船队都愿意加入他们。
“陛下，您应该知道，海盗都是些亡命之徒。”雷诺佩斯并不赞同国王的做法，即便在他看来，这是最后的选择。
沉稳的雷诺佩斯不允许在战场上出现无法掌控的不稳定因素。
“放轻松，大公阁下。”希尔金跟上了国王的想法，他朝雷诺佩斯宽慰地笑了笑，“陛下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国王陛下的独裁和控制欲体现地淋漓尽致。
……
“蓝宝石”号是冰封海峡最大的一支海盗船队，他们从一支迷失方向的欧德朗商队手中，抢夺了这支漂亮威武的舰船，远远看去极具震慑力。
现在的“蓝宝石”号上，正有重兵把守，气氛严肃紧张。
船舱内谈判的两方正是赫尔兰斯和“蓝宝石”的首领索亚。
这是索亚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国王，他们这些漂泊的海盗们不敢上岸，自然也无法接收到陆地上的信息。
在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盖束和阿曼什统治北境的时期。
索亚有些愣神，在消化他所得到的信息。
现在的北境由一个他们根本没听说过的夏勒戈尔统领，它吞并了盖束和阿曼什，领土横跨整个北境，可这只是这五年所发生的事情。
而这个大国的国王，能够瓦解盖束和阿曼什的一国之主，现在正坐在他的对面，和他进行一场谈判。
索亚也没想到这位国王陛下会这样年轻，虽然容貌怪异，但身上的气势却无端让人忘记这个对国王来说是污点的事情。
更别提身后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手持长剑，一身精良的盔甲反射着寒光，看上去危险十足。
索亚突然觉得，对面前来谈判的国王，比起他倒更像是“蓝宝石”的主人。
“阁下现在应该不太好过。”
寒暄结束，赫尔兰斯第一句话就让索亚冷下了一张脸。
索亚的冷脸倒不是对赫尔兰斯，之前就有一个海盗头子向他寻求联盟，他记得对方叫迪伦，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衣着不同的男人，索亚知道那是南境人。
那家伙给出了相当丰厚的条件，即便是索亚，也有片刻的心动。
那个南境人说：“我们的身后是神教，我们代表的是正义，我们要裁决邪恶。”
索亚耸耸肩，他对什么正义和邪恶没有兴趣，他只是觉得这件事过于危险。
现在的“蓝宝石”已经很少做抢劫的事情，曾经冰封海峡最猖獗的海盗现在以运送货物为生。
“蓝宝石”号本就是一艘商船，容量大，后来被改装成海盗船，增加了不少武器，原来船上的几个圆筒状金属，虽然索亚不知该如何使用，但还是让人精心养护着。
有的商人会铤而走险让海盗帮他们运输货物，在海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海盗不能无故攻击另一支海盗的团体。
索亚靠着这个赚了不少钱，很多船队和一些小的海盗船队在看到“蓝宝石”号上飘扬的海盗旗时，都会为他们让路，不愿意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现在，在索亚拒绝了迪伦的邀请后，他明显感受到，自己受到的攻击增多，甚至到后来，他手下的兄弟在其他海盗们的攻击中死亡。
这件事点燃了索亚的怒火，他这些年已经过于平和，不愿与他人起冲突，那些家伙就忘了，是谁曾经统治着整个冰封海峡，在这里畅通无阻。
“现在南境人参和了这件事。”赫尔兰斯简单给索亚叙述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和南境人打过交道，特别是那些神殿的走狗们。”赫尔兰斯喝了口水，船上的水带着一股海腥味。
“他们若是没能达到目的，或者对方没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赫尔兰斯将水杯放下，细小的水花溅在桌上。
他看向索亚的眼睛：“他们只能毁灭。”
国王并没有危言耸听，毕竟索亚已经感受到了。
来自神教的报复和威胁，甚至这对于神教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陛下您也是在劝我结盟的？”索亚看出了赫尔兰斯的目的。
“是。”赫尔兰斯大方地承认，“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需要海上的力量瓦解他们的联盟。”
赫尔兰斯说道：“在此之后，我可以许诺给你和你的兄弟们夏勒戈尔公民的身份，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你们的生意，只要不惹事，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
“比如，安定的生活。”
安定的生活……
索亚眼前一亮，显然比起名利金钱，这才是“蓝宝石”的海盗们想要的。
“我同意您的联盟，陛下。”索亚终于点头同意赫尔兰斯的请求，“如果您需要人手，我可以为您引荐我的朋友们，只要您给出同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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