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伊凡坐在王宫的大殿里，旁边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杯，大气都不敢出。
伊凡陛下掌权的这几个月，整个国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位残暴专治的陛下，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谏言，几个月下来，不少贵族家族就已经被他铲除。
而先前支持赫柏亲王的家族都差不多被伊凡杀了个干净，就连支持他自己上位的家族，若是生出想要分权的意图，也会被伊凡无情抹杀。
曾经伊凡的车队经过街道时，听见一个平民低声议论国王在亲王失踪后的暴政，结果这个人被伊凡的骑士斩杀在伊凡的马车前。
车轮压过尸体，将其碾碎，留下两道血痕。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死死不发出声音。
一时间，欧德朗境内人人自危。
“陛下，您有些过了。”教皇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他神色冷漠，显然对伊凡的所作所为极其不满意。
“冕下，您在指责我吗？”伊凡的声音阴恻恻地，语气中带着警告，看着教皇的神色不太友好。
教皇并没有理会伊凡，只是像陈述事实一样平淡的语气告诉他：“赫柏还是没有下落，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尸体。”
“赫柏……赫柏……”伊凡额头上绷起青筋，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一摔，身边的侍女和侍从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默默伫立在教皇身后克洛伊，佩剑已经出鞘，似乎只要伊凡再次出言不逊，佩剑上就会沾染伊凡的鲜血，不管伊凡是不是国王。
伊凡平静下来，也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事，现在他还需要这位神教教皇的支持，而教皇也需要他的军队攻打夏勒戈尔。
现在还不能闹得太僵。
教皇也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无礼的家伙了，那样平淡无波的人第一次沉下了脸，身后的克洛伊低声询问：“冕下？”
作为守护教皇的圣殿骑士团团长，克洛伊很有信心就这样斩杀那位出言不逊的国王陛下。
“克洛伊，收回去。”教皇冷冷吩咐，看着伊凡，他现在还不想和他闹得太僵，至少在欧德朗舰队传来捷报之前。
“陛下，您要知道，您现在已经归顺了教廷，也就是归顺于神。”教皇看着伊凡，“我原谅您这一次的无礼，您要知道，对教皇的无礼就是在亵渎神明，我不希望会有下次。”
看着教皇远去的身影，伊凡骂出了声。
“冕下，教廷传来的消息，欧德朗军队全军覆没。”克洛伊低声告诉教皇。
“全军覆没？”教皇顿了一下，看向了克洛伊，“包括后面的援军？”
“是的。”克洛伊表情不太好，“不过好像夏勒戈尔那位陛下受了重伤。”
教皇站在桌边，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娇艳的玫瑰。
教皇伸出手，拂过还缀着几滴露水的花瓣，接着，下一刻，手指用力，整朵花被碾碎在手中。
“看来那位愚蠢的欧德朗国王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教皇松开手，那朵残破的花朵落在桌上。
克洛伊立马上前，用干净的手绢将教皇沾染了红色玫瑰花汁的手擦干净。
“这件事还没有传到王宫吧。”
“是，估计还要两三天，那位国王才会收到消息。”
教皇冷漠地垂着眼眸，看着克洛伊小心翼翼为他擦拭手指，现在擦拭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克洛伊，准备返程，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那位赫柏亲王……”
“不用压着消息了，欧德朗后面如何与教廷无关。”教皇说着，就这样宣判了伊凡的死亡。
“相信那位陛下得知这两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的。”
……
“赫柏目前还是没有消息？”诃铎轻轻将赫尔兰斯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搀扶着他在房间里走动。
赫尔兰斯依旧能感受到背部剧烈的疼痛，他吸了一口气：“目前没有，我们距离欧德朗太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距离亚托斯守城战已经过去了两周，在援军的帮助下，亚托斯的重建工作正在逐步进行，那些被困在舰船上的欧德朗士兵也被转移到原来关押奴隶的棚屋里，那些对他们恨之入骨的平民们，时不时都要绕路来到这个偏僻的角落，吐口唾沫。
欧德朗士兵们何曾被这样侮辱过？可是他们面前是几百人的荆棘铁骑和他们手中寒光凛冽的尖刀，不远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对着他们。
这些骑士们盯着这些欧德朗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群死尸，就是这些人，残杀了那么多亚托斯的平民，还差点害死他们的陛下。
没有赫尔兰斯的命令，即便他们再恨这些欧德朗俘虏，也不能杀死他们。
而民众们得知陛下在战斗中受伤昏迷多日的消息，更是加深了对欧德朗人的仇恨。
无数民众涌到赫尔兰斯位于商会临时住处前，跪地祈祷，他们深知若不是陛下率领他们拼死抵抗，亚托斯城早破了。
“伤员基本上都已经与家人团聚，战死在战场上的民众，若是有亲属的也已经让亲属收殓了遗体，那些奴隶和没有亲人的民众的遗体怎么办？”希尔金询问国王。
赫尔兰斯正皱着眉头将诃铎端来的汤药灌下去，当咽下最后一口药，诃铎立马接过碗，将一枚酸甜的果子塞到赫尔兰斯口中。
“战死的奴隶，除掉他们的奴隶之名。”
所有奴隶都是登记过的，商会和他们的主人各有一份奴隶的名册，虽然对于现在的亚托斯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将他们的尸骨统一收敛，葬在城外的山谷吧。”赫尔兰斯垂着眼眸，“在广场上为所有在亚托斯战役中战死的士兵、平民和奴隶建立石碑，毁坏石碑者处以重罚。”
“那些还活着的奴隶们的战功都统计出来了吗？”赫尔兰斯突然想了起来。
提到这个，希尔金立马回答：“统计出来了，不过有些角斗士出身的奴隶立下的战功太多了，远远超出您的标准。”
想到这里，希尔金不禁头痛，想到了那些奴隶拿着串满头颅的长杆，有些觉得砍下头颅过于麻烦，直接掏出一大包被鲜血染红的断指，以此证明自己杀掉的欧德朗人数量。
虽然久经沙场，想到这一幕，希尔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那就询问他们是否想进入军队吧。”赫尔兰斯笑了一下，“我想霍尔会很开心有新成员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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