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一：没有这么巧
土肥原鉴哈哈一笑说：“你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人与人相处，相识是个缘份，我听纯子讲你没有从军，内心非常过意不去。在日本辛苦学习了四年却没拿到毕业证，此事即证明你太重感情，也证明我们一家没有帮到你。为这件事我们几兄弟都觉得十分惭愧，没有对你尽到责任，义务。我们一家在军部供职的人多，却连这么个小事也没有帮到你，使你回国后无法从军。
去年祯照与纯子回家还提起这事，我们都觉无颜，有愧。特别是我弟弟原贤二更是内疚不已，好像太对不起你，当时是他介绍你进的那所军校，结果你却没有拿毕业证。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其实为此事也找过不少人想办法，想帮你……”
原鉴的话还没有完，黄虎已感动得站起来，向他一躬身说“：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们一家费心，劳神了，连累了二世叔，抱歉，抱歉！这事已经过去了，敬请大世叔转告二世叔，如果我想从军不需要毕业证，是我不想从军而已。”说到此，黄虎朝着原鉴连连躬了三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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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鉴一把拉下他一皱眉头说：“我们一直认为你没有从军，是因为没有毕业证的原因，所以我们几兄弟一直内疚。你们中国人不像我们日本人，你们是十分注重文凭的，我们则恰恰相反，我们只注重实际能力。纯子还为这事找他父亲闹，寻不开心。所以他父亲今年又找了不少军部的人与教育部领导人帮你弄了个毕业证，毕业证我这次给你带来了。”
黄虎听到此已听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日本军校的毕业证是十分难办的，要经过军部参谋总长与教育部总监亲自审核，签字才可以发。他此时此刻对土肥一家的感激之情无法表达，特别是对土肥太郎与土肥原贤二这两个把他直接弄进军校的人。他一直是心存感激与愧疚的，所以他对纯子像亲姐姐一样有感情。
但接下来原鉴的话更让黄虎心跳，内疚不已。原鉴见黄虎听了自已的话，低下了头，双眼珠一转跟着又说“：去年我弟弟本来在北平见到了你，他本想与你谈谈，问问你的情况。就因为他没有帮你毕业，他觉得对不起你，无颜见你，所以他只黙黙地注视你在王府井走了一段距离，……”
黄虎听到此，差点落泪了，他双手对着原鉴连摇，哽咽地说：“大世叔，请您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二世叔还在北平吗？他在哪里？我明天前往北平去拜望他。”
原鉴心里闪过一些得意与高兴，但他脸上却毫无半点表情地说：“他没有在北平，他今年下半年已调回俄国去任武官参赞了，估计明年也要任一所军校的教官。”说到此他打住了话，端起茶来笑道：“黄虎，你勾下头来干嘛呢？见到我不高兴，抬起头来陪我喝茶。”
黄虎马上抬起头，双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向他一举，原鉴满意地一点头笑了笑，呷了一小口茶轻轻问道“：你现在主要在干什么？你家在湖南跑来上海干嘛？”
黄虎恭敬地回他：“我来上海做生意，我现在主要经营家业，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原鉴一点头又问：“具体做什么贸易？你家的军队呢？”黄虎笑道：“我主要做木材生意，我家的军队由我管着，纯子姐姐不来天津了吗？”
原鉴一摇头笑道：“纯子的事说不准，她随祯昭走，祯昭到哪里，她就到哪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祯昭不错升为中佐了，他去越南当副公使。你这傻子天津洋行哪么进钱，纯子一走，你怎么就不干了，真是疯子。”
黄虎嘻嘻笑道“：那洋行本来我就是为纯子开的，她走了，我自然关了，我有的是生意经营，我也较忙的。”原鉴一点头笑道“：我们一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们一家也如此。虽然我没有在中国任职，但我有不少朋友，同学，学生在这里。如果你要枪，要炮，要军需物质，发展壮大你的队伍，我完全可以帮你。这方面你尽管开口，不是问题。”
不知原鉴此时已是张作霖秘密顾问的黄虎一听他这话，不想麻烦他就笑道“：多谢大世伯关爱，我暂时不需要您任何帮助，等我需要时再找您。您怎么有空来上海了，您不在军校教书了吗？”
原鉴一昂头说：“我还在校官学校教书，我听不少人讲上海是个非常繁华的大都市，到了这里就可以游览世界。这里有不少国家的租界，有不少风貌各异的房子，所以我休假就来这里玩玩。”他口中的玩玩两个字刚落，只听一声脆脆日语在门口响起“：原鉴先生，您来客人了，打扰，打扰！”
原鉴与黄虎，卢小嘉，川岛一齐抬头看门口，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日本姑娘。姑娘的美貌简直无法形容，当时就让黄虎与卢小嘉看傻了，两个人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了。原鉴迅速地瞟了他俩一眼，对川岛丢了一个眼神。
川岛马上站起来一边缓缓地走向门口去迎接漂亮的姑娘，一边呵呵笑道“：千惠姐姐欢迎你的到来，这两个客人无妨，一个是我的结义干哥黄虎，一个是我干哥的干哥卢大帅的公子。他俩都是年轻人，一起来喝茶，你来了正好我有伴。我大伯一直在找我干哥聊，我都插不上嘴，正无聊，你来了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去跳舞。来了上海不去跳几场真是白来，我干哥舞技，舞风一流。”
川岛似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拉着千惠走到黄虎与卢小嘉面前，给他们又互相介绍。卢小嘉双眼望着千惠眼睛都快掉出来，真想一口吞下她，偏偏川岛还让千惠挨着卢小嘉坐一起，自已挨着黄虎坐一起。
见过不少美女，上过不少美女的卢小嘉在千惠面前突然变掬束起来了，他的一颗一直在“咚，咚，咚……”地跳。他真想拖着千惠就去舞场，但他不敢，他知道眼前这个日本中年人是日本四大家族的人。他不想得罪他，也没有胆量得罪他，当然他更不想在两个异国美女尤物面前显得粗鲁，无知。
相反他强压着自已内心的那股躁动与不安，他显得极有修养，有绅士风度。他为千惠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到了她面前，并且躬身为另外的人也斟了点。
千惠轻启朱唇对着卢小嘉轻声细语地说了声“：谢谢！”一扬眉，微微一笑，卢小嘉当时就魂飞了，呆呆地看着了她。川岛人小鬼大不失时机地呵呵笑道“：卢公子，喜欢漂亮的千惠吗？她正想嫁到中国，她喜欢跳舞，你可以陪她跳两场吗？”
卢小嘉双眼顿时通红地望了千惠一眼，千惠脸一红低下了头，她的这一红脸即有少女的羞涩，又似桃花盛开。痴了的卢小嘉平时见了漂亮女人就口若悬河，油嘴滑舌的他，这时居然不知道说话，只对着川岛头连点。
他的这种失态让土肥原鉴暗暗高兴不已，嘴上却说：“千惠小姐刚来，还没有喝一口茶，川岛你说跳舞太没礼貌了。”川岛对他一昂，一翘嘴，满脸不高兴地说：“虎哥哥来了，你一直同他说过不停，我与卢公子都插不上半句话，我无聊啊！我想跳舞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同虎哥哥说，别让我们在这里当哑巴好不好？大伯！”说完她抓起土肥原鉴的一只手轻轻地摇晃起来，
原鉴哈哈笑道：“你真是被宠坏了，你问黄虎他乐不乐意陪你去跳，他乐意你们去玩，我老了不阻碍你们年轻人。”说完他把目光投向了黄虎，黄虎张嘴正要说话，川岛已抬手一指他，抢先说：“你不许说不乐意，快三年不见，你必须陪我去跳舞。我在天津呆了两天没有舞伴，没有跳，来上海遇上了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你同大伯聊的都是我不感兴趣的事，你俩明天聊，我不远万里而来。就是想好好看上海，我只知道玩，我就想开心玩而已。”说完她对着黄虎一边头直摇，一边呵呵地笑，露出了一幅天真瓜烂之相，迷人极了。
黄虎看着川岛的这笑很想同她去，可又有他自已心目中的长辈原鉴在场，他一时不好说陪川岛去，只好对川岛嘻嘻笑道“：大叔刚来，我多年没有听他的教导了，我陪陪他老人家，明天……”
黄虎的话还没有完，川岛己嘴一翘，拉长了脸极为不高兴地说“：几年不见，你这人已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来中国，你就陪着我玩，无论我上哪都行。今天来了，要你陪我跳几舞，你也找借口推三推四。大叔明天又不会走，你明天陪他玩，陪他聊，听他教导不行。再说大叔才四十多岁，他老在哪里？
大叔也喜欢跳舞的，你是不想请我与千惠姐姐去玩，你不会是怕我掏你的钱吧？你……”川岛的话还没有完，一心想搂抱千惠，已经心急火燎了的卢小嘉马上抢过川岛的话说：“虎子，你这人真欠缺，原鉴大叔不远万里而来，应该是你招待他。你是主人，你应该请他去喝酒，尽地主之谊，而不是你在此喝他的茶，你真是糊涂。
聆听他的教导也不急于一时，多的是时间，你应该陪着他们好好游。远隔万里难来一趟，你如此待客之道，太对不起原鉴大叔与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姐了。请大叔下去喝酒，听听音乐吧！”说完他一边对着黄虎头直昂，一边眼睛连连直眨。
黄虎当然明白卢小嘉的心思，但他真不想在原鉴面前有失礼节，不想让他看出自已好色，让他对自已失望。他对着卢小嘉一摆头说“：你先带千惠与川岛下去玩，我还同大叔聊聊，我多年没听他的教导，我渴望留在他身边。”他口中边字才落，本来拿着他一只手在摇的川岛抓着他的手一甩，双眼狠狠地瞪着他，一张樱花小嘴翘起了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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