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篇·霸道羊肉串
眼见天色将晚，御街灯山上彩，汴京城里张灯结彩，各色杂耍表演敲锣打鼓，家家户户都走了出来，上元佳节最热闹的时候，就要开始咯！
赵珺向店里喊道：“大家都好了吗？要开张了。”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掌柜的，都好了！”
赵珺拿着一炷香，点燃了挂在店铺前的炮仗，顿时噼里啪啦响起，她连忙捂着耳朵跑走。
灶神爷烧烤店，开张！
因今天卖的是烤串，赵珺把炉灶、烤炉都推到了店门口，就在那棵大槐树下，准备烤串。
大家手忙脚乱，开始往店门口搬一应用具，卜至道爬到了房檐上，挂上了新制成的幌子。
柳兰舟搬出小火炉，火炉上放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嘟嘟炖着山楂雪梨香饮子，这款香饮子的做法是将雪梨洗净，切成大块，煮成梨水，再加入洗净的山楂、菊花，大火煮开转小火炖煮，最后用冰糖调味，放上红彤彤的枸杞子点缀。
山楂雪梨茶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雪梨已经炖煮到半透明，喝一口，酸酸甜甜，滋润喉咙，极舒服的。
“一、二、三，走！”赵珺和邬敬临二人合力，把烧烤炉子搬了出来，这个烧烤炉其实就是个大号长型的香炉，此时用来做烧烤炉，极为合适。
赵珺在烧烤炉中倒入木炭，凝聚神识，用神火点燃木炭，刚烧着的木炭还不能用，得到到木炭充分燃烧，变成白灰色没有明火才能使用。
这边，邬敬临和阿彻把所有的食材都搬了出来，好家伙，总共是四百串羊肉、一百串鸡肉串、一百串小蹄筋串，一百串面筋，一百串炊饼串，总共是八百串烤串，此时如小山一样堆在干净的竹案上。
“掌柜的，食材都在这了，这么多肉串，咱们今天卖的完吗？”邬敬临问道。
赵珺十拿九稳地笑笑：“放心，一定能卖完，只怕到时候还不够呢。”
她扭过头对卜至道说道：“咱们准备好铜钱了吗？”
卜至道拿出了一个小竹筐，里面装了慢慢的一箩筐铜钱，“放心吧，掌柜的，我都准备好了。”
赵珺点点头：“今天咱们只卖烤串，肉串是十文钱一串，素串是七文钱一串，雪梨山楂香饮子是五文钱一碗。”
阿彻和小韭也已经准备好所有的小卡片，两人唇红齿白，长相十分可爱，站在门口，就如招财童子一般。
已经万事俱备，正式开烤！
羊肉是提前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加入洋葱碎、适量的蛋清、葱、姜、胡椒粉提前腌制好，洋葱去羊膻味，加入加鸡蛋清，羊肉吃起来会更嫩。加入葱、姜、胡椒粉是用来提味的，另一个要点是腌肉的时候不要放盐，避免羊肉水分流失。
穿肉串也有讲究，要肥瘦相间，每一串最多六块肉，这样才最好。
烧烤炉中的木炭已经变为白色，赵珺从肉串堆中拿出十串羊肉串，放在烧烤炉上。
此时也没有顾客，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赵珺烤串。
只见赵珺一把生肉串一放到烧烤炉上，立刻听闻到“滋啦滋啦”的声音，众人闻到一股肉香！
赵珺全神贯注，左右开弓，因神火炙烧的温度要远超一般的凡火，她需要不停地翻转肉串，才能让其均匀受热！
烤肉串的要诀，就是利用高温锁住羊肉的水分，并在肉的表面产生焦化，吃起来更香。在烤制的过程中，肥油因高温而溢出，会裹在其他瘦肉上，因高温产生焦香，同时也保护了肉的内部水份，使烤出的肉串更加鲜嫩。
眼见羊肉的肥油被烤了出来，晶莹剔透，半透明状，赵珺飞速地捏了一把盐，如撒豆点兵似的洒在烤肉串上，再撒上胡椒、莳萝复合香辛料。
最后一步，是让肉串互相拍打，让油脂和调料均匀地覆盖在烤肉，如此这般，羊肉的水分肉汁做到最大程度的保留，羊肉串完成！
全过程不过半刻钟，大家看着赵珺一顿操作，都看呆了。
大家早先心中还嘀咕，烤肉串能好吃吗？
但羊肉串一放到炭火上，立刻散发出无比迷人的肉香味，还有那滋滋冒油的声音，配合着炭香味，尤其是当肉串撒上胡椒和莳萝，空气中又弥漫着香辛料的味道。
就在赵珺左右手互相击打肉串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肉串上那焦黄的颜色所迷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赵珺笑道：“你们愣在那干啥，趁现在客人还没来，你们快过来尝尝啊。”
大家才醒悟，忙上前拿了抽出一根羊肉串尝。
虽说他们之前从没吃过羊肉串，但吃货的天性觉醒，无师自通，便明白，吃肉串要从旁边撸着吃。
咬下去的一瞬间，是完美炙烧的羊肉在口中迸发出鲜美的味道，瘦肉的弹牙，肥肉独特的油脂，与香辛料在炭火炙烤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盐没有洒的十分均匀，但正是不均匀的撒盐，却带来了每一口都不一样的独特口感。
香！
太香了！
这香味是如此野蛮，没有任何技巧，如一头好斗的山羊，直冲冲地挡在你面前，带你来到一望无尽的大草原上，让体会到那种原始的快感！
这一刻，邬敬临终于知道，为什么赵珺让自己把羊肉切的很小，一是受热更加均匀，减少炙烧的时间。而是烹饪界的一个道理——真正的美食，总是让人意犹未尽，就像美女，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串哪够，自己一口气能吃上七八串！
阿彻已经叫喊道：“我要再来三串！”
此时，一个膀大腰粗的财主，站在烧烤面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咽了咽口水：“先给我来十串羊肉串尝尝！”
大家互视一眼，生意开张了！
禅财主是一名老饕，吃遍了汴京城里的山珍海味，讲究脍不厌精食不厌细，一般的夜市摊卖的粗鄙饮食，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从未想到，他四十年生涯中，竟然在带着第六房小妾一起去御街看花灯的途中，遇到了他人生中的挚爱。
今日，街上热闹非凡，因炮竹烟火响个不停，空气里满是硝烟的味道，即便如此，作为老饕的他，鼻子灵敏像一只猎狗一般，路过一个街口之时，他嗅到了一丝肉香。
这肉香，怎么这般独特！
当下，他便拉扯这第六房小妾，名唤作小肉肉的，顺着那香味，挪着肥硕的身子，在人群中左挤右挤，扒拉密不透风的人群，竟是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
禅员外心想，难道自己走错了？
不会有错！禅员外十分相信自己的鼻子，这肉香味越来越浓郁，他不顾一切，拉着小肉肉往前走。
小肉肉满是不高兴：“官人！你要去哪里啊！”
阐员外此时像一只猎犬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终于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住了脚步。
他欣喜若狂地看着一名女子挥洒香料，相互击打着肉串，空中甚至能看到飞起的油脂。
没错，那种奇异的香味，就是这肉串散发出来的！
他豪迈地说道：“掌柜的，你这肉串，给我先来十串尝尝！”
赵珺满脸都是笑容，“好嘞，客官，您稍等！”
当新鲜的肉串放置在炭火之上，空气中再次弥漫了那独特的香味，禅员外十分陶醉：“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赵珺挥舞着肉串，让其油脂迸发，撒上香料，“客官，您的羊肉串烤好嘞。”
阐员外结果羊肉串，此时也顾不上热，一口咬下去，他满是横肉的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他四十岁的生涯中，吃到最美味的烤肉。
他宣布，这羊肉串，打败了金丝脍，成为他的最爱。
第六房小妾小肉肉见此地烟火气，原本十分不耐烦，但看着禅员外吃得那么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小肉肉拽了拽禅员外的衣袖：“那个，我也想吃一串尝尝，给我留一串嘛。”
禅员外仿佛没听到，几息之间，已经撸完了所有的十串。
等吃完所有肉串，禅员外看着小肉肉幽怨的眼神，心中有几分歉意：“对不住小肉肉，我这就再买！”
可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此时烧烤摊已经挤满了人，这烧烤店虽然地处偏僻，可是挨着御街，今日前来看花灯的，走在半路都被这股肉香味吸引而来，这香味太霸道，便不由自主拐到了这大槐树下，找到这家烧烤店。
“我要来十串！”
“我要再来二十串！”
另一个喊道：“我要来十串！”
顷刻间，涌来了这么多客人，大家手忙脚乱的，赵珺负责烤串，卜至道负责收款算账，邬敬临负责备串，阿彻和小韭向大家发着小卡片，满面笑容地说：“今日是我们烧烤店营业，日后会有更多好吃的菜，欢迎大家来捧场。”
大槐树下已经排起了长队，汴京人极爱凑热闹的，去御街途中见到有这么一个大长队，人人都说新开了一家烧烤店，卖的羊肉串极美味的，又闻着空气中弥漫着肉味、炭香味、还有复合的香料味，不由得勾起了肚中的馋虫，况且一听，一根羊肉串很便宜，才不过十文钱，便排队去等。
今日是初营业，各人手忙脚乱的，邬敬临和赵珺还好，卜至道和柳兰舟是从未见过这么多人的，忙中便出错。
有客人不满道：“喂！你少找我三十文钱！”
那边又叫嚷着：“这香饮子怎么还不好啊，我都渴死了。”
更多抱怨的是：“我的羊肉串什么时候才好啊。”
赵珺忙给那位少找钱的顾客多饶了三根羊肉串，笑道：“不好意思，我们第一天营业，您多多担待。”
“阿彻，快去帮兰舟，这个灶炉火太小，你去后厨煮好了茶再端过来。”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她加快了速度，好在今日用的是自己的神火，她可以随心控制火候大小。
大家心中原本有些慌慌的，但听赵珺这么一说，心中安定了不少，一应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邬敬临惊奇地叫道：“掌柜的，三百串羊肉串，已经卖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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