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天国翼王 石达开》

 : : : :　　日落前的霞光柔柔地洒照在一队装甲骑兵的身上，约一百人，前队五十棉缎甲骑兵，后队五十重盾步兵，以齐步缓速步入日月镇。

         : : : :　　五天前镇口战场已打理干净，不见那些碎剑碎刀和断箭。倒下了的牌坊和杉木柱已搬走了。只剩下两磡支撑原木柱的石墩。

         : : : :　　部队穿过镇口入镇，直往衙门。

         : : : :　　“知县在吗?”一位魁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将军，身穿白色铆钉棉甲，大步走入衙门公堂，身后四名副将急步跟随。林知县急忙离开官座与几名衙役就地伏跪。

         : : : :　　“下官日月镇知县林辉，参见将军。”林知县恭敬地回话。

         : : : :　　“本将军奉他他拉皇爷之命，护送两位格格回广州，两位格格人在何处?”少年将军非常焦急。

         : : : :　　“两位格格平安，正在内庭休息。”

         : : : :　　“带路。”少年将军说。

         : : : :　　林知县带领下，一行人急步走进内庭，即见两名小女孩正与一名和尚在闲聊。

         : : : :　　“瑾妹妹，珍妹妹。”少年将军人未到声已到了。

         : : : :　　“沁伦哥哥。”两位格格扑上前抱住少年将军。

         : : : :　　他他拉沁伦，镶红旗人，他他拉氏三贝勒，广州军团第二副将，瑾和珍的堂哥。

         : : : :　　“皇爷被你们吓倒了。有受伤吗?”沁伦问。

         : : : :　　“幸好有几个好心小僧人救了我们。”瑾引荐正在和她们闲聊的华真。

         : : : :　　“明天起程回府，皇爷很想你们。”沁伦向华真点头以表感谢。

         : : : :　　“我想华真也跟我们回去，皇父都很喜欢与僧人说禅。而且华真昨天已征得来接受伤大师的老禅师允准。”瑾说。

         : : : :　　“多谢大师相救，在此敬过。”沁伦礼貌地向华真拱手。看出是知书识礼有教养的少年贵族。

         : : : :　　日落西山晚霞斜照入书房中，真巴独自倚坐着。这是林知县的小书房，被真巴征用了。在晚霞中安静的沉思，使人特别冷静清醒。

         : : : :　　约一个月前有线报指长毛余党在雷州活动，预备迎接太平天国翼王外孙，真巴派出大内士卫长赶往雷州侦辑，设计诱扑天国残部偕王谭体元，当晚被劫狱，雷州府大火，大内伤亡惨重。

         : : : :　　真巴慢慢整理回忆，希望弄清楚底蕴。

         : : : :　　后线报又指向天宁寺，真巴查问天宁寺主持天劫，得知可疑长毛余党正追查恩光行踪，真巴集百名大内向东追寻恩光众人，结果在日月镇遇他他拉氏格格被掳，又碰上带着淮军马佳氏令牌的湘军无故拼死抗查。而天宁寺和尚又救回两位格格。而附近竟有数百湘军加入剿匪。

         : : : :　　真巴极力梳理这日子的回忆，希望找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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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当晚长毛匪妖术利害，数百湘军一半骨折重伤，大内也有几十人受伤，但竟无一死亡，也算万幸。现在总算两位格格安然归来，否则头颅不保。

         : : : :　　两天前，天宁寺派来十几个僧人，由两位老禅师带领，接走了当晚被长毛妖术伤了元气的恩光大师回寺。说也奇怪，那个恩光大师自从被妖气伤后，一直闭目打坐，不吃不渴，军医说他气若游丝，心脉微弱。但他却微笑地长坐禅而不醒。昨天两位格格和两位小和尚，由广州来的贝勒爷护送回去。事情总算平伏了。但当晚镇口的异像还是使真巴难以息怀。

         : : : :　　长毛妖匪勾起了真巴十多年前的往事，当时身任南方剿匪团刀尉，与军团合围太平天国军翼王突出部，合拢成功把三千名妖军逼在一山谷下，真巴跟随镇南大将军瞿是仁参予这场改变真巴一生的战役。当年二十岁少年刀尉，英气风发，却遇上他一生最恐惧又最敬畏的敌人，太平天国第四号人物翼王石达开。

         : : : :　　当年那天旁晚，大部一万清镶红旗龙牙军团把三千妖兵围在山谷，瞿将军计划天亮后发起总攻，远望山谷，一群白衣天军整齐扎营起火，面对大军围困毫无惧色。真巴奉命带三百精兵在后山丛林小径防守，以防敌方乘夜突围，而小径细小，将军估计从此路突围机会甚微，所以真巴只带三百兵。入夜后，天不停下大雨狂风，此时斥候回报有妖匪从小径冲出，真巴马上领兵赶到。在风雨黑夜中，真巴看见大队披着树叶作掩护的天军，冒着横风横雨顺小径而出，而到处是树林丛生的山区，清兵弩箭无法展开，眼看大群以千计的天军井井有序的顺小径而出，真巴唯有下令部队拨刀冲上，作近身搏击。众所周知，天军个人武艺比清兵高，清兵多以骑兵阵式及精良弩箭取胜，面对天军，近身武术多有吃亏。

         : : : :　　但真巴再无选择，带领三百精兵冲向小径，拦腰截杀图截断撤退的天军。

         : : : :　　天军队伍突然闪出五六十提刀的拥向清兵。真巴看见一魁悟白衣人，头带白头巾，手握双刀率先横砍放倒前面几个清兵，真巴迎上刀从左下挑上，直取白衣人右下风位弱点，对方单刀顺势架开，左刀柄重击真巴右背肩，冲力过猛，真巴往前翻倒了。

         : : : :　　白衣人没有理会真巴，继续冲前再放倒两个清兵。黑暗中，真巴倒在地上看见白衣人的背影，双刀敏捷如风，双脚稳如良马步步向前。冰凉雨水打在真巴面上，狂风吹过树林，像群魔狂笑的唦唦声。

         : : : :　　真巴奋力站起，从白衣人背后砍下，刹那白衣转身双刀交叉，在近脖子位置三张刀卡住了，冲力使两人面对面，近距离面对面。

         : : : :　　“嘭。”几束闪电横过雨夜，闪光一刻两人清楚看见对方脸庞。真巴永远无法忘记的眼神。

         : : : :　　冷兵器时代，军人很清楚杀戮战场，互相博杀时绝对是充满杀气，置敌人于死地而后快，只有杀红的眼，着了魔一样的心。但闪电一刻，真巴面对面那白衣人，在电光中透出来却是充满怜悯和无奈的眼神，如果不是敌我撕杀，绝对是知心良友互相倾诉的眼神。那刹间，那眼神散发出慈悲的震撼掠过真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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