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与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次是我啊！”
安静的屋子里，因为拉起了窗帘关上了门，没有开灯，所以显得十分幽暗，只有一丝光线透过窗帘照射进屋子里。
老张嘶哑的声线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在屋子里回荡了一会，屋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没有任何回应，如同自言自语。
忽然，一丝灼热的光在房间里闪烁了一下，丝丝的火苗从房间的每个角落开始燃烧了起来。
火焰的光度照亮了老张那张死灰色的脸庞。
老张此时正坐在床沿，眼神惊恐的望着朝自己汇聚过来的火焰。
闪烁的火光，微微闪烁似乎带着一丝戏谑，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朝着老张传播过去。
老张已经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跑去门的道路也都被火焰包围着，而且打得开打不开还两说。
“我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老张已经绝望了，看着火焰缓缓的燃烧着。
火焰的速度在渐渐的折磨着老张的心灵，老张多么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
渐渐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老张的脚边，床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灼热的气息把老张包围住。
老张也只能站了起来。
皮肤因为灼热而引发的疼痛变得越来越大，老张多么希望这一刻他能失去知觉，只希望不要再受到这种煎熬。
“老张？！”忽然，老张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叫他。
老张急忙的大喊：“救命！救我啊！”
“老张？！在不在？”冯止等人在门外大喊，不停的拍打着门。
“我在！救命！救命啊！啊！不要！”在老张呼救时，火焰烧着了他的裤腿。
灼痛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大脑。
烧焦味刺激着他的嗅觉。
“撞门！”冯止大喊一声。
何鸣一个助力直接踹在门上，本来应该稳固不动的大门，在众人的目光中，直接踹飞了出去。
“技术娴熟。”冯止忍不住调侃了一声，但是心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然后冯止立马朝里面望去。
这时，冯止才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灼热感，气浪扑面而来。
然而在门外的时候，却一点热的感觉都没有。
房间内，火焰和烟雾已经遮挡住了视线，冯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老张正在挣扎的身影。
老张似乎看见了冯止等人，也想往门外跑，但是火焰一次有一次的阻拦在他的面前。
火焰很诡异的在老张的右腿裤腿烧着，却没有往上蔓延。
但老张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右小腿处有着难以忍受的灼烧感，还有浓烟呛在喉咙的痛苦。
而更诡异的是，浓烟集中在房间中，即使是打开了门依然没有一丝丝的外溢。
此时因为浓烟的侵蚀，和之前所带来的恐惧感恐慌感，还有如今心底的绝望，老张早已失去了冷静和思考的能力。
即使是拼命跑出房间的想法都已经没有了。
“怎么办怎么办”冯止很想救老张，但是看到其他人已经拿着可以灭火的东西在努力灭火，连水浇上去也没有换来火焰一点，哪怕一丝丝的变化，反而更加凶猛了起来的时候，也显得十分无力。
毕竟如果直接冲进去，保不准也会直接烧着。
而且即使救出来了，但是这火焰是扑不灭的啊！
就在此时，已经按捺不住的何鸣，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
冯止回过神来，刚想喊住何鸣，别让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老张？！老张！”何鸣也不是傻子，冲进去的时候已经在身上披了用水浸湿的毯子，然后朝着老张大喊。
老张也看见了何鸣，心中很感动，毕竟两者都是如同陌生人的存在，只不过是一起遭遇了这起不幸。
老张不敢耽搁，直接朝着何鸣跑去。
何鸣身上的毯子依然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滴，但是却也烧着了，不过好在着火的范围不大。
何鸣赶紧把毯子从身上拿了下来，摊开，随后立刻把没火的那一面披在两人的身上一起朝门外冲去。
刚走没几步，何鸣感觉到自己右腿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在蔓延，何鸣差点疼的叫出声来。
何鸣低下头看了看，只见，一整只右腿全部燃烧了起来。
而疼痛感让何鸣感觉，自己似乎走不动了。
何鸣咬了咬牙痛哼了一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
随后，做出了让老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何鸣把毯子全披在老张的身上，把老张朝着门的方向使劲推了过去。
“你快走！哼。”何鸣大喊了一声，便又是一声痛哼。
老张站起了身，还朝着何鸣看去，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
一瞬间，思绪万千。
我这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但是也没有干过什么好事。
而且我还
如果我活了下来，我一定会多做好事，不会辜负你给我的这条命。
老张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朝着近在咫尺的门，跑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火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下来。
不过数眨眼间，房间里恢复如初，只有房间里倒在地上的木门，记录着数秒前所发生的一切。
老张裤腿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了，还有何鸣右腿上的火焰也熄灭了。
如果不是何鸣右腿的裤腿已经烧没了，和还有那苍白的还看的到一丝丝血丝的小腿上的肉。
如果没有这些痕迹记录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这里发生过火灾。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冯止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直接朝着何鸣跑了过去。
而老张却在这个时候，直接昏了过去。
毕竟生与死的大起大落，加上肉体上的灼烧，换做其他人来，也许早就昏厥过去了。
其他人赶紧一起把老张搀扶了起来，带到其他房间里，扶到床上躺好。
而冯止把意识尚未模糊的何鸣背了起来。
此时的何鸣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了。
“你没事吧？”冯止问道。
“右腿没知觉了。”何鸣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
“这样了都还笑的出来？”冯止皱着眉头道。
冯止对于何鸣不顾自己性命去救老张这件事，心里是不赞同的。
一不小心，就一命换一命了，而且如果运气不好，两个人就都交代在这了。
“总比哭着好吧？”何鸣又是一笑。
冯止愣了愣，摇了摇头道：“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我救了他，而且我和他都还活着，不是吗？”何鸣道。
冯止默默的点了点头。
“也许在你心里觉得，我拿自己的命去救了他的命很不值的，但是我是个军人，虽然是个曾经是军人，但是也是流着军人的血，我做不到那种看着别人死去，自己却在那里干着急，哪怕是一丝希望，我也想去试试。”何鸣有些惆怅。
冯止张了张嘴，还是没话说出来。
确实，冯止没办法理解这种想法。
舍己为人在冯止看来是一种不值得的做法，是一种自私的做法。
别人死去，别人家人会伤心难过，你救了别人而死，你家人就会伤心难过，生于世是父母给的，这么做不是显得不孝吗。
不过冯止也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
“总归我和他不是都活下来了吗？”何鸣笑道。
“但是你这样子很傻。”冯止忍不住说道。
“很傻吗，只是你体会不到一种感觉，一种能为了某个人拼了命，献出自己生命的感觉。”何鸣道。
“你是个好人，好军人。”
“我喜欢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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