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林可并不知道她在晏珩的心里是完全被拉黑的，大概是她那点阳光普照不到晏珩那颗没有什么温度的心。

        前台与办公区是独立分开一大段距离，林可平日与大家的接触不太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独自一人在前台。

        前台的工作并不复杂，来访登记，统计午餐名单，转接电话，应付上门推销的人，接发快递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几天下来，林可已经明白自己的工作职责，高级看门兼打杂。

        一晃，一周过去，又到周一的早上，林可还是站在前台处，腰板儿挺得直直，唇边带着一抹甜甜的笑，迎接着每一位走进来的同事。

        “小可早啊，你今天又漂亮了哦！”

        “可儿早，每天早上能看见你的笑容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小可，早啊！”

        “可可，中午不用给我订餐了，我要开庭。”

        ……

        律所的同事们已经和林可熟络起来，她站在前台一一回应着，李丹丹也在这时拎着包包走进来，“可可，今天多定一份午餐，周主任回来了。”

        “哦，好的。”周主任是律所的其中一位合伙人，不坐班，偶尔才来一趟。

        林可刚点头应下，大门处就走进两个男人，一个是西装革履冷艳面僵的晏珩，另一位是年纪约莫四十出头，身型略微发福，面相平和的中年男人。

        “周主任，晏主任。”李丹丹站在林可一旁，胳膊肘轻顶了林可一下。

        林可微微鞠着躬，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周主任早，晏主任早。”

        周主任听到林可清亮的声音，高兴地笑开：“哟，新来的前台小姑娘啊？”周主任礼貌地看看林可，“挺好挺好，看这模样就让人心情好，叫什么啊？”

        周主任的声音很醇厚，像一杯酒，看着林可就像看自家闺女那样，亲切和蔼。

        而站在周主任旁边的晏珩，面瘫中的王者。

        “我叫林可。”林可说话间始终挂着一丝礼貌的笑意，她本就生得一副甜样，小嘴的嘴形也是微微上扬的，即使她不笑，看起来也平易近人，甜美机灵的邻家女孩模样，看着没什么攻击性，温温柔柔又弱弱斯文的样子。

        但这些看起来像是林可的优点，在晏珩眼里统统都是缺点，他觉得林可就是个傻白甜，就是那种一天到晚挨欺负也不会还嘴的弱鸡。

        林可说完，感觉到晏珩正看着自己，她的笑容略略收了一些，整个律所，只有晏珩对她的每日微笑道早安这一套特别反感，每次都是冷眼扫过，看她就似看什么廉价的劳动力一般，非常不入流。

        “这姑娘我喜欢，讨喜。”周主任这话是对着晏珩说的，“刘主任这次的眼光不错。”

        林可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与李丹丹站在一旁。

        “小姑娘看着像南方人，老家哪里的？”周主任问。

        “我是广东人。”林可回答道。

        晏珩的眼眸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微微转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可，轻飘飘的，又收回。

        “哟，是广东人呐，这普通话说得不错啊。”周主任有点意外，转脸看着晏珩：“晏主任最喜欢喝广东那边的老火靓汤了，你看看这从小喝汤长大的广东姑娘长得就是水灵灵的，这会儿可是知道你为什么也爱喝汤了，敢情是逆生长的秘方啊！”

        晏珩难得地扯扯嘴角，像是在笑，跟着周主任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周主任和晏珩离开之后，林可微微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每次见到晏珩都很有压迫感，让人忍不住地紧绷，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偏生存在感强得吓人。

        至此，律所里的三名合伙人林可都已经见过，三个人里面就晏珩的年龄最小，也是脾气最怪的一个，李丹丹不止一次点过林可，“像晏主任那样的男人，远远看看就好。”

        有能力的人都很有性格，林可默默地为晏珩贴上标签，太有性格的人不好相处，要远离。

        林可就是这样为自己认识的人划分等级，有些认定不好相处又不必有太多接触的人，她会选择自动避开，更何况晏珩是大老板，她是个打工人，只要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每个月可以按时拿到工资就够了，界线非常清晰。

        大概是前台接待的差事真是太闲，呆坐了一个上午的林可趁着午休时间去跑下楼下便利店买咖啡提神，端着纸杯咖啡走出便利店时，看着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人行道上匆忙的行人，她一时间有点迷惘。

        想当初她还在读大学时的梦想就是找一份在cbd商圈的工作，体体面面坐在写字楼里，看着大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俯瞰这个美丽的大北京。

        现在，愿望成真，她却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毕竟在心里对律师这个行业并没有那么热爱，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坚持在这一行继续努力。

        此时的林可还在便利店门口发愣，大脑还纠结自己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心情仍处于思绪万千的时候，晏珩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晏珩在马路一侧停下的迈巴赫里迎出一位性感美丽的女人。

        迈巴赫的车子停靠的路边离便利店不过20米，林可的目光不自然地就被吸引过去，她也不想被吸引，只是扎眼的车子，扎眼的一对郎才女貌，怕是在街上看向他们的也不止她一个。

        林可傻不愣登地杵在便利店门口，在接触到晏珩扫过来的冷飕飕的眼神时俨然回魂，她心虚地端着纸杯咖啡抿了一口，眼睛滴溜溜地追着晏珩身边的美女。

        晏珩和那个性感美女并排走着，美女一头深棕色的大卷发，贴身的藏蓝色及膝裙，姣好的身姿，艳丽的容貌，一双白色细高跟鞋踩在脚下，走起路来姿态优雅高贵，一颦一笑都美如画卷，林可看着看着，脚步不自觉就迈开并跟上前。

        养眼的美女总是非常吸引人，相比晏珩，林可喜欢看美女多一些，尤其是站在晏珩身边的美女，好奇心一下子就泛滥成灾。

        林可不敢跟得太紧，离他们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时不时偷瞄两眼，跟做贼似的，总觉得晏珩后脑勺都长了眼睛，在盯着她。

        林可一路跟进大厦，且明显放慢脚步，心里估摸着电梯的时间，有意想错开。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明明见到晏珩和美女已经走进电梯她才快步赶过去的，结果，刚合上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林可正好杵在晏珩和美女进的那部电梯前，晏珩淡淡看她一眼：“进来。”

        林可顿时就蔫了，端着咖啡应：“哦。”

        电梯里只有她们三人，林可靠着门边缩着肩膀站着，两平方的电梯里充斥着美女身上的香水味，林可知道这款香水，香水的名字叫奇迹，以前她也收过一瓶，是前任高志送的，后来分手之后被她拿来喷宿舍的厕所，那一阵子整个厕所都是这个味道，她怎能不记得。

        电梯在律所那层停下，林可就站在门边，于是她迅速迈了一步走出去，然后回身伸手挡住电梯门，礼貌地说：“两位请。”

        在晏珩眼里，林可这一举动无疑有点多余，但美女很受用，冲着林可回了个微笑，那笑容，魅惑性感，林可先是一怔，也是恭敬地微微弯着腰，而晏珩则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对于她个小动作嫌弃得要命。

        晏珩和美女一同走进办公室后，李丹丹从行政部溜出了前台，“可可，看见没，听说那个就是晏主任的绯闻女友，真真的白富美。”

        林可擦擦额角，“丹丹，你好八卦哇。”

        李丹丹挑挑眉：“啧，都说是绯闻女友，八卦一下怕什么。”

        李丹丹跟赵琳一样都是北京妞，李丹丹身型比赵琳小巧一些，比林可高那么一点点，这些天都是李丹丹负责带林可，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在所里走得最近，李丹丹喜欢林可，因为她长得好看，因为她很聪明，因为她心眼儿实在，反正比行政部那些个女人强多了。

        午休时间还没过，林可坐在前台，一边听着李丹丹在八卦晏珩的情史，一边翻开化妆包补唇膏。

        刚才晏珩带进去的性感美女叫徐奈，两人这关系用林可的理解能力叫恋人未满，又或者红颜知己？反正就是听个八卦，她都没往脑子里进。就知道这次徐奈来找晏珩是因为家里企业有个案子想委托所里给办，而徐奈，长得是真好看，尤其是那身材，她一女的看着都流口水。

        林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李丹丹聊八卦，想着这个面瘫王晏主任私底下也挺风流的。

        林可唏嘘着，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原来晏珩也不过如此，喜欢胸大腰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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