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腹
晚上九点其实应该不算是下班的高峰期，但国有医院位于靠近市中心的位置，那地方交通复杂，一个大圆盘的十字路口每个几分钟就会亮一次红灯，这要是换了其他时间还要，但是现在……
副驾驶上郑明华几乎都快厥过去了。
方子程看他裤子下的血迹越来越多，整个心都慌了起来，偏偏此刻又遇上这样的交通，方子程急了，拿出对讲机就开始呼叫服务平台，他需要帮助，他的车上有翼人快不行了。而正是此刻，那一直追着方子程车子警察也猛地一下来到他的车边，方子程扭头一看，立即放下呼叫机大喊：“警察！我车上有翼人快不行了，他怀着孩子，但流血了！”
那警察骑在车上，都没下来，只急忙探头朝车窗里面一看，立即按响鸣笛，冲方子程喊：“开车跟我走！”
方子程也没问立即发动车子追着交警的摩托掉头。
那交警带着方子程走了特殊通道，是公路上特意留下的一条急救通道，平时都是封闭不许车里行走，但现在通道开了。
鸣笛的警车，紧追在警车后的出租车，两辆车一想了急救通道警车那边就直接联系了医院那边的辅警，并将情况大致说了。
不到两分钟时间，方子程的车停到了医院的门口，他刚开了车门，一直等在这里的医生护士就将郑明华从车上抱了下来，而此刻，郑明华已经陷入了昏厥。
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周边却有许许多多的画面闪过。
郑明华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僵硬的五指只是想摸向他的小腹，但……浑身都没有力气。
“孕夫情况怎么样？”
“身体尚好，但已经见血，需要立即破腹手术。”
“那马上准备手术，保温箱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安排下去。”
“那开始吧。”
恍恍惚惚间好像是听到了声音，郑明华努力张开眼睛，看到的只有那晃眼的灯光映照在上方，肚子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郑明华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有人的对话。
可具体是说什么，他再听不真切了，一直到……那婴儿的哭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孕爸爸，孩子抱出来了，你看看确定一下孩子的性别。”
有医生在喊他，郑明华迷迷糊糊的扭头，看到的就是一个红彤彤的小屁股。他刚点了点头，医生就抱着孩子走了，而那孩子的哭声也在郑明华的耳中越变越小。
他彻底昏睡过去了。
人说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那走过鬼门关的话会不会看到自己前世的模样？
他好像是看到了。
古城长街，十里红妆，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像极了电视里那些盛大的婚娶场景。明明就是热闹喜气的画面，他却感觉不到丁点的喜悦，只有浑身彻骨的冰凉，还有老者在耳边的冷声叮嘱。
（此去将军府，虽只是冲喜，但好歹也是正经夫人，只不过，你也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记住了吗？）
身份……？
身份是什么，他转身想去找这说话的老者，可一个狂奔却猛地摔倒在地，再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的却是病房里面，他好像被人额从推床上给抱到了病床上。
“明华？明华你醒了吗？”
郑明华只眨了眨眼，动了唇，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又再次闭上了眼。
房子寂静，诺大的病房里此刻却只有病床上的人，以及守在旁边的方子程。
方子程实在是被他给吓着了，直到现在才彻底松了口气，门口，顾少蓝背着背包，匆匆进来，他先朝床上看了一眼，才小声的问：“明华哥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
“哦，哎子程哥，我刚才去育儿室了，宝宝躺在保温箱里面，好小的一个呐。”顾少蓝有些心疼：“我看旁边的一些孩子都比他大，就他……真的……。”小得让人心疼。
方子程吸一口气：“他才七个多月，突然早产出来怎么可能不小？”
顾少蓝听着，又叹息一声。
小就小一点吧，只要孩子身体没事就好。
郑明华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手上挂着镇痛泵，肚子上缠着收腹带还压着两包盐巴，那感觉可想而知。
方子程在这里守他一夜，确定他意识清楚才大大的呼了口气：“总算醒了，再不醒，我都想再去找医生了。”
“我……孩子呢？”郑明华紧张这个。
方子程道：“孩子在保温箱里面，少蓝在照看着他。”
“保温箱……？”郑明华急了：“他很严重吗？怎么会……。”
“你别急，孩子没事。”方子程忙安抚他：“孩子早产体重才刚刚达标，还有点黄疸，在保温箱里呆几天对他比较好，你放心。”
郑明华这才呼了口气。
方子程微微皱眉，问他：“你昨晚上怎么不等我来接你？不是跟你说过如果弄得太晚就得等我吗？”
“我……。”郑明华闭闭眼，没说他给方子程打电话没打通，只道：“昨晚上我实在疲乏想早点回来才没等你的，谁知道会在路上遇上抢包的。”
方子程轻叹：“昨晚上我在二环路跟人碰车，扯了好几个小时的皮，一看到你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了……咦，不对，你说你是遇到抢包的？”
郑明华点头：“嗯，我的手机钱包还有吃得药全在包里。”
“可我昨晚看到的是你老公，呸，是你前渣公啊。”
郑明华明显一怔。
方子程说：“你当时情况不好，他抱着你要跑，身上，这里还有伤，我又看你手里一直握着匕首，以为是他欺负你你才捅他。”
“是他吗？我不知道。”郑明华难耐的动了一下身体，立即疼得他嘶了一声，方子程立即急了：“别乱动别乱动，肚子伤还有伤，你小心点。”
郑明华呼了口气，声音逐渐小去：“我昨晚上还没到公交站，就感觉后面有人，他想抢我抱，还把我推砸在墙上，我没看见他的样子，后来……后来好像有人喊我，我以为他又来了……。”
“明华？”方子程意外：“算了，精神不好你睡觉吧，等你精神好些再说。”
方子程转身朝门外走去，可刚开了病房的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一副准备开门的架势。
方子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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