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纥的仇怨
“抓住他们！”偷袭的大汉喊道。
回纥语？正拉着曹婉逃跑的郭昕听到大汉所说的话，一时震惊。
作为一个常年领兵在外的将领，他的语言天赋并不差，几种胡语对他而言难度不大，即使有的语言不会说，但是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进，实在是他带着曹婉根本跑不快。
跑得最快的那个回纥人已经离他们不足三个身位，他举起手中弯刀一刀就要砍向被拉着的曹婉。
“你先走！”郭昕松开拉着曹婉的手，一把将她向前推去，自己则转头再度一刀砍向身后追兵。
双方身影交错而过，刀剑入体之声响起，身后的回纥人腰间裂开一道血线，鲜血喷涌，已是倒地不起。
一块残布飘飞而起，再看郭昕，虽然躲过致命一击，但是半截袖口被斩下。
如果当时郭昕反应再慢半拍，此时曹婉已是刀下亡魂。
好险。
郭昕转转手腕，发现并未受伤后，有些后怕。
曹婉知道自己留下只是累赘，拼尽全力向着营寨跑去，一边跑着，一边高呼救命。
十三个，左七个，右六个。为首之人在左边，拿着一把弓箭。
匆匆一扫之下，郭昕算出敌人数量原本应该在十四个，是一支很典型的回纥斥候小队。
又一个离他很近的回纥人一道砍向他的手，明显是想活捉他。
他向后一跃，避开这一刀的同时，右脚再度向前一踏，手中横刀瞄准那人右臂。
鲜血四溅，一截小臂连带着手中武器被砍下，那人痛呼一声，连忙向后退去。
郭昕不敢去追，此时曹婉还没跑出多少距离，他只能且战且退。
但回纥斥候小队里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发现郭昕武艺高超之后，立马改变策略，几个人同时包围向他。
就在他打算放手一搏时，一根箭矢破空而来。
“咻！”一名敌人应声而倒。
见到这一幕，回纥斥候伙长果断下令撤退：“我们撤！”
临走之前，他又借着月光看向那个被他们偶然遇到，却武艺高超的男人。
“该死！”他心中不甘，手中长弓搭起，一箭射出！
郭昕瞳孔微缩，他一直在用余光关注那个持弓的军官，但此时距离太近，只能勉强侧过身子。
手臂被箭矢洞穿而过，他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不知道这一箭是否有所建树的回纥伙长转身就逃，惹得郭昕死死顶着他的背影。
“使君，您没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郭昕身后传来。
郭昕一手捂着伤口，惊讶地回头看向救下他的那个人。
曹瑶？
“这么好的箭法，我还以为是鲁阳。”郭昕苦笑道。“如你所见，手臂受伤，但并无大碍。”
“原谅我见您与小妹半夜走出营寨，心忧之下，这才跟出。”高挑的少女躬身行礼道。
“人之常情，何况你还救了我。”
“不，使君贵为将军，却愿意为我小妹殿后，为人使我十分倾佩。”曹瑶显然因为郭昕的表现对他颇有好感。
郑据等人很快也在曹婉的求救声中赶过来，看到受伤的郭昕，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两个带着人给我追，人追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郑据随手点了两个队长，命令他们沿着血迹将那群人抓回来。
鲁阳则是查看起伤口，然后看向郭昕，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
在将小瓶子里的粉末倒上一些在伤口上后，抓住箭身，然后猛地将箭拔出。
“操！”
这一次郭昕终于没忍住，怒骂出身。
鲁阳拿出一截白布裹住伤口，将流血止住。
“箭头没有留在伤口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使君！”曹婉没有郑据他们跑得快，在最后才匆匆赶到。
她气喘吁吁，但却十分关心地看着郭昕。
郭昕看到曹婉没有出事，暗松一口气，为防止再出意外，命令所有人回营寨。
“不追了吗？”郑据不甘，自家主帅在自家营地外面不远处遇伏，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防止有诈。”郭昕摇头，斥候永远不可能是单独一支出现。
派出几人骑马去追派出去的追击人员，其余人退回营寨。
这一夜终究无眠。
“看来他们终究还是要动手了。”回到大账内后，一群将帅聚到一起，曹瑶叹气说道。
几名千夫长不满地看着曹瑶，在曹氏的管辖的北庭城，却出现回纥的斥候。
他们怒斥曹氏居然让回纥人进入北庭腹地，简直是渎职。
曹瑶自知理亏，但还是极力辩解：“安禄山叛乱之后，北庭军大部分被调走，我们哪有足够军力看住草原动向。”
“你们……”一名千夫长刚要继续指责。
“够了。”手臂上白布已经变成红布的郭昕，打断这毫无意义的指责。
“我想知道的是，回纥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瑶略一思量，决定说出实情：“事实上，回纥人之前想要与我们北庭结盟，却被我阿耶拒绝，恼羞成怒之下，这才多次派出斥候骚扰，只是我们没想到使君大军到来，他们还敢动手。”
郭昕皱眉，示意曹婉继续说下去。
“名为盟友，实为附庸，若是北庭孤立无援，同意便也同意了，回纥使者抓住我们的想法，三番五次来到北庭城，却一直被我阿耶拖着。”
“但自从使君您联合沙陀部守住河西后，阿耶一反常态，直接拒绝了回纥的同盟邀请。为防备回纥报复，父亲这才同意已经逗留在城外一个多月的色目人入城，准备编练他们，组建新军。”
郭昕略一沉吟，逐渐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历史上，北庭在河西覆灭之后，的确与回纥结成同盟。
但由于自己成功改变历史，曹令忠看到南方威胁已除，立马拒绝了同盟邀请。
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的到来，自然也让一部分回纥人十分不爽，这才有了回纥斥候出现在他们营寨外。
难怪周逸临死前大喊我一定会死在北庭，搞半天是莫名其妙得罪下回纥人。
郭昕想起周逸临死前的诅咒，嘲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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