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大家自行讨论。”沈翊立马准备回局里跟杜城说明自己的想法。
“诶？”檀枝看着人突然急匆匆的要走，有些懵逼。
发生什么了这是？
沈翊刚下讲台，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檀枝，你跟我走。”
“……嗷，好。”檀枝连忙拿起包，跟罗吉小声说，“我先走了。”
然后顶着全场人的注目礼跟沈翊一道出了教室。
檀枝觉得自己这几天可能会成为这个学校的八卦人物。
“沈老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檀枝问。
“这两天局里有个案子，一名曾经遭受了家庭暴力的女性杀死了对自己的施暴者，这个女性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但这个案子有几个疑点说不通，刚刚我们探讨的那些话给了我启示。”沈翊回忆了一遍那些疑点，把内心想法托盘而出，“我怀疑，杀人的不止一名女性，那个男人的现任女朋友也许也参与了其中。”
檀枝听出了所以然：“你怀疑两个女人共同杀死了这个男人，就像画里的朱迪斯和她的女仆。”
“没错。两个共同遭受了暴力的女人更能理解对方，且内心深处想要反抗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后会有更大的威力。”沈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只是这反抗的方式不正确，代价太大了。”
中国法律的宽容是一把双刃剑。
一面给足了机会改正，另一面也让很多罪恶分子钻了空子。
游走在法律边缘，再三挑战法律，却不轻易踏入律法条例。
没法判，或没法重判。
这会让很多受害人无法讨回公道，得到的庇护与自己受到的伤害不成正比，从而对法律产生并不能保护自己的怀疑。
这种心理到达一定程度，也许就会有忍无可忍走上绝路的那一天。
受害人一旦反击，那比任何力量都要冲动决绝。
可笑的事，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最后却要承担比先做错事的人还要惨痛的代价。
檀枝觉得可惜又心疼，女性明明是受害者，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同胞反抗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后却成了杀人犯。
妈的家暴男能不能去死啊！
沈翊到车棚把自行车推出来：“到门口我给你打辆车，你先回家。”
“我自己打就行了，你赶着回去就快去吧，注意安全啊。”
“没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先看你上车。”沈翊把车停在路边，找寻着空的出租车辆。
檀枝笑了笑：“你快去吧，我那么大个人了自己能打车，又不会丢了。”
沈翊看着她：“不想让你一个人在马路边等。”
檀枝：！
心脏病犯就在一瞬间，突然暂停一秒然后疯狂加速。
这什么走向？土味情话？不对，这一点都不土啊。
这是甜言蜜语，甜到心坎的那种。
沈老师，居然会这？
我操这沈氏甜言蜜语可真上头。
脸不红心不跳？这么淡定的说出这种话？
这是打通任督二脉了？不是说要准备一下这就开始了？
现在就这样以后还不得天天泡蜜罐里啊？
要不直接开始吧她性子急不想等了。
檀枝使劲往下拉使劲往上扬的嘴角，看着他越看越想扑上去奖励他一个么么哒，但理智让她忍住了。
矜持！檀枝矜持！他还没跟你告白不能这样的！再坚持一下！以后机会多多想干啥不行啊，这会儿先忍耐一下，记住你是女孩子不能这么猴急。
要急也是他急。
“行吧，那就先打车吧。”檀枝的傲娇属性开启，这话有点勉强满足你的意思，但那肆意上扬的嘴角有点暴露她现在欣喜若狂的心情。
话音刚落，沈翊伸手，一辆出租车从对面掉头过来，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沈翊把车门打开：“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沈老师你骑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去吧。”
“拜拜。”
回到家的檀枝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沈老师说让他准备一下，但他到底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啊？不会要好几天吧？
不行，她等不了，好几天呢，白白浪费几天的大好时光可不行。
她想谈恋爱！就今天！
檀枝看着和他的聊天页面陷入了沉思与纠结。
要怎么说啊，要不就发挥直球本性吧。
你准备好了吗？你要告白跟我了吗？
咦，这会吓到沈老师的吧，他肯定觉得这女的是不是没谈过恋爱怎么急成这样。
要不礼貌的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哎呀这不还是一样的吗？一点都不矜持。
【沈老师，你准备好了吗！我准备好了！】
檀枝被自己给逗笑，她把这段话删掉，把手机丢到一旁，往后倒在床上。
纠结归纠结，反正她知道沈翊也是喜欢自己的就行了。
反正都等了梦中情人这么多年，再等几天又何妨。
那就期待一下吧这次恋爱吧，从告白开始。
檀枝以为沈翊可能要准备一两天，最快也应该是明天，所以她直接冲了个澡敷了个面膜就睡了过去。
结果在自己睡得天昏地暗时接到了沈翊的电话。
沈翊交代好装裱事宜后从店里出来，拨通了檀枝的电话：“喂檀同学，你在干嘛？吃饭了吗？”
“沈老师？”檀枝感觉还没睡醒，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刚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沈翊听到她的声音：“在睡觉啊？”
“嗯。”檀枝突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猛地坐起来。
沈老师给她打电话！
檀枝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时间，七点十七。
夕阳与夜色的交界点，时机很好，很适合！
沈老师还问她在干嘛吃饭了没？这不就是要约她出去吗？
约她出去了！
这是准备好了！
“醒了一会儿。”檀枝连忙改口，“沈老师你下班了吗？”
“已经下了。吃饭了吗？”
“还没呢。”
“那正好。”沈翊语气温和轻快，“檀同学，可以邀请你吃个晚餐吗？”
“当然。”檀枝压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急切。
她翻下床直奔卫生间。
“想吃什么？”沈翊问。
“都行，”檀枝想了想又说，“要不吃海底捞？”
海底捞好吃又便宜，今天这种日子沈老师肯定要争着给钱。
上次的日料就花了沈老师小两千，今天给他省点钱。
“好，你经常吃的是哪家？”
“市中心广场二楼那家，那家菜品多也新鲜。”
“好。”沈翊想了想，“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要稍微收拾一下。”檀枝把洗漱台的水放满，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空出手挤牙膏，“沈老师你可能要等我一会儿，半小时左右。”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也还没出门。”
“好，那沈老师拜拜，待会儿见。”
“好，待会儿见。”
檀枝拿出了最快的速度洗漱好，然后坐在化妆桌前开始纠结。
化个精致一点的妆呢还是素净一点的伪素颜那种呢？
檀枝直接上百度搜——女生第一次约会化什么妆？
回答五花八门，说啥的都有。
檀枝纠结了下几秒钟，决定化自己最常化的那种就行。
反正她长得挺不错的，只要正常化别翻车，分数肯定只增不减。
檀枝挑了个夕阳色的眼影盘，她其实经常用的是豆沙哑光那一盘，但今天毕竟第一天，她想热烈一点。
妆化好了，ok完美。
但檀枝又纠结于下一个问题，穿什么？
她的衣服休闲类的偏多，第二多的就是小心机的露腰露背漏肩膀的那种。
但不太适合今天啊。
今天肯定得穿一条裙子，超级漂亮的那种。
檀枝看着衣柜里那一杆裙装眼睛都快挑花了，最后选了一条黑色绑带a字裙，一双黑色帆布鞋。
ok完美的。
檀枝看了下时间，正好过了二十九分钟，檀枝拎上一个小挎包，把今天用的口红放里面，急匆匆的开门下楼。
檀林听见自上而下急迫的脚步声，看着她打趣道：“吃饭还挺积极啊。”
“大哥，”檀枝下楼环视了一眼客厅，“爸跟妈呢？”
“有个饭局他俩一起去了。”檀林看了眼她的穿搭，“要出去啊？”
檀枝点头，朝他笑了笑：“出去给你找妹夫。”
檀林挑了挑眉：“怪不得打扮的这么漂亮，原来是去约会啊。”
这话很中听，檀枝笑得更欢：“我要走了啊，约会要迟到了。”
檀林开玩笑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去给你把把关。”
“大可不必去当这个电灯泡，有这时间不如赶快自己找一个。”檀枝头也不回，开门出去。
“臭丫头。”檀林砸了下嘴，“嘲讽谁呢？”
檀枝停好车，从停车场出来，掏出手机给沈翊发消息。
【木支木支：沈老师我到了，你在哪？】
发完消息刚抬头就看见停车场出口那站了个人。
檀枝眼前一亮，笑意在瞬间绽开。
青年一改往日的休闲文艺，穿了件白衬衫，简单而正式，把他衬得更加温柔，干净得一尘不染。
“今天中午才答应我走路不看手机，”沈翊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被你抛到脑后。”
檀枝笑着往后仰了下：“只是偶尔看一下嘛，我余光也能看路的。”
“油嘴滑舌。”沈翊偏了偏头，“走吧，吃饭去。”
檀枝把手机放进兜里，笑嘻嘻走在他旁边：“好嘞。”
幸亏沈翊来得早拿了个号，绕是这样两人也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进店。
吃好已经快十点，两人乘着中心广场的自动扶梯慢慢往下。
檀枝整理了下马尾，趁机悄悄瞟一眼自己身后的人。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开始？
她在吃海底捞的时候一直提着一股气，她觉得在吃东西的时候这个人应该就会有什么动作了。
那可是在海底捞，不管告白过生日还是求婚结婚啥的人家都给你安排的红红火火明明白白。
可是这个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约她吃饭？
还是说惊喜在后头？
扶梯快走到头。
“小心。”沈翊出声提醒。
檀枝适时抬脚下了扶梯，
沈翊看了眼时间：“跟我去个地方。”
檀枝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去哪？”
这应该开始了吧？要是还开始那就真的别怪她沉不住气自己上了。
沈翊眼睛弯了弯：“去了你就知道了。”
“嗷。”檀枝这下悄悄笑开。
正常的话，按这对话来说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告白的场地了。
是一间画室，店名[无题]。
风格极其简约，所有装饰墙面都是白色系，圆桌上摆着几个石膏模型。
檀枝跟在沈翊身后，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什么华丽的词汇，就是一个“哇”字。
这种风格檀枝是非常喜欢的，她以前总想开各种各样的店，她想象中的风格就是这样的，极简主义。
一个很沈翊差不多大的青年留着一头短的脏辫，从最里面的房间出来，对着沈翊扬了扬下巴：“来了。”
沈翊点头，转头给檀枝介绍：“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檀兮尔。”
檀兮尔抬手打了个招呼：“美女你好。”
“你好，我是檀枝。”
“檀？”檀兮尔笑了笑，“咱俩一个姓啊？挺有缘的还。”
檀枝点头：“确实。”
沈翊打断两人有缘的继续交流。看向檀兮尔：“画装裱好了吗？”
“哥们做事你放心，给你办的妥妥的，”檀兮尔竖起拇指往身后的房间指了指，“在里边，我给你拿出来还是？”
“麻烦你了。”沈翊说。
檀兮尔噎了下：“这么不客气的？”
说完转身进房间给他抬画。
檀枝心弦微动，看了眼沈翊。
画？
沈老师的画吗？给她的吗？
沈翊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檀兮尔抬着画出来：“你俩开车了没？”
檀枝看向他手里的那幅画，眼睛亮了亮，心间的小鹿苏醒，撞得檀枝心尖狂颤。
海面波光粼粼荡着橘红色的余晖，青蓝色的天际被一轮火红艳丽的落日衬得热烈娇媚。
是一幅海边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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