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何法医：m死了。】
沈翊动作一顿，抬着的手不知不觉间卸了力气，慢慢放下去就被晓玄猛地扑到桌上。
沈翊无暇顾及，他像被人当头浇了一泼冷水，阴沉的冷意从脚底升起。
檀枝眼看着他看完消息后，笑容从他脸上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含复杂的怔愣。
“怎么了沈老师？”
沈翊眼中复杂，尽可能的平静说：“m死了。”
檀枝心中震惊，却像被人捏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过去一趟。”沈翊把笔搁到桌上，起身进房间换衣服。
“枝枝，待会儿你自己回去好吗？”
檀枝连连点头：“好。”
沈翊把警官证带上，又折返回来抱住檀枝：“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你去吧，”檀枝蹭了蹭他的肩头，“路上小心。”
檀枝在窗前目送青年骑着自行车远去，心里的石头往下压得越来越沉。
分局一直在通缉m，现在找到了，可她却死了。
m是当年杀害雷叔叔案件里找到的唯一线索。
现在m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檀枝觉得现在的感觉就像一群人一直以来都被困在一场黑雾里，好不容易看见有那么一束光照进来，循着光走进去发现又陷入了另一场黑雾。
檀枝叹了口气，回到画室里的矮桌坐下，把染料一点一点收好，把东西归类放好。
“晓玄，你乖乖的，我带你去洗个澡。”
-
尸检报告出来后，何溶月把杜城和沈翊叫到解剖室。
［“m坠楼身亡后，尸体被人动过。”］
［“有发现指纹吗？”］杜城问。
［“没有。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何溶月从助理手中接过报告递给杜城，［“通常情况下，头部受到重击，大脑的功能也会受到损坏，切断眼睛的反射中枢，因此死者应该是睁眼状态。”］
沈翊听后心里疑惑更甚，抬手慢慢掀开白布：［“你是说，有人主动合上了死者的眼睛？”］
何溶月点了点头：［“对，但死者的眼皮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甚至没有提取到半枚指纹。”］
［“有没有发现其他生物痕迹？”］杜城合上报告。
［“目前没有。”］
空气仿佛沉默下来，沈翊和杜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沉重和复杂。
杜城先一步错开视线，拧着眉头低下头，垂着眼，盖住了眼中的晦暗。
沈翊心里各种情绪翻涌，扰的他没有任何头绪，他低头看向白布下的尸体。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傍晚时分，沈翊骑着自行车拐进街道。
进了小巷将车停在家门口，背上挎包上楼梯，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沈翊掏出来看，简简单单的两字备注暂时清散他这一天的烦扰低沉。
“喂枝枝。”
“沈老师。”檀枝问，“你还没回家吗？”
“刚刚到，这会儿上着楼梯。”
“噢好的。”
沈翊对她的话不明所以，随着一声开锁的声音他也正好上完楼梯的最后一阶，一抬眼，就是拉开门的檀枝。
她扎了个低马尾，穿着上次两人一起逛商场买的家居服，米白加黄的配色衬得她稚幼可爱。
她白净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他，接住他的风尘仆仆，也接住了他所有纷扰的情绪。
“欢迎回家。”
沈翊被她拥了个满怀，女孩的清香和体温一同传达给了沈翊，沈翊这一天悬空摇晃的心一瞬间平定下来，只觉得心安无比，眼眶发热几乎要让他落下泪来。
他蹭了蹭她的头顶：“谢谢宝宝。”
“嗯……”檀枝轻轻摇摇头，“不要说谢谢。”
“今天我妈熬了冬瓜排骨汤，还做了几个小菜。”檀枝挽着他的胳膊进门，“本来想让你到家里去吃，但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所以我就带了点过来。”
沈翊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话心尖发热发烫，他看着她，眼中柔的快要滴水：“好，替我谢谢阿姨。”
“okok，快去洗手，”檀枝推着他进了厨房，“我把菜盛出来。”
“我来，你坐着休息。”
“我来就行。”
“你手还没好。”沈翊说，“待会儿扯到伤口。”
檀枝噗的一声笑出来，把手袖摞起来递到他面前：“这伤口怎么扯也没事，横扯竖扯都扯不疼。”
檀枝说着还上手搓了两下：“都已经好了。”
沈翊垂眼，女孩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十公分左右的褐色划痕，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掉完痂就好了。
但沈翊还是觉得疼，手臂上这么大条口子刺眼的很。
“我很心疼。”沈翊抬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就算好了我也心疼。”
檀枝笑了笑：“没事的，我已经不疼了，你别心疼了。”
饭后沈翊收洗碗筷，檀枝把买的哈密瓜削皮切好。
“啊。”檀枝拿了一块递到沈翊嘴边。
沈翊乖乖张嘴：“谢谢。”
“不客气。”檀枝弯着眼睛笑，自己也吃了一块，“我去外面等你，你洗完出来哦。”
沈翊点头：“好。”
檀枝拿了两根牙签，端着哈密瓜去客厅，窝进沙发里拿遥控器打开电视。
“沈老师，看电影吗？”
“可以。”
檀枝在最近上映影片里挑选了一遍，没找到想看的，又返回首页。
往下按了一个单位，首页推荐影视剧弹出来最近的新剧，《你安全吗？》。
檀枝看了眼简介，关于互联网信息安全类的。檀枝又往下浏览，评价还行。
正巧沈翊洗好碗筷，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檀枝打了个弹舌，扬着下巴示意他看电视屏幕：“沈老师，要不咱们看个电视？”
“都可以。”沈翊抽了两张纸，坐到她旁边擦手。
“更新了八集……”檀枝点击播放，“今晚能看完。”
“嗯。”沈翊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家居服，起身把旁边小沙发上的薄毯拿起来抖开，盖到她腿上。
“我不冷……”
“一会儿就冷了。”
九月份的气候早晚冷，最容易着凉。
檀枝往他那边挪了挪，挨着他后把毯子掀起来盖住他：“你也盖着点。”
“好。”沈翊伸手从她身后绕过，搭上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傍晚的余晖泛着金色，从侧边的大窗户镀进来，斜斜的绕过两人打在身后的沙发背上。
两人安静的依偎在沙发上，沈翊时不时戳起块瓜喂给檀枝。
过了几分钟，檀枝把脚也伸到沙发上，屈起腿坐着，窝在沈翊怀里整个人小小的一团。
“我猜这是个男的。”檀枝评价剧情，“不然怎么一直不给脸的镜头。”
沈翊看了下画面镜头：“根据腿部和肩部线条还有大概体型可以确定。”
“哇，沈警官真不愧是捕风捉影能手，绘形猎罪神探。”
檀枝一说，这熟悉的称号让沈翊突然想起当时自己画板报时正巧遇上杜城和檀木的时候。
当时杜城浏览了一遍板报内容，满心复杂道：［“捕风捉影能手，绘形猎罪神探，不可缺少的刑侦人才。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我见过自己夸自己的，但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檀木也是一脸复杂。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来着？
［“菲姐的要求，谁能拒绝？”］
其实当时沈翊自己也觉得有点下不去手，听到菲姐在他旁边声情并茂念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复杂又好笑。
后来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了，倒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过一个板报而已。
不过，当时的称号被檀枝这么念出来，沈翊又再次感受到了那会儿的羞涩。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送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我还拿手机拍下来。也不知道谁写的，形容得可真好，简直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檀枝看向沈翊，朝他挤眉弄眼，“沈警官大名在外，果然名不虚传。”
沈翊听到她还不知道是谁写的，感到有一丝丝庆幸放松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心虚，被她这么一阵夸后更心虚了。
“如果我说，”沈翊看着她，突然有点想笑，“是我写的呢？”
檀枝愣了下：“啊？”
这个，她着实是没想到。
那是沈老师写的？他自己写的？
虽说写的名副其实吧，但自己把自己夸的这么……恰到好处也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诶。
看她不说话，表情有点呆滞，沈翊更想笑了，他忍着笑问：“怎么了？”
“没，”檀枝摇摇头，“没什么……就觉得你对自己认知挺明确的。”
“那是菲姐他们弄得稿子，让我做下板报，我自己没那个功力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夸成那样。”
沈翊觉得自己还是得解释一下，他觉得小姑娘内心里或许已经在吐槽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这样啊，”檀枝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确实，你自己应该不会那样自己夸自己的。”
檀枝一直坚信自己的认知，沈翊属于谦逊的实力派，但她刚才居然有那么一秒的时间里有过一丝动摇。
还好，还好。
檀枝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下，为自己动摇的那一秒。
开玩笑，有什么好动摇的。
就算是自己夸自己，那也没夸错啊，本来就很厉害。
要是她有这样的实力，她不知道嘚瑟成什么样呢，没准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电视新闻短视频缺一不可的宣传自己的牛逼战绩。
这么一想，檀枝直接开夸：“就算是你自己夸自己，那也没夸错，你就是很牛，牛上天了，简直是牛他妈给牛开门，牛到家了！”
连着几句牛让沈翊哭笑不得，他捏了捏女孩软软的耳垂，开口制止她接下来的牛向输出。
“我不要牛到家，我要你到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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