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啊——”电梯轰然下落，女生被吓得尖叫，紧紧地抓着孟禾的手。
“不要喊！”孟禾抽出一只手按了报警铃，好在电梯里有信号，她又打了119。
挂了电话，孟禾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保持冷静，尽量不要有什么动作。现在电梯卡在这里，我们是安全的，如果再下坠就危险了。”
“好”那女生声音颤抖着，却把孟禾的手攥得更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喊的。”
“没关系，别担心，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出去了。”孟禾心里也发怵，却还是把另一只手覆在女生的手背上安慰道。
保安和消防救援人员很快赶到，此时，孟禾和女生已因过度紧张有些腿软。
“你好，能听到吗？”轿厢的位置靠近二楼，外面的人在二楼喊道。
“可以！”孟禾呼救，“我们有两个人！”
“我们马上要撬开电梯门，轿厢可能会有一点抖动，你们不要害怕，保持冷静，不要走动！”
“好！”
上方传来工具操作的声响，两个姑娘靠在角落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打气。
梯门渐渐开了一道缝，再到一人宽，直至终于完全打开。她们抬头，看见安保人员和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人员的身影。
“有人受伤吗？”
“没有！”她们答道。
“把手给我！”消防人员朝她们伸出手。
孟禾先把身后的女生推上前去，女生很快被救出，然后又回过头来帮着消防人员把孟禾扶了出来。
劫后余生，两人腿脚发软，却不忘跟救她们脱险的消防和安保人员致谢。
电梯的维保人员赶到，向二人连连道歉，而后开始检查维修电梯功能。
消防员们确认两人没有大碍后，跟商场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些事宜便迅速收队离去。
孟禾和女生互相挽着手来到二楼休息区的椅子旁坐下。
“抱歉啊，我刚刚大喊大叫的，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孟禾冲她笑笑。
“对了，我叫姜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孟禾。”
“孟禾这名字真好听，幸会。”姜晚朝她伸出右手。
“幸会。”孟禾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两人相视，噗呲一笑。
姜晚低头，不经意瞥见孟禾手上被她攥出来的红痕，面露难色：“你的手”
“没关系的，我打小就这样，皮肤很容易留下印子，过一会儿就好了。”
“嗯这样吧，你吃过晚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刚吃过。”孟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姜晚顿时蔫儿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改天一起吃饭。”
“好啊！那咱们加个微信吧？”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儿，谈笑间发觉格外投缘。
孟禾抬腕看了眼手表：“不好意思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啦，我打车就好。”
“哎呀，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姜晚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我哥正好在这附近，他送咱们回去。”
过了五六分钟，姜晚拎起放在一旁的包包：“走吧，我哥到了。”
商场门口，一辆黑色奔驰停靠在路边，姜晚和孟禾一起上了车后座。
“哥，这是我的新朋友孟禾，咱们先送她回去。”
孟禾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两人目光在前镜里短暂交汇，周耒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孟禾也回了个大方的笑。
“对了孟禾，你住哪儿？”姜晚扭头问道。
“盛港花园。”
车子开动，窗外的景色向后跑去，姜晚的电话响起。
“喂？怎么了妈？”
“晚晚，你怎么逛个街人都逛不见了？老师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给你十五分钟，再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不等姜晚反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完了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晚上还有钢琴课了，这个月我已经溜了两次了，今天再旷工我妈非大义灭亲不可，怎么办？”姜晚盯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心如死灰。
“先送你回去吧，我在路边打车就可以的。”
“那怎么行？”姜晚严词拒绝。
“我先送你回去，再送你朋友，成吗？”周耒这话像是在问姜晚，却是看着前镜里的孟禾说的。
“那麻烦了。”孟禾也不扭捏推辞，大方说道。
“嗯嗯嗯！”姜晚点头如捣蒜，“孟禾，真不好意思。”
孟禾笑着摇摇头。
姜晚家离得近，不过十来分钟车程，车子进了小区，停在独栋别墅前，她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还不忘跟孟禾作别：“有时间了我一定约你吃饭！”
“没问题，快去吧。”孟禾跟她挥手。
姜晚这一走，车上的气氛瞬时尴尬了——孟禾坐在后座实在有失礼貌，但是换去副驾又显得奇怪，正当左右为难之际，周耒开口：“孟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前面坐。”
“好啊。”孟禾应道，下车坐去了副驾驶。
等孟禾系好安全带，车子重新发动。孟禾装作不经意去看周耒的侧脸——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在相貌、教养上都十分出色的男人。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流，但是他却能照顾到她的想法，让她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尴尬。
莫名的，孟禾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周耒目光定定，似乎未曾察觉孟禾的目光。
“孟小姐是本地人？”凭衣着气质，孟禾绝对不是是普通家境的姑娘，可是周耒想了想圈子里的人，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加上她初与姜晚结识，周耒不由有点怀疑眼前人的来历。
“不是，我是山西人，暑假过来找朋友玩儿的。”
“山西是个好地方。”周耒顺着她的话说。
“是吗？我倒更喜欢北京。”孟禾看着前方的路，满眼憧憬。
“为什么这么说？”
孟禾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打小就对北京有一种莫名的向往，感觉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在这里等我。”
周耒用余光瞟了眼副驾驶上的人，就看见她一脸期待的小孩儿模样，不由弯了弯唇，却并无嘲笑轻视之意。
每天都有太多太多的人挤破脑袋来到这里，似乎人人都有侠客梦，张无忌，杨不悔。
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北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残酷又现实。
很多人都喜欢北京，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留在北京，可美好的期盼并不是一件坏事。周耒心里如是想，嘴上却不言语。
车辆疾驰，夜景从窗外飞速跑过。
“前面路口停就好。”
说完，孟禾又觉得这话有点拿人家当司机的语气，忙找补了一句：“这样你比较好拐弯儿。”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新街路的路边。
“今天多谢你了，姜先生。”
“孟小姐客气。”周耒听到她称呼他“姜先生”，猜想她估计是误会了他和姜晚的关系，却不做解释——今后也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于是只客气疏离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孟禾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又隔着车窗玻璃挥了挥手，周耒按了下喇叭，算是回应。
两人别过，孟禾转身走进了小区。
回到家里洗漱完，章寄妍发来一条语音：“孟禾，公司这边等着处理的事情太多，我今天晚上就先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记得反锁门。明天先委屈你自己逛逛，下班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好，放心吧，你先忙公司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啦。”孟禾回复。
躺在软和的床上，孟禾把玩偶抱在怀里玩着手机，不一会儿就困得小鸡啄米。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刚刚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正步履坚定地朝她走过来。
他说：“别害怕，一切都会过去。”
他说：“孟禾，等着我。”
他说：“我保证，我会找到你。”
这一夜，孟禾睡得很不安稳，梦境接二连三，仿佛将她拖入无边黑暗。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出头，孟禾才悠悠然转醒。
按亮手机屏幕，有几条未读消息，其中一条来自姜晚：“孟禾，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别人给我推荐了一家音乐餐厅，说是味道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好啊。”孟禾费力地睁了睁眼，发送，然后又倒头睡了过去。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十一点，孟禾刚下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章寄妍打来的。
“孟禾，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刚起床，怎么了？”
“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kiso？公司翻译这两天请假了，偏偏甲方突然说今天晚上就要签合同”章寄妍语气焦急。
“你别担心，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赶到kiso已经是一小时之后，孟禾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章寄妍满面愁容地坐在电脑面前，屋子里有很浓的咖啡香。
“寄妍，你不会一夜没合眼吧？”
“可不，我现在整个人都恍惚了，”章寄妍抬起头，黑眼圈很重，“孟禾，你快帮我看看这份合同。”
“涉密吗？”孟禾取了个纸杯接水，一睁眼连口水都没喝就赶了过来，这会儿她已经渴得快嗓子冒烟了。
“有什么密不密的，你又不是别人。”章寄妍白她一眼。
孟禾一脸正义：“放心吧，小孟老师很有职业素养的。”
章寄妍点开一份加密文档：“别贫了，快过来。”
“直接译就可以吗？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孟禾翻动电子合同界面。
“没有，但是甲方催得紧”章寄妍伸手在头上胡乱抓了一把，“烦死了！什么时候我也能翻身做甲方，非得好好出这口气不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章总，”她扫了一眼合同的大概内容，心里已经有数，“放心吧，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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