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昨晚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吃过饭，周耒先去了书房，临走还不忘跟孟禾说一句，想来书房找他的话直接进来就成。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孟禾抱着个玻璃花瓶走进来了，花瓶里面里面还插着几朵淡粉色的郁金香。
“不是说了不用敲门？在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习惯了，嘿嘿，”孟禾笑一下，把花瓶摆在了办公桌的桌角。
“自己插的？”
孟禾调整了一下花瓶的方向，把最好看的角度转向了周耒：“对呀，之前学了一点花艺，好看吗？”
周耒签字正签到一半，抬起头仔细端详了几秒：“好看。”
“花儿好看还是我好看？”孟禾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耒倒来了逗她的兴致，不说话了。
“快说呀，花儿好看还是我好看。”孟禾放软了声音跟他撒娇。
“花儿能有你好看？”
这下孟禾心满意足地去旁边忙自己的事了。
她之前报了一个演讲比赛的选题，这两天组委会给了答复，她最后确认的选题是globalbrand（全球化品牌），这个比赛含金量很高，孟禾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一忙就是一下午。
孟禾打着字，嘴里嘟囔着：“好端端一个演讲比赛，ppt还这么多要求！”
“忙完没？”周耒合了手里的文件夹，收进旁边一个带锁的抽屉里。
“你好了？我这个不急的，比赛还有一个多月呢，只是想提前准备，怕到时候事情一多又弄得紧紧张张的。”
“什么比赛？”
“一个全国性的大学生商英演讲比赛，机会挺难得的。”
周耒点点头：“打算讲什么内容？”
“globalbrand，而且我想到时候把在舟和实习的一些实践经历和感受也写进去，毕竟舟和一直都有坚持全球化理念。”
周耒从桌上翻出一本装订好的材料：“这是舟和的一些发展记录，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
孟禾伸手接过来，有些疑虑：“这个能随便给别人看吗？”
“你是别人？”周耒反问她。
说完，周耒又跟了一句：“放心，不涉密的。”
孟禾听了，把材料往怀里一抱：“谢谢老板！”
收了东西，周耒带着孟禾去楼下的影音室看电影了。
孟禾选了《傲慢与偏见》的原版，这部电影她看过好几次，今天又突然想翻出来重温一下，周耒当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来。
周耒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孟禾靠在他肩膀。室内很暗，屏幕上的光映在两人脸上，也一瞬间映进他们的心里。
电影结束，孟禾眼角湿润，周耒也沉默着不说话。
“周耒，咱们认识多久了？”
“两周？”周耒抬手蹭蹭她的眼睛，湿润的。
“onecannotknowwhatamanreallyisbytheendofafortnight（两个星期的时间不足以让我们了解一个人）”孟禾淡淡地重复电影里的台词。
周耒怔愣了一瞬，接着说完了后半段：“butifwedonotventure,somebodyelsewill（但如果我们不去尝试的话，别人总要尝试的）”
孟禾又问道：“你呢？你是一个傲慢的人吗？会不会也对别人有偏见？”
周耒思忖了两秒：“我觉得是。比如我瞧不上章寄妍那样的人，也有点儿不理解杨宇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影响生意场上的决定。”
“你觉得杨宇的做法是错的吗？”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作为朋友没有道理干涉，只是如果换做是我，我会以大局为重。”
“那章寄妍呢？你怎么就能提前预知我跟她不一样。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可能你现在还觉得我这个人不错，可要是要不了多久我原形毕露了，说不定你也就不喜欢我了。”
“孟禾，一见钟情不是一个多高尚的词，你能一眼吸引我，就一定有吸引我的道理。而你愿意跟我回家，跟我一处，就肯定是一个互相磨合的过程，这个我也在刚接触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有这样的担心和顾虑，就知道我一定没有和你一样的担心和顾虑？我也是人，也有很多藏起来的事情。以后你就知道，我也远不是面儿上看着的这样。”
孟禾贴贴他的脸侧：“可我觉得你很好，真的。你送我回家，还有在1997和你玩儿桥牌，我都好心动。第一次回你家的路上，我就在想，我一定会把你骗到手。”
周耒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合着是早有预谋是吧？”
“对啊，早有预谋了，”孟禾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周耒，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知道你想调查我的背景易如反掌，你事先肯定也了解过一些。但是有一部分很难查到的东西，比如我家的内部关系，我的一些具体经历，这些你都不好奇吗？”
“你不说，我就不问。”
孟禾突然就觉得心里莫名酸涩：“这话一直适用吗？还是只适用于现在。”
“未来的变数太多，我不想做虚无的保证，但阶段一定是这样儿。”周耒手在她背后轻抚。
“周耒，你真好。”
“你也一样。”
你这一路风霜雨雪，独立要强，自己一个人咬着牙走过了多少路，我都知道。
好姑娘。
——
晚上，西边来了个电话，说是要他现在过去一趟。
周闻盛在电话那头语气很生硬，周耒心下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孟禾问起来却也只说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就回来。
周耒正站在衣柜前在换衣服，孟禾替他理了理衣领：“开车注意安全，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知道。”周耒低头在她鬓角亲了一下。
——
到了西边，周闻盛和姚芸都在正厅里坐着，面色严肃。
“爸，妈。”
“听老郑说，你带了个姑娘回家？”周闻盛看着窗外问道。
“您消息灵通。”
周闻盛冷哼一声：“我消息灵通？我消息不灵通的话，舟和哪天倒了，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周耒从小被周闻盛严格要求，两人本就不甚亲近，姚芸不愿看他们闹僵，于是忙在旁边打圆场：“周耒，你好好跟你爸说说，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周耒把带过来的几样补品放在一旁，在二人对面坐下，语气不卑不亢：“一个局上认识的，叫孟禾，山西姑娘。”
“刚认识就往家带，你办事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你真就不怕这是扬科给你下的套儿，等着你往里跳？！”周闻盛陡然拔高了声音。
姚芸焦急道：“闻盛，你别激动，听周耒好好儿说。”
“听他说什么？”周闻盛看向周耒，“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平时办事稳重，拎得清孰是孰非，没想到一遇到正事儿全凭瞎闹。孟万仁、孟国康能把山西、河北一带的资源蔓延到北京、天津来，你以为扬科那几只老狐狸是吃素的？”
“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扬科明年上半年有一个在北京的项目，提了跟舟和合作，其实背地里跟恒盛的人已经基本定了合同，拿60的利润换北京20的市场。这笔买卖本来就不划算，更何况对扬科来说已经是勉力而为了。年底我会收购恒盛旗下的一部和二部，这样一来恒盛就已经被架空，跟扬科的合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舟和不会受任何影响，他们这样儿反而是给我做了嫁衣。”
“那孟家那姑娘呢，你真了解了？”姚芸问道。
周耒如实回答：“该查的、能查的都查过了，十二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她妈妈，家里跟孟万仁也一直没有往来。只有她成年之后，孟万仁给她汇了一大笔款，至于原因还不清楚。我跟她认识纯属意外，不是有人刻意安排。”
周闻盛已经冷静下来：“真就那么喜欢？让你冒着她跟扬科有关联的风险也要在一块儿？”
周耒默了两秒：“是。”
“理由呢？”周闻盛又追问。
“我也说不上来，跟她一块儿，我很开心。”
周闻盛长叹一口气，一字一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为了舟和，我知道，你辛苦了。我相信你处事的本领，从你接手舟和，一直做得很出色。但是为人父母，总怕小辈一时糊涂犯了错，往后才追悔莫及，所以有时候话说得重了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周耒淡淡道：“没有。”
“改天凑空了，把那姑娘带回家里来给我们见见。”
“是。”周耒应道。
“你爸这是盼你多回家，想着法儿给你找理由呢。”姚芸说。
“别听你妈瞎说。”周闻盛忙反驳道。
周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打算过一阵子就带回来给您二老见见，这段时间确实忙。”
“再忙也得注意身体，最近是不是瘦了？”姚芸话里不无心疼。
“没有，一切都好。您跟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你就别操心我们了，我们在家里什么都好，你爸昨天跟你林伯伯的小孙子下棋下输了，回来还一个人生了好久的闷气呢。”姚芸看着周闻盛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温柔。
周耒轻轻笑了：“看来爸这棋艺还得精进。”
“你妈这人，天天好揭我短。”周闻盛喝了口茶，起身上了楼。
留下周耒和姚芸相视而坐，笑了。
“你爸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长不大。他提醒你是为你好，我们周家的孩子，做事一定要有分寸，知道吗？”
周耒点点头：“记下了。”
“晚上在家里住吗？”
“不了，孟禾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姚芸心中了然：“那就去吧，早点儿回去。”
周耒起身：“您也早点儿休息。后面要有什么事儿，我会及时跟您和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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