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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生


“你刚刚叫我什么?”

        这一句话在陶安格的耳边震颤,似乎打了一个旋,最后渐渐沉默在午后热烈的阳光里。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陶安格竟然回答不上来。她也不理解为何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叫他的名字,也许是她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被深深隐藏着。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像黎曼姿那样,毫不避讳的,大胆地,叫出他的名字。

        温廷均。

        如此好听的名字,她却只能在每一个深夜里,轻声呢喃般的反复将它辗转在唇边。

        然而此时此刻,陶安格只能装傻:“我说什么了吗?”

        温廷均见她摆出一副无辜茫然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师父应该是听错了,”陶安格不仅要装傻,还装失忆,“我完全不记得我刚才有说话。”

        她刚刚的声音又小又轻,不仔细听真的不能听的很清楚,只是温廷均在那一刻和她的距离太近了。

        温廷均的目光落在陶安格转动的眼珠上,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什么也没有再问。不过,他确实惊讶于陶安格直接叫他名字的状况,当惊讶过后,他甚至觉得有些欣喜。

        原来,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轻柔的语声,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心间,带起了一片痒意。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两人很快便把这件事默契不再提起。

        当天晚上,陶映辉回家后,因为温廷均的到来很是高兴,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陈旧。醉意冲昏了清醒的理智,陶映辉不免多说了些,李春华离世后,他其实倍感孤独。陶安格虽然常伴左右,但终究女儿要有嫁出去的一天,何况,没当面对独女,他反而更是惆怅,对妻子的思念便更深。

        整整一个晚上,陶映辉一杯酒一番话,温廷均几次阻止,却还是挡不住他愁上心头,借酒浇愁。

        酒喝到最后,陶映辉抓着温廷均的手,说:“陶叔很高兴你来,既然来了临川,以后就不要走了。陶叔有件心事想和你说,”他打了个酒嗝,醉态明显,“春华离开后,我最担心的就是安格,我肯定是要先走的,我怕到时候没人照顾她,廷均,我知道陶叔麻烦你甚多,但还是希望,以后你能多照拂一下安格。她是你徒弟,哪怕你日后成家,能不能也请你多多照顾她。”

        说到最后,陶映辉抹了一把泪。

        陶安格想去扶他回房间睡觉:“爸,你说这么多干嘛啊,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睡觉。”

        陶映辉却用胳膊挡住她想过来扶着自己的手,他没听到温廷均的回答,执拗的像个小孩子,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廷均:“答应陶叔好吗?”

        陶安格很少见自己老爸喝这么多,一时间喉咙也有些发酸,她扫了一眼温廷均。他也喝了酒,脸色有些微红,眼眸很亮,嘴唇因为体热有些粉嫩,他抬起视线,蓦然和陶安格有些局促的目光相撞。

        陶安格呼吸一滞,不由地紧张起来,此刻,她竟然有点起来温廷均接下来会说什么。

        温廷均很快收回目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明亮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他反手握住陶映辉的手:“陶叔你放心吧。”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陶映辉才闭上眼,身体一瞬间放松,昏睡过去。

        蓦然下坠的身体让陶安格猝不及防,差点跌倒,还好温廷均伸手扶住了她。

        胳膊上的温度很烫,似乎还带着酒气。

        温廷均说:“你收拾桌子,我带陶叔回卧室。”

        陶安格点头:“好。”

        温廷均搀扶着陶映辉去卧室,陶安格望了一眼,便回身开始收拾碗筷。没过多久,陶安格听到关门的声响,温廷均从卧室出来,而后进厨房想要帮忙。

        陶安格立刻阻止道:“师父你也喝了不少酒,快点去躺一会儿吧。”说完,她还小声地忍不住吐槽道,“我爸也真是的,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他今天胡言乱语,师父你别忘心里去。”

        温廷均手中动作顿了下,侧过眼看向陶安格。

        陶安格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缓慢地与他对视,她看见温廷均有些严肃神色,紧张地动了动唇,甚至忘了加“师父”的称呼。

        “怎么了吗?”

        温廷均自觉自己的恍惚,只是低头笑笑:“没什么。”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我头有点痛,去躺会儿。”

        陶安格点头说“好”。

        收拾完厨房,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冲了蜂蜜水去敲温廷均卧室的门,声音很小,里面没有人说话,她加大力度敲了敲,等在门外,还是没有人说话。

        陶安格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握着门把,推开了门。

        屋里没开灯,昏暗的光线让陶安格有一瞬间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很快她便适应了黑暗,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温廷均躺在床上正在熟睡,呼吸均匀平稳,即使如此昏暗,陶安格也能用眼睛清晰地描绘他的轮库。

        陶安格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蹲在床边,享受片刻的安逸。

        温廷均的手搭在床边,置于空中,陶安格本想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但在触碰到时,忽然生出一个妄念。

        她握着他的手掌缓缓抬起,他的手掌炽热又干燥,手腕上的佛珠还散着淡淡的檀香气息。陶安格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上面,感受肌肤相贴的触感。

        此刻的她像一个小偷,只敢在这样夜晚,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取片刻相触,纵容自己对他的感情。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陶安格贪心地想。

        从卧室出来后,陶安格回房间收拾行李,脸颊上仿佛还有挥散不去的热意。她心跳很快,明明没喝酒,却感觉到了眩晕。

        她暗自回味了会儿,起身,托起皮箱打开,她拿出一早就包装好的木盒,将里面的紫檀小鹿拿出来,摆放在自己的书柜上。

        棕紫色的纹路细密又坚实,鹿角弯曲着向上,一双眸子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它就要跑起来。

        陶安格心中赞叹着温廷均卓绝的手艺,在观赏中渐渐恍惚,他说她很像小鹿,所以她雕了一头小鹿送给她,这是不是说明,她在师父的心里还是很特别的。

        最起码,比黎曼姿特别吧。

        陶安格安慰自己这样想着,轻声叹了口气,拿着睡衣跑去厕所洗澡了。

        温廷均来临川没几天,便进入了日夜不分的工作模式中。他先是去见了帮助他在临川打理多年文远建材生意的陈川堂,后又和黎曼姿约见去了公司了解情况,在短短几天时间便大概了解了现状。

        因为客户的大量流失,让黎家堆积的木材无法售出,黎曼姿又不懂这块的经营,只能任其衰落。

        温廷均曾想过,把文远建行的客户分给黎家一部分,却遭到了陈川堂的反对。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会刮分掉文远建材的客户链,不仅无法帮忙,也许还会拖掉本身已经在茁壮发展期的文远建材。

        温廷均其实并不擅长经营,在实战方面不如陈川堂经验多。

        说起陈川堂,温廷均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他是温叔儿子留下的独苗,温叔本命姓陈,在温廷均有了先做木材公司的想法后,温叔便为他操办了此事,但又因为温叔不能长期留在临川,便介绍了自己的孙子来帮助温廷均管理文远建材。

        温叔的儿子四十岁时病逝,只留下一个这个儿子,后来因为温家的资助才有机会去国外上学学经营,如今也是回报温家的时候了。

        经过几天的讨论,陈川堂提议,不如将黎家的业务暂时划进文远建材,等重新累积了客户后,才独立出去,这样做的效果可能会比较缓慢,但最为保险。

        温廷均将这个提议和黎曼姿说了,黎曼姿并无异议,甚至对温廷均表示很感谢。忙了几天,总算暂时有了一个结果,接下来便是执行,等待公司起死回生。

        两人坐电梯下楼时,黎曼姿忽然想起什么。

        “你刚回临川,住在哪里?”黎曼姿好心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房子,或者……你来我家住也好啊,你知道的,我爸以前最喜欢你,你小时候没少在我家住。”

        说起往事,黎曼姿温柔地笑了笑,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温廷均轻声拒绝:“不用了,我住在陶叔家里。过些日子会去看楼盘。”

        “陶叔?”黎曼姿疑惑地想了想,“就是你那个小徒弟家?”

        温廷均点头:“是的。”

        电梯到一楼,温廷均向她说声再见后离开。

        感受到了温廷均前所未有的冷漠,黎曼姿失落地垂着眼帘,目送他离开。

        温廷均今天特意没有在公司多留,明天甚至空出了一天时间。

        因为明天是陶安格去大学报道的日子,陶映辉本想去送,但温廷均说让他忙公司的事情,他去送就好。

        陶映辉也没拒绝,反正就在本市,即使不送,陶安格自己都能去。

        他刚进门,就见陶安格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

        “怎么了?”温廷均在玄幻换鞋,抬眼看了她一眼问道。

        陶安格抓了抓头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还需要带什么。”她闻声抬眼,只见温廷均身着白色的衬衫,下面穿的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

        那模样说不出的新鲜。

        让陶安格看愣了。

        人长得好看,果然什么套在身上都自成一派的气质。

        脱掉了复古长衫,换上了时装衬衫,温廷均好似是从旧流年的浓稠的色调里走出,进入了新时代的潮流里。

        一点都不违和。

        “又怎么了?”温廷均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走到沙发边,笑着问道。

        陶安格不吝啬自己目光,贪恋地看着他,从手腕到锁骨,最后落在领口微开,滑动的喉结上。

        “没什么。”陶安格又说了同样的话,但意思却已经是大不相同。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诚恳道:“只觉得师父穿成这样也很好看。”

        温廷均笑了下。

        陶映辉不在家的时间其实很多,但像这样,陶安格可以和温廷均单独共处一室的情况却很少。

        他已经来临川一周了,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根本不回来。偶尔几次,她在房间趴着窗户里,看见黎曼姿送他回来,两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那模样真是男才女貌,她心底泛着苦,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这还是第一次,陶安格能在家里单独见到她。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和温廷说,可真见面的时候,却张不开口。

        她想问,黎曼姿的公司怎么样了,你还需要和她一起共事到什么时候?

        心里偶尔会冒出一点酸涩的泡泡,她只能伸手去戳破。

        温廷均坐在啥沙发上,平淡道:“明天我送你去学校报道。”

        “不用了,离家这么近,我打个车就好。”陶安格说。

        何况,她和宋天一起结伴去。

        温廷均似乎很少有这么执拗的时候,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在回房间的时候,顺手揉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去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过去。”

        陶安格抿着唇,没再说什么。

        临川大学是临川市最出名的一群大学,专业很多我,综合性很强。

        温廷均没有叫陈师傅,他自己开车送陶安格和宋天过去的。

        他常年住在山上,很少有开车的机会。但他的技术却十分不错,四平八稳,一点也不像常年不碰方向盘的人。

        金秋九月,临川大学门口堆满了车和人,学校的大门耸立雄伟,和高中完全不一样。

        学生们拖着行李箱陆陆续续地走进去。天蓝的不像话,云层铺在空中,像一副色彩清晰的油画。

        陶安格没让温廷均送自己进艺术学院。温廷均见她很是坚持,便也没说什么,只送她到校门口。温廷均看着她进学校,陶安格拖着行李箱慢慢悠悠地往里面走,轱辘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响像是在她心里划过,产生一丝难耐的情绪。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要和温廷均要渐行渐远的苦涩,陶安格转身,看见男人一身白色的衬衫,即使淹没在人群中,也异常耀眼。

        可他明明就在身边啊。

        身边的宋天见她不动,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

        陶安格立刻收回目光,心虚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经济学校和艺术学院不在一个方向。

        宋天和陶安格在路口分别,临走时,宋天说等收拾好宿舍找她吃饭,陶安格点头应下。

        临川大学的宿舍是四人间的,上床下桌。陶安格很快找到自己的专业的宿舍,听从安排,住进了503宿舍,她是第一个住进来的,所以选择了下铺,收拾好后,她闲来无事,就跑到木雕设计专业的教室,里面似乎有人在打扫卫生。

        她从窗户望见里面摆放的木雕展示品,因为距离有些远,她不太能看清细节,大概知道是人像木雕。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花香气味,好像是芙蓉,陶安格目光流转,侧头,果然看见不远处花坛中几朵粉嫩的芙蓉在日光下随微风摇曳。

        陶安格轻轻地抿唇。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就像一个分水岭,她告别了一些不好的过去,迎来了新的生活。

        这个生活里有很多她想要做的。

        关于她的梦想。

        以及她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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