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药
“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被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哪怕知道是自己亲近之人，心下也难免发慌。
“没!事!”
路知微轻咬贝齿，感觉很委屈。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等亏，到嘴边的小甜点就这么溜走了。思来想去，索性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她闭上眼睛在路远脸上狠狠啄了一下，然后转身飞快的跑出门去。
这……
路远呆愣在原地,脸上那一触即离的湿软，惊散了刚睡醒时的迷糊。
他看着路知微落荒而逃的背景,心想，这种事就算再来几次又有何妨
砰砰。
有敲门声响起。“请进。”
路远没有认为会是妹妹去而复返，毕竟对方进他的书房或者卧室，一向是不敲门的。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
府中下人并不多，能来书房找他的，除了小倩便是黄松了。“少爷，你要的那批东西已经到了，我让人放在了后院，包括这两天借着布粥的机会，招了三个老实汉子，现在都在后院等着少爷安排。”
“好。”
路远点点头,起身和黄松一块走出书房,他刚跨过门槛，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拿了个本子出来。
南唐的造纸技术与前世宋、明时期相当，已经趋于成熟，他手里这个本子封面绘有金丝图案镶边，工艺非常华美。
这是之前在京师过生日时，某个公主送的贺礼，他依稀记得对方的封号，但那时来来往往尊贵之人极多，两人甚至都没说上话。
这份礼物谈不上贵重，却也是用了心的，路远用着顺手，便拿来记录一些做实验用到的数据。
边走边将本子打开，扉页处夹着一支自制的炭笔，上面写着实验日志四个字。
穿过长廊，来到后院，这里设了几间屋子，常用来堆放一些杂物，之前布粥用的物资也都放在这里。
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三个汉子站的笔直，身上褴褛破旧的衣服也都换成了厚实的棉袄,他们听到动静，望过来，神色都有些忐忑。
之前在北门被挑中时,他们个个都欣喜若狂，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冬天，能有主家愿意雇他们干活,给的待遇还非常丰厚，又是新衣服,又是粮食,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但真到了地方，又没说具体做什么，三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安，先是有人带着他们换了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新袍子，又带他们吃了顿香喷喷的饱饭,这简直像是给监牢里那些明天赶赴刑场的人的待遇。
那俊秀公子似乎看穿了他们在想什么,面带笑意的开口道:“大家不用紧张,只是做一些体力活。你们从左往右数,分别为老一，老二，老三，可有问题”
三人赶忙点头，齐声道:“全凭主家吩咐。”
在前世，关于黑火药的制作大多都用一句老话来代替———硝二磺三木炭，但这并不准确，真正发生反应的公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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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师时,路远便借助平西王府的势力，收集了各地许多的天然硝石,又集中在府中进行特殊处理,这个过程做的断断续续的,但毕竟时间跨度大，到现在也收获了一些成果。
起码从刚开始的响都不响,到如今已经对普通人有了一定威胁，已经很让路远满意了。
毕竟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听曲的时间都不够，还指望他攀科技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造出前世那些火枪大炮啥的,又有什么用呢造反吗
平西王府的身份足以让他这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他又是个自私的懒人,对拯救世界没有想法。
他知道南唐百姓惨遭压迫，知道出了京师，饿砰遍地，但他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权贵,有何脸面去同情呢。
他没有前世那些改革先辈的胆魄和能力，路远是打心底敬佩他们的,但他做不到,他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
就连现在做的黑火药,也只是随手为之。
将三人带到库房，路远交代了一些细节，用来做黑火药的原材料都是在京师研磨成粉状再送过来的,也就免去了处理材料这一步。
现在只需要摸索出三者最佳的混合比,这是水磨功夫，急不得。
他以前在京师带着人做过很多次，经验丰富，那时候在平西王府有一块独属于他的小山坡，现在没这条件了，只好领着人出城,另寻一处适合做实验的好地方。
这最后一步就是一直重复，一直到火药爆炸的威力让路远满意为止。
城外的小山坡，黄松立在旁边，看着自家少爷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不时皱皱眉头写写划划。
“很接近了，这次应该是硫磺的问题……”
路远自言自语，又在本子上添上一笔，他转头看向黄松。“黄叔，这炸药威力如何”
黄松曾经是四品巅峰的武者，一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更是一名战场老将,他的评价自然是十分有参考价值的。
“很厉害，哪怕是我,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如果这东西出现在前线,高阶武将还好，对普通士兵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黄松说的一脸认真,眼神里露出一丝狂热,他太清楚这种东西的价值了,少爷鼓捣出来的这所谓“炸药”，根本就是为战场量身定做的!
“前提是能大量生产。”
路远无情的给他泼了盆冷水，继续说道:
“各地能产出的天然硝石太少了，再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后,能真正用上在炸药上的更是少之又少，想要人工制硝又耗时间,程序还极为繁琐，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总结，有用，但也不是那么有用。
路远在本子上记录完今天最后一次实验的数据，将刚刚那道总结也顺带写了上去。
“还有优化的空间-已是最后分张了，研究火枪的距离也不远了。”路远想着，又感觉懒癌发作了，他只是一条咸鱼而已。
“对了，对付那种上三品武者，能有杀伤力吗”黄松摇了摇头，沉声回道:
“踏入上三品的武者，真气游走周身，能自发形成一道护体气罡,百毒不侵，寻常攻击对他们已经无效了，这炸药威力虽然不俗，但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伤到上三品分毫。”
哦，也就是说连防都破不了。
路远对这答案早就有所猜测，也不算太大失落，他挥挥手
“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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