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炮灰校霸生存守则09
那时候，苏禾秋和素小雪的父母还只是打拼的普通人。
两人的人生在七岁以前都没有交集。
直到，第一次相识。
“素小雪，送你个礼物。”
随着小孩顽劣的声音，一只绿色的毛毛虫被丢在素小雪桌子上。
“啊啊啊！”
怕虫的素小雪一下子惊叫出来，她后仰着，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看她。”
“怎么了，鸡不是最喜欢吃虫吗？素小雪你一身的鸡屎味，怎么还会怕虫啊。”
“咯咯咯，素小雪是怕虫的小鸡。”
嘲笑声一点点包裹住被围在中间不知所措的素小雪。
她的眼泪从一滴滴到一串串，再到嚎啕大哭，瘦小的肩膀随着哭声颤抖。
当时家中父母以养鸡卖鸡为生，住在养殖场附近的素小雪因此天天被小学同学嘲笑戏弄。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苏禾秋。”
漂亮英气的面容一下子就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素小雪在惊呼声中抬头，偷偷地向讲台上看去，又在对视后，慌乱地低下头。
“素小鸡，我们给你喂新的虫子了。”
可怕的声音传来，还没有虫子的出现，素小雪就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
人群又一次包围了她，全部用好奇的眼神，像观赏动物园动物一般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她。
谁来……救救我。
“啊！”
小孩发出一声痛呼。
随即又是几声惊呼。
谁？
“不准欺负她，再让我看见，就把你们揍得妈都不认识。”
那个英气的少女揪着领头欺负她的小孩，凶巴巴地说。
“听见了吗？”
“啊！痛。听见了！听见了。”
从此再也没人敢欺负她，她也和少女成为了朋友。
少女在她的人生中一直是守护者的身份。
直到。
雨夜，在她家门口，颤抖着唇色发白的少女，脸上挂着泪痕，蹲在门口的地毯上。
听见开门声，少女仰起脸，像淋雨的小猫咪，用盈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她，“小雪？”
她看见少女坚强的外壳下，那颗脆弱的内心。
“你做我的守护者，守护我不被同学伤害。”
“那我也做你的守护者，守护你在没有父母的关爱下，也能平安喜乐。”
终于漫长的雨夜后，烟花终会绽放。
大片大片绚烂的烟花开在窗外。
光映在两人脸上。
“好。”
“那我们要守护对方一辈子，拉钩上吊不许变！”
“嗯，拉钩上吊不许变。”
苏禾秋看见素小雪那双忧伤的眼睛。
一如上辈子那双被铁门锁在外面的悲伤。
“苏姐！不要再去工厂打工了，我帮你还债好不好？”
“苏姐……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苏姐，这不是你的错！”
“苏禾秋！不要赌了。”
“苏姐……呜呜呜……禾秋”
想到上辈子素小雪拼尽全力，也还是没能拉住原主走向毁灭的无力和绝望。
又想起她在原主坟前痛哭的眼泪。
有些感情是无法用物质去衡量的。
对于素小雪来说，可能和苏禾秋一起陪伴对方到老的友谊，比所谓的前途更加重要。
“好吧……我有办法让你父母允许你继续在国内读书。”
苏禾秋无奈叹口气，说道。
素小雪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她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抬头看着苏禾秋。
“你爸妈是害怕你考不上国内的好大学才让你出国留学。”
苏禾秋忍不住摸了摸素小雪的头，继续说道。
“你只要许诺能考上一个像样点的学校，且在之后的考试中有所改变就可以了。”
“不！”
极度痛恨学习的素小雪发出哀嚎。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百姓之多艰？不对，不对，长太息以掩涕兮，哀人民之多艰……也不对。”
素小雪趴在课桌上，一本必修二被她压在胳膊下。
她的嘴痴痴地一张一合，俨然一副傻了的样子。
原本天天玩手机的人，突然认真学习起来，吓得她同桌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苏禾秋隔着几排，看见素小雪努力背书的样子，也忍不住嘴角勾起。
素小雪自上次苏禾秋的那番话后，回去就和自家父母订下约定，只要下次期末考能考进年纪前300名，就考虑让素小雪在国内读书。
不过，离期末考就剩下几个月，以素小雪的成绩，考进重点高中的前300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时，秦逸明从后门走进来。
苏禾秋看见他，眼睛一亮。
还有秦逸明和洛雯啊。有他们在，素小雪应该就不愁考不进前300了。
毕竟秦逸明转学后的几次班级小测都是第一名，素小雪也是靠成绩免学费进来的优等生。
不过秦逸明会答应吗？
苏禾秋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清俊少年。
“秦同学。”
秦逸明转过头，清冷的眼睛望着她。
“你愿意帮忙补习吗？帮素小雪……”
听到此，秦逸明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素小雪是谁。
看到他游移不定的样子，苏禾秋福至心灵。
“……和我。”
“嗯。”
秦逸明秒同意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苏禾秋有些惊讶。
不过她没有多想，放了一颗糖在秦逸明桌子上，就溜出去找洛雯了。
秦逸明的眼神追随着苏禾秋的背影离开后，就珍稀地把糖放在口袋里。
“快去快去，趁现在没什么人。”
“真的可以吗？”
容貌柔美的少女犹移在门口，她背后的女生给她鼓劲道。
“你可是咱们班的班花，你不行谁行啊？”
少女红着脸看着坐在窗边的少年。
白色的窗帘拂开被遮掩的浅金色阳光，散落在少年认真低头看书的侧颜上。
他轻皱的眉头，垂下的睫毛，抿起的嘴唇，透着清冷，让人感觉遥不可及。
少女鼓起勇气想要靠近那遥不可及。
突然一个紫发的少女走到他身边，只是靠近，少年的眉眼便舒开。
仿佛清冷全部融化在日光中。
他微微抬起头看她，却又不敢直视，把目光藏在少女耳边垂下的发丝里。
“走吧。”
“唉？你不是要和秦逸明告白吗？”
“他……有喜欢的人了，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我……追不上。”
苏禾秋走到秦逸明旁边，看着他手里的书，上面通篇都是流畅瘦细的花体。
“秦同学，你在读什么？”
“……梵高的书信，我在寻找灵感。”
“难得你说了这么多话。”
苏禾秋睁大眼睛，盯着秦逸明，见他又脸红了，笑了一下，转移视线到书页上。
“这些写的什么，能翻译给我听吗？”
苏禾秋坐在他旁边，手指停在书页上的一处。
秦逸明的目光从她的耳垂划到手指。
清润的声音随之漂泊在阳光里。
“在大多数人眼中我是谁？”
“一个无名氏，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人，一个从来也没有，也不会有社会地位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比卑微更卑微的人。”
“即便真的是这样，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作品告诉所有人这个籍籍无名的人心中燃烧的追求。”
“这是我的野望。它不因愤恨而起，而是因为我爱着，无条件地爱；是因为一种隐忍而非激情。”
苏禾秋呼吸有点紧促，因为这些词语实在太过贴切，仿若被命运安排好的征兆。
她突然抬起头。
刹那间，她和秦逸明都看清彼此眼眸中的事物。
——是深藏在两人眼中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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