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NO.8越人歌
no8越人歌
76号军机处中，明楼看着一大早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面有上海的经济情况，也有汪曼春应该处理的文件，只是她似乎还未从她叔父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李秘书。”明楼在办公室一喊，随即一个略矮小的人走了进来，“把汪处长的文件全部送到梁处长那里。”
“是。”
“阿诚，把今天的行程拿给我看。”明楼继续埋头喊着，“你可以出去了。”对着李秘书说道。
“大哥。”阿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时间安排表，“今天要去日军领事馆，随后去下海军俱乐部，听闻陈柄先生招人下毒，资料被盗。”
“其余的都推掉，去看一下汪处长。”
“是。”
两兄弟就一言一搭的聊着“公事”，直至办公室外监听的人离开，阿诚立于门边点点头。
“毒蜂那里电报发了？”明楼翻阅着手里的设计图，那是海军俱乐部的图纸。
“发了，也回了。”
“说了什么？”
“各司其职。”阿诚无奈道，“脾气还是那么倔。”
“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是他上司，他也不理，对了，最近找个时间把这份设计图给明台看，也放点消息给他。”明楼把图纸拿给阿诚。
“要让他去—了？”阿诚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嗯，这小子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着汉奸，76号，我现在在他心里是灰色地带。”明楼揉了揉眼“不过情报也要适当的给，给太多了，他也就有戒心了，这几天文件别放在书房，我的公务包里也别放涉及我身份的，除了76号的，其余的都别放。”
“好。”
“现在，我们该去给工作卖命了。”明楼率先走出，阿诚手里拿着公务包，赶在他前面帮他开了门。兄弟两出了新政府大门，便直接开车去了日本领事馆。
“南田课长、明长官き来た”
“南田课长，明长官来了”
“彼を连れ私の事务室”
“带他到我办公室”
“分かって、长官”
“明白，长官。”
这边明楼和阿诚跟着领事馆的守军进入了南田的办公室。
“明先生今天是来汇报汪先生被暗杀的调查汇报，还是另有打算？”南田坐着看向明楼。
“汪先生的暗杀应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暗杀的人分两队，一队制造混乱，一队趁机暗杀。”
“那明先生是已经有眉目了？”
“还没，南田课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76号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明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明人不说暗话。”
明楼点了点头，带着阿诚走出了领事馆，坐上了他们的洋车。
“大哥，南田在怀疑你？”阿诚边开着车边问。
“嗯，这出戏还是要演下去。”
“计划保持不变？”
“嗯，现在就希望明台别惹出麻烦，消停一会儿。”
“大哥，中午回家吃饭？”
“回去吧，只有在家我才谁都不怕”阿诚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明楼，他知道，明楼牺牲了很多，爱情，名声，时间，亲情，甚至是生命，现在的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阿诚，下午去下汪曼春那里，帮她打点汪芙蕖的后事，就说初七出殡。”
“是。”
明公馆内阿香忙活着午饭，曼丽和明台被明镜托着正唠叨着港大的日常。
“曼丽，你在港大的时候是哪个系的？”
“学的是政治系。”
“女孩子家的怎么想学这一种？”
“国难当头，我只是一个中国人。”
“哎，可怜的孩子。”
明台皿着嘴，双肩抖动，忍住笑，他觉得老师太厉害了，正可谓是料事如神，其实早上曼丽已经收到自己的“个人”资料，在她去影楼的那一段时间，就背完了简历，这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能力，伪装身份。曼丽斜了他一眼，她当特工在遇到明台以前是为了活下去，遇到他以后她是想默默的站在他后面，陪着他。至于民族大义，在她看来都比不上他。
“小姐，明楼少爷和阿诚先生回来了。”
“大姐。”明楼和阿诚一起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吹的什么风呀，把我们的明长官吹回家了？”明镜把手搭在沙发上，看着略有反常的两兄弟，按平时来说，别说午饭了，他们就连晚饭都很少回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诶，大姐，这话说的不对，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我都是您的弟弟，您说对么？”明楼坐在沙发，习惯性把手套脱下来，放在桌子上。
“就你最会说，准备吃饭吧。”
一家人就这样唠唠叨叨移步到了餐厅中，饭桌上菜热气腾腾，人其乐融融，谈笑声络绎不绝，曼丽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中午的时间，便回了书房，准备着晚上截取情报。
“曼丽，等下我们去影楼看一下□□。”
“你是担心那个女□□吧。”曼丽自顾自着的写着什么。
“别乱说。”明台扶着桌子一转，到了曼丽身边，一手揽在她身上，俯下身，整个身体重量便也靠在她身上“你在写什么？”
“练字。”曼丽显然习惯这种情况，也没怎么理他。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看着纸上秀丽的字体，念了出来“这是《越人歌》里的，我记得接下来是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对吧？”
“嗯”曼丽微微呡唇一笑“会写么？明少？”扬了手上的笔。
“当然。”明台接过笔，继续写着，字迹硬朗有力颇有入木三分之势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却都不觉得奇怪。
“明台，今晚有作战计划？”
“大摇大摆走进去，大摇大摆走出来。”
“就这样？”
“不相信我？”明台停下手中的笔。
“不相信你信谁。”曼丽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他想做的，即使是刀山，她也陪她一起走。
“好了，好一首《越人歌》”明台拿起纸，边走着边看“曼丽，你在军校的那一年里学了什么？”
“只要是有益于工作的都学了。”
“例如？”
“保命的，明少要试试？”曼丽走进明台，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明台自觉的退后一步，曼丽不着痕迹的垂了眼，“老师说过，伪装，便要做到面具下的脸不管是怎么样的，带上面具，你就必须是另外一个样。”她这样说着，多想有一天她也能退下伪装。
“走吧，去影楼拿东西了。”明台搭着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他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他想，可能没有人比他更懂她，也没有人比她更懂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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