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NO.19烟花间
no19烟花间
正月初五
上海的夜晚是极其繁华的，特别是一些特殊地带，比如公园，电影院，还有烟花间。
烟花间是上海最大的风流场所聚集了社会上各种有财权之人，里面鼎铛玉石，金块珠砾令人目不暇接，它的走廊上，隔着四五步就是一间卧房，房间都是珠帘丝垂，隐隐有大烟的香味和断断续续的琵琶声。
大堂上一对一对正跳着舞，曼丽和明台就在其中，他们旋转着，摆动着，嘴角带着笑意，眼睛也是看向彼此，迪斯科，斗牛，探戈，轮流转换着，沾手即来，成为全场的一个焦点。
明台亲昵的把头伸过去，在曼丽耳边嘀咕道“你后方5点钟方向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男的，就是目标。”
一个扶腰，曼丽不着痕迹的撇向后方，“很快，动静不会太大的。”
“他的眼睛从你来到这里可就没离开过你。”
“明少爷担心我会跟他跑了？”
“这倒不怎么担心，你能看上本少爷，说明目光没那么差，一会儿，我带你过去那边，几个保镖我帮你解决，他，交给你？”明台笑着，他喜欢和曼丽这样斗嘴。
“我会让他知道，何为女子。”曼丽学着刚才明台的动作，靠近明台的耳边嘀咕。
明台一抖，感觉背后汗毛竖起，庆幸他一直没有惹到她。
“走吧，歇一会儿。”一舞毕，曼丽和明台才离开了舞台，向着陈炳方向走去。
吧台前面站着一个白衬衫大肚皮的中年男子，头发没几根，约摸是30左右，看起来却像是45的人，不知有谁说过，白衬衫是最能体现一个人身材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看着陈炳一副“大腹便便”“满腹经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饱度经书的，明台看着陈炳，在心里默默想道，他大哥也是这个年纪，才明面上便已经胜过陈炳了，更何况他大哥还是个留过学的学者。
“脑子里又在想着什么？”曼丽看着旁边一直保持笑容的明台，有点无奈道。
“没，小心那几个保镖，来了。”明台回神，轻挽着曼丽的手臂，左手半杯红酒已经下肚，醉意浮上，漫着虚步。
“等等。”他们两人在即将去往二楼方向的时候，被几个保镖拦住，陈炳走了过来，看着曼丽。
“诶，你们怎么回事，别挡小爷的道？”明台发起酒疯，陈炳看下两个前头的保镖，示意他们把明台拉下去。
“这位爷，来烟花间玩也是要讲规矩的，别毁了我的生意呀。”曼丽对着他勾了眼。
“这些够了吧。”陈炳把钱塞进曼丽手中。
“很高兴为你服务。”曼丽把钱往旁边一塞，就走向陈炳旁边，冷眼看着明台。
“等等，今天她一整晚的舞票都被本少爷包了。”明台想上去阻止，可惜却力不从心，他被几个保镖拦着，其中一个还痛打了他一顿。
“这位先生，在烟花间打人总不好，拖到后面走廊吧，那里宽阔，人也少。”曼丽一瞥，有点嫌弃的道。
陈炳挥了挥手，那五名保镖便把明台架了出去，曼丽冷眼旁观，不过，她想着，这账可能要算在陈炳身上了。
曼丽手叉在腰上，脖子向上扬着，眼睛透着猫一样的光，迈着倦舞阑珊的醉步的走到前面挂着油画的一个房间，她斜倚着油画，优雅地看着，修长且猩红的指甲盖泛着晕红的光彩，说不出的绚丽明媚，引得二楼走廊上的陈炳色迷迷地看她。
陈炳从她身后走来，伸出右手刚想扶着她的腰，曼丽灵巧躲过，一闪，进了房间，放起了烈歌，陈炳笑眯眯的走进，站到房间唯一一处有灯光的电话，看着曼丽跳着舞，扭着腰，甩头间风情尽露，一瞥一笑，都似是勾魂利器，让人沉醉。
陈炳缓步靠近，边走着还边解着衣服，有道曼丽前面，说时迟那时快，曼丽一个转身，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小刀，往他脖子一割，血溅当场。
同时，明台已经解决完五个保镖在楼梯口等着曼丽，谁知，却等来汪曼春。
曼春在“烟花间”遇到明台时，她是很惊讶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弄错，明台的变化使她感到一丝诧异，因为，她记忆中的明台是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干净、爱笑，像朝阳。明家的规矩很严，明家子弟从不涉足烟花场所，而眼前的这个人是明台吗？
明台的反应很机灵，他站在“烟花间”的楼梯口，看见汪曼春朝自己走过来，眼见得自己避无可避，索性站着不动，脆生生地叫了声：“曼春姐。”
“哟，真的是明台？”汪曼春用打趣的口吻说，“几年不见，变成英俊少年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曼春姐，几年不见，您可越变越漂亮了。”明台笑吟吟地恭维她。
“小家伙，嘴还挺甜，你怎么到这来了？”汪曼春把手擦在裤袋里，打量着他。
“明少……”于曼丽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拎着皮箱，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很洋气的立领旗袍，绲着金边的排扣，套着雪白的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脸上娇嫩的肌肤仿佛嫩豆腐般吹弹可破。
汪曼春皱着眉头，隔着楼梯都能闻到曼丽身上的风尘味那种味道即使是风月场中的头牌也装不出来的，这是天生的尤物。
明台显得很尴尬，他抬眼望望汪曼春，回头看看于曼丽，压低嗓子问汪曼春：“我大哥没跟您在一起吧？”
汪曼春听了这话，心底很温暖，至少明家还有个人，认为自己应该和明楼在一起，她绷着脸，吓唬他道：“可不，你大哥就在前面大厅里坐着呢。”
明台故意显得惊惶起来，说：“曼春姐，我先从后院走了，待会见了我大哥，您可别说看见我了，求你了。”
于曼丽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挽着明台的胳膊说：“明少，说好了看电影的。”
汪曼春不知怎的，初一看见于曼丽，觉得她脸上刻着一个隐形的“□□”招牌，再细看于曼丽，眉目间竟然有些淡淡的哀愁，嘴角处时隐时现地挂着笑容，乍一看，阴气极重。
她仔细环视观察了一下明台和于曼丽的神态，于曼丽手上拎着的那只精巧的皮箱也落入她的视线中，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们看电影，还带着行李啊？”汪曼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明台的心一紧，脸上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刚想开口。
于曼丽把手里的皮箱往明台手里一放“哟，哪家的少奶奶，查丈夫的岗呢，还是查男人私贴的贴己啊？”
明台瞪着于曼丽，故意跺着脚，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我……未来的大嫂。”于曼丽顿时傻了眼，她可听说过明楼的一些事情，然而想不出来，原来汪曼春竟是明楼以前的青梅竹马恋人。
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特别是汪曼春这种女人，一句“未来的大嫂”，就把汪曼春的疑窦消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心旌摇动起来，嘴上骂着“明台，小小年纪就会打趣人了，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她言语娇叱，心上是欢喜的。
明台笑着说“曼春姐别跟我计较，我一直都很欣赏您的。”他凑近汪曼春说，“我大哥的私人影簿里有好多您的照片。”他说完这话，不待汪曼春反应，就迅速抽身站回去，拉了于曼丽从汪曼春身边走过，说“曼春姐，再会。”
汪曼春心里想着明台说明楼私藏自己照片的话，所有的反应都慢了。唯一记得明台滑过自己身边时，他头发上散发出的柠檬香味，在哪里闻到过？她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而明台与于曼丽从容地离开了“烟花间”，皮箱里装的是汪伪军需官陈炳的人头和第二战区部署文件的一些补充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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